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方運的聖像飛出,化作一**日,高居七彎新月之上,一界獨尊。
不多時,家國天下中的一切化為流光,收入文宮之中,文宮下落,回到方運眉心。
從外界看,方運被一個巨大的水泡包圍,但在方運眼中,之前形成的血芒界種種異象皆在。
家國天下的力量,便是自身力量的投射,是晉升半聖的必經之路。
「這方家國天下,太小!」
方運仔細打量自己家國天下,即便心中再如何,臉上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有那些聖道不精的大儒,才會因此失落。
方運目光一動,眼前的世界多了一些奇異的光芒,隨後,家國天下所依附的聖道、所勾連的法理,皆一一呈現。
方運的雙眼突然明亮。
「不愧是修身之境。」
方運剛才並沒有絲毫氣餒,而是思索如何增強自己的家國天下,但隨後修身之境的力量卻讓自己看到,自己的家國天下已經達到這個階段的至強力量,增無可增,加無可加。
自己這些年積累的力量太強,而且蘊含太多性質的聖道,若是家國天下太大,各種力量不夠緊密,必然會導致分崩離析,只有這種小的家國天下,才能讓各種力量充分融合,發揮絕強的力量。
不過,到了大儒層次甚至半聖層次,人族與妖蠻在戰鬥時,最重要的因素便是距離。
距離遠,人族便能將各種力量或戰術發揮到淋漓盡致,距離太近,占先機的必然是妖蠻。
有一尊妖聖曾與史家半聖司馬遷在一處古地相遇,明明相距只有數百里,卻被《史記》孕育的歷史長河阻斷,導致兩人間隔的不僅僅是空間,還有時間。
那尊妖聖使用了所有手段,連司馬遷的衣角都碰不到,而司馬遷分隔兩界逆轉時光後,進行充分的準備,打得那尊即將晉升大聖的妖界聖主毫無還手之力,那尊妖聖最後犧牲了一件極為珍貴的大聖葬寶才逃離。
那妖聖傷勢過重,不久後便聖隕,臨死前感慨,在一場戰鬥中,若給人族足夠的距離和時間,那同境界的妖蠻必敗無疑。
方運開始熟悉家國天下的力量。
擁有家國天下後,人族的戰鬥方式會發生巨大的改變。
有人會用家國天下增強戰詩詞、唇槍舌劍或文台等力量,還有的把家國天下當作獨立的攻擊方式,更有瘋子一般的大儒把家國天下打造成一座戰鬥堡壘,把敵人引入家國天下之中後給予最強大的攻擊。
在家國天下中,大儒有至強的力量。
但是,由於妖蠻的實力過強,把敵人引入家國天下幾乎等於引狼入室,所以大多數大儒只是把家國天下當作強大的護盾,將敵人擋在外面,創造更好的戰鬥時機。
不同的大儒有不同的志向,修身的目的各有不同,所以每個人家國天下的力量也有所不同,需要慢慢摸索。
方運陸續在家國天下中使用戰詩詞、唇槍舌劍或文台的力量,用自己召喚出的戰詩兵將當作靶子,很快發現自己家國天下最主要的兩種特質。
第一種便是所有在家國天下外放的力量都增加一種特性,如同利刃裁紙,又好似巨艦破浪,可以輕易破開一切外力,無論是戰詩兵將的攻擊還是防護,都不堪一擊,方運簡單將其命名為「擊破」。
第二種,看似不如擊破,但是一種更隱蔽也更可怕的特性,方運將其命名為「指引」,這種力量可怕的地方在於,一旦外放力量,必然會抵達敵人最不想讓方運力量抵達的地方。
比如某處敵人的防禦薄弱,那麼方運的力量必然會擊中那裡;比如敵人下一步要去哪裡,那方運的力量會迅速抵達那裡第一時間攻擊;比如敵人妄圖擊中力量攻擊某處,那方運的力量也會集中防禦那裡。
方運隱隱有種感覺,這名為指引的力量比自己現在發現的更加強大,因為擊破的力量相對純粹,而指引則是融合太多的聖道力量,任何單一聖道都無法達到這種程度。所謂指引,更像是修身境大儒直接掌控法理。
經過試驗後,方運確定這兩種力量都跟自己進入修身之境前的立志有關,「以一身所學,開萬世太平」,無論是擊破還是指引都暗合其理念。
這個家國天下的特性並不像一些大儒那般強勢。
像聽雷大儒夜鴻羽,他與方運接觸時從未全力激發家國天下,而他的家國天下被人命名為「雷界」,表面看上去並無異常,一旦全力出手,便是漫天雷霆。
至於一代文豪衣知世,未曾有人見過他以家國天下戰鬥,但早就有人透露過,衣知世的家國天下名為「聖路」,據說擁有極為神異的能力,一旦使用出將立於不敗之地。
而許多世家大儒的家國天下有著相同的名字,聖像。
他們利用家國天下凝聚先祖聖像,獲得強大的力量加持。不過,那起碼要到齊家之境才能發揮作用。
方運總感覺自己的家國天下不會這麼簡單,無論是擊破還是指引,都不足以命名自己的家國天下。
方運沒有花時間思索自己的家國天下命名,而是思考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這個念頭一上來,方運雙眼中就浮現諸多異象,別人眼中看到的只是一片奇特的光芒在方運眼中閃現,但方運看到的卻是自己的選擇以及選擇可能存在的結果。
隨後,修身之境的力量幫方運做出正確的選擇,先想辦法從山脈聖靈那裡再換一些聖氣團或強大的靈骸,然後再去尋找之前被血齒藤困住的大妖王,與其戰鬥並獲得妖界的大秘密。
但是,洞悉法理的能力又告訴自己,不能馬上離開奉顱山脈,因為八虹列天已經驚動諸方,只有靜修一段時間離開才安全,同時推測到,無論是夜鴻羽還是聶守德,甚至連山脈聖靈都可能泄露自己的行蹤。
方運雙目中的異光消散,愣在原地,自己在未晉升大儒前也算有很強大的推斷之能,完全能推斷出自己會因八虹列天被盯上,但絕不會考慮夜鴻羽和聶守德會泄露自己的行蹤。
每個人都有思維上的盲點,而修身之境的能力卻沒有,因為天地間發生的一切都在聖道法理之內,除非強大的人影響聖道法理,否則凡是涉及自己的事,都會第一時間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