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運帶領水族離開海疆城,趕赴鮫人宮。
海疆城文院發生的事,在水族中瘋狂傳播,所有水族都知道鮫人族將重新統領水族。
於是,各地的水族急忙趕赴鮫人宮或尋找鮫後所在。
方運的隊伍僅僅行了數個時辰,便遇到大量的水族妖王與大妖王,它們全都聲稱為拜見文星龍爵而來,並表示以後重新聽令於鮫人族。
方運在鮫人族的大隊中,一邊前往鮫人宮,一邊開會,進一步了解水族和海崖古地的現狀,同時本能地遵循政道,在水族原有權力機構的基礎上,進行了重組。
在人族革新還需要各種試探、對抗和妥協,但在水族不同,在文星龍爵的名頭、龍族威能以及力壓海崖聯盟的實力下,所有水族全部認認真真政改,根據方運的方式領導水族。
雖然他們需要漫長的時間才能適應,但只要規矩定下來,他們會逐漸遵守。
方運有種錯覺,自己的政道和人族的教化之道可以在水族進行,但想了想,決定順其自然,不在水族身上花費太多的精力,還是主要把心思用在人族和自己的聖道上。
到了夜晚,水族大隊重歸鮫人宮。
鮫人宮位於離海疆城一千兩百里的水面之下,那裡有一座海底高山,鮫人宮就坐落在山上。
看到許久不見的鮫人宮,許多鮫人族喜極而泣。
鮫後與方運最先進入其中,裡面除了大量的寶物財物遭到掠奪,整體還保持原本的形態,只是看上去比較破舊,而且一直有水族在清理打掃,人族並沒有將鮫人宮徹底破壞。
方運留在鮫人宮,召集所有年紀大的鮫人,討論有關龍族密庫之事。
但是,最終也沒有定論,只是知道海中有幾個地點傳說藏有秘寶,但無論是水族還是海崖聯盟都已經派人搜尋過,一無所獲。
龍族密庫非比尋常,方運懷疑就算在海崖古地,也未必能被人發現,所以決定不浪費時間,留宿一晚後,決定前往毒沙漠,先尋找筆老再說。
第二天,方運悄悄離開鮫人宮,腳踏平步青雲,高飛於天,直奔毒沙漠而去。
路過海疆城的時候,方運低頭看了一眼便離開。
對於方運來說,拿到文曲星碎片,這海疆城已經無足輕重。
前行兩千里,方運突然停在半空。
現如今方運已經是四境大儒,平天下之境,內外圓融,隨時可以邁步進入五境,獲封文宗。
任何人對自己有敵意,方運都能模糊地感知到。
方運望著前方百里處的一片白雲,才氣注入雙目,看到白雲之中有模糊的身影。
「出來吧」方運舌綻春雷,威勢勃發,方圓千里的所有白雲突然全部潰散。
那白雲原本所在之處,露出二十四個人。
這二十四人皆腳踏平步青雲,身穿粗布黑衣,頭髮被黑布包緊,面容不僅被才氣改變,還覆蓋著逼真的人皮,甚至連眼睛都被極薄的琉璃鏡片覆蓋。
方運掃視一眼,這些人跟之前在海疆城文院的人都沒有相似之處,甚至連身高體形都不相同。
但是,方運認定當日海疆城的那幾人定然藏在其中。
整整十四個大儒,十個大學士。在幾十年前,人族最弱的幾個國家也不過只有十多位大儒而已。
諸皇時代的到來,讓大儒的數量暴增。
「還有嗎?有點少。」方運冷漠地看著眾人。
為首一人用才氣堵著嗓子,發出尖銳的聲音:「方運,交出文曲星碎片。」
方運緩緩道:「我說過,我方運是個講情分的人。無論你們殺了多少水族,但我終究是人族,所以取了文曲星碎片便走,至今殺了不少水族,但未殺一人。哪怕是井元琥在背後冷嘲熱諷,我也並不準備動手,因為他沒有威脅到我。你們,畢竟恭恭敬敬在聖廟裡拜過我的聖牌,這個情分,我記得。」
眾人聽到「聖牌」二字,心情極為複雜,因為無論他們願不願意,以後只要參拜聖廟,必然等於間接參拜方運。
沒有人敢去動那聖牌,一旦動了,那聖院便可直接大軍壓境,以違禮為由,徹底吞併海崖古地。
方運繼續道:「所以,我最後給你們一個機會維繫這比紙更脆弱的情分,你們現在離開,我當今天的事沒發生。」
其中一些人身形微動,明顯猶豫起來,但是,一個人壓著聲音道:「怕什麼,我們有二十餘人,有五位文宗,還有整個海崖古地,他能把我們怎麼樣?今天帶了什麼來,你們也知道。」
眾人似是堅定信心。
「交出文曲星碎片,你可以安然離開!否則,我們會讓聖元大陸人看看你的可憐相,讓你在人族英明喪盡!」那人說完,一個只手托起一顆虛樓珠,錄下現在的場面。
「方運,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或許你很強,但是,在我們聯手面前,哪怕文豪都只能退避三舍!」
「人族虛聖折戟海崖古地,想必你在聖元大陸的仇家會很願意看到吧。」
「你講情分,我們也講,否則早就直接殺了你,何必與你廢話!」
「交出文曲星碎片,離開海崖古地,這是你最好的選擇。至於毒沙漠,不是你一個區區四境大儒能插手的!」
方運望著眾人,道:「既然你們自取其辱,那便不要怪本聖!」
方運的平步青雲突然加速,發出刺耳的破空聲,直衝那二十四人。
那些人沒想到方運這麼快,心中一驚,但隨後立刻聯手動起來。
就見其中五個文宗在前,其餘大儒在中,大學士在最後。
大學士們不做別的,只是不斷吟誦各種防護戰詩,擋在眾大儒之前。
而普通大儒則外放家國天下,形成層層疊疊的透明大球,異象紛飛,神光亂閃,將所有人包裹在內。
家國天下原本都是透明清亮的圓球狀力量,但壘疊九重後,竟然如同一團球形烏雲徐徐蠕動,蘊含莫大的殺機。
那五個文宗站立在最前面,傲然望著方運,竟然沒有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