「呼……」
聽到那個聲音,三百餘進士齊齊呼了口氣,為逃過一劫而慶幸。△
天空籠罩進士獵場的無形力量散去,就見上空雷聲滾滾,一位紫袍大儒腳踏平步青雲,飛馳而來。
此人周圍氣象萬千,時而雲氣噴發,時而極光閃現,時而有風雨雷電,顯然是力量外泄,改變局部環境。
方運心知肚明,這位不知名的紫袍大儒必然心急如焚。
雙方不過百多里,紫袍大儒的平步青雲本就超過一倍音速,現在全力催動,已經相當於唇槍舌劍的四鳴,達到四倍音速。
一息掠過兩里半的距離,不到百息便飛到眾人近處。
方運定睛一看,正是在春獵島迎接他們的荒守大儒葉聆,眾人都是第一次來,與此人不熟悉,只知他一生都在荒城古地,名聲不顯。
大儒葉聆到了近處後減速,只看了一眼便道:「諸位無需起身,月樹虛影的力量即將消散,到時候春獵島便可恢復如常。無論各位有何等損傷,眾聖自會出手救治,你們等在這裡便是。」
「失禮了……」眾進士紛紛道,除了方運,所有人都或坐或躺。
方運抬頭向上看去,保護獵場的力量失效,就見一道橙色的才氣護罩籠罩全島,在護罩之外,是一棵月樹的虛影。
葉聆徐徐下落,面色憔悴,有明顯的眼袋,落地後,向方運一拱手,道:「見過方虛聖。獵場之中究竟發生了怎樣的變化,還請虛聖大人釋疑。」
方運點點頭,在腦海中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後開始講述進入獵場後發生的事情。
方運在很多地方講得十分省略,而且語速極快。但也講了足足一刻鐘才結束。
等方運說完,葉聆盯著方運,又看看這些人,道:「不曾想區區三日,竟然發生如此劇變。在你們的榜值以超乎尋常的速度增加的時候,我們就知道裡面出了事,可惜月樹虛影太強,無法進入。」
葉聆輕嘆一聲,繼續道:「你們只能看到進士春獵榜,但我們卻可看到被替換掉的丁榜。那首『唯有源頭活水來』正在丁榜第一。看到此詩的時候,我們除了震驚,就是知道事情比我等想像中更加麻煩,我們怕你作出此詩後,死於獵場,一直提心弔膽,誰知你不僅活了下來,不僅又寫出五妙醫書,甚至能殺死瘟疫之主的兩尊分身。普天之下,已經沒有任何詞語能形容您的偉業。」
李繁銘一拍額頭,道:「對啊!我怎麼把重要的軍功給忘了。葉先生,方運殺了兩尊半聖分身。這軍功沒有絲毫折扣吧?」
葉聆立刻道:「殺瘟疫分身有諸位在,他的功勞可得七成,殺虛幻分身則得全部十成,不會再有折損。」
「那……方運之功。大概到什麼層次?白紙、錦文與竹堂共三種軍功簿,他之前理應在錦文之上,現在可否位列竹堂?」
眾進士露出羨慕之色。他們大多是在白紙軍功簿後列,那些中年進士則可能位列白紙軍功簿中列,終其一生也不可能進入錦文軍功簿,更不用說傳說中的竹堂軍功簿。
「呃……一般大儒,也不過位列錦文軍功簿的後列,稍微優秀的大儒可位列錦文軍功簿中列,每一代的傑出大儒,可在錦文軍功簿前列。鄙人也不過在十年前位錦文列軍功簿中列,離前列差少許。今日方虛聖連斬兩尊聖主分身,又挽救三百進士翹楚,足以位列錦文軍功簿前列,至於是否能進竹堂,卻說不準。畢竟上千年中,入竹堂軍功簿的除了眾聖,不過一百餘人。」
方運道:「在下軍功微小,恐怕難以入竹堂軍功簿。殺死妖聖分身所得軍功比殺死普通大妖王高許多,但那些叱吒風雲的大儒,定然殺過一些大妖王,再加上其他方面的軍功,應該遠超現在的我。」
葉聆笑道:「那可不好說,畢竟軍功需要長時間的核算,不急。當務之急是荒城古地之戰,希望不要演變成兩界大戰。」
方運道:「我們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還望葉先生解惑。」
「好。那我便講述這三天的經過。」
於是,葉聆從月樹虛影降臨開始講起,把發生在荒城古地的戰鬥一一講述。
眾進士聽的心馳神往,沒想到不僅有大儒和妖蠻王者參戰,甚至連一些世家家主也帶著聖位衣冠參與,還有半聖分身在遠處展開廝殺,那場面絕不會比當年的兩界山大戰差多少,恨不得馬上養好病去參戰。
「真想與眾聖分身一同參戰啊!」一個年輕進士道。
一個中年進士笑道:「若你們親歷那年的兩界山之戰便會明白,若眾聖本尊出戰,別說參與,別說看,甚至都不准登上城牆,否則必死無疑。哪怕是眾聖分身戰鬥,我們一般也不上城牆。」
「和兩界山等地方的血戰相比,聖元大陸與三蠻的戰鬥算不了什麼。」一位中年進士露出嚮往的神色。
「到時候你就不想參戰了。」
「未必。」年輕進士有些不服氣。
大儒葉聆微微一笑,繼續道:「之前我們已經猜到,此次妖界發起荒城古地之戰,應該只是佯攻,是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真正的目的是讓進士獵場內的瘟疫之主殺死方虛聖。既然事敗,等月樹虛影力量耗盡,他們沒有再堅持下去的道理。」
「葉先生說的是。」眾進士道。
「只是……」葉聆冷冷地掃視除方運之外的所有人,「獵場發生的所有事,不經聖院批准,不得透露半句,否則以逆種論!包括雷家人之死!」
「遵命!」所有人進士齊齊應聲。
一些進士無奈地望向方運,今晚雷家人怕是要氣瘋了,除了慶國一個新晉進士不小心死亡,其他人都活的好好的,唯獨五個雷家人全部死亡。
其中四個雷家人死在方運的《經火山》之下,而雷礫死於山洞中,也算是方運殺的,這下雙方的仇恨更深了一層。
喬居澤懶洋洋長呼一口氣,道:「無論怎樣,十國春獵結束了,可以舒舒服服休息一陣,然後走馬上任當代縣令,開始殿試。」
「是啊,這次春獵真是太可怕了,簡直就是噩夢,不知多少次差點死在這裡,多虧了方虛聖。」
「方虛聖,您的本年景國狀元應該十拿九穩了吧?」
計知白聽著眾人的討論,低著頭,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