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姜河川的喝罵,一些人已經意識到,花君老人的罵大儒,拉開一場序幕。
「幸虧張龍象就是方虛聖,若真是兩個人,那麼,現在兩個人極可能兩敗俱傷!一人被文壓,另一人知道對方是被宗雷逼迫後,必然心懷愧疚!雷廷真之行為,豈止畜生,近乎叛族!」景國大學士賽志學舌綻春雷。
「在下主持文會,本不應該參與此事,但身為一個讀書人,在下還有最基本的良知。若雷家要殺,若聖院要罰,那便帶上在下。花君老人說的好!雷廷真此人,卑鄙無恥,人人可罵!」
「我呸,狗屁大儒!來殺我啊!」一個巴陵城的老婦人突然沖雷廷真吐痰,然後大罵。
「罵你又如何?畜生!」
「大家怎能如此辱罵大儒?我只是舉人,文位太低,若我是大儒,我肯定不會罵他,我一定會打他!」方運在江州的同窗寧志遠也開始反擊雷廷真。
十國之人終於忍不住,開始罵向雷廷真,而且罵聲越來越烈,難以阻擋。
雷廷真漠然冷對,他已經承受了一次文膽蒙塵,現在即便被罵,也只是稍微多蒙塵,差別不大。
「聖院瞎了眼嗎?刑殿都是蠢物嗎?雷廷真暗害虛聖,為何聖院還不出手?」一個進士舌綻春雷。
突然,葛憶明舌綻春雷道:「諸位,何必如此口出不遜?且不說他是令人尊敬的大儒,站在雷家的一邊想想,雷家人只是想讓張龍象在文比上勝過方虛聖,又沒有出手殺人!和文壓方運相比,殺方運才應該被罵。」
許多人聽著生氣,繼續罵葛憶明,但也有一些人停下來,想想也是,文壓方運總比殺死方運好。
但是,只有少數人發覺,葛憶明竟然如此惡毒。
這句話表面僅僅是幫助雷廷真解釋,但最後一句話卻將矛頭直指方運:讓張龍象文壓不算什麼,方運殺了雷家家主雷重漠才是大問題。
方運轉頭看向葛憶明,目光中沒有絲毫的感情。
雷重漠立刻向葛憶明投以感激之色,沒想到連自己都無法解決的事,葛憶明卻發現事情的關鍵,成功將事態扭轉。
雷家一位大學士舌綻春雷道:「不錯!雷家找人文壓方虛聖固然有錯,但方虛聖去殺我雷家家主,卻是大罪!若是可以毫無顧忌罵大儒,那便可以毫無顧忌罵方虛聖!」
罵聲驟然變少,很快便沒人再罵。
雷家人暗暗鬆了口氣,都感激地看向葛憶明。
慶君、宗甘雨和其餘慶國官員用欣賞的目光看著葛憶明,一些文位較低善於鑽營的官員已經意識到葛憶明必將飛黃騰達,已經開始想辦法就接近葛憶明。葛百萬地位雖然不低,但文位太低,終究成不了大氣候,但這位葛憶明有葛百萬指導,又挽回雷家顏面,必然前途無量。
方運看著葛憶明,竟然笑了,然後看向雷廷真,道:「我三上書山的考驗,正如知世先生的猜測一般,是以疑似逆種張龍象之身,奪回權力,整合訓練珠江軍,前往兩界山,助人族取得勝利。你們未身臨其中,並不知道其中的兇險,那時處處是懸崖,只要踏錯一步,我便粉身碎骨。因為那一次考驗,書山不管我的生死!」
許多人輕聲嘆息,雖然都預料到方運當時很危險,但沒想到已經危及性命。
「當雷廷真說,他攜聖元大陸雷家、宗家與谷家等世家的善意拜訪時,我心中何等驚訝,諸位可想而知。」
這句話如一首戰詩炸開,眾人終於可以確定,雷家與谷家也參與了此事。
方運繼續道:「當雷廷真逼我要文壓『方運』之時,說我無路可選的時候,我心中很矛盾,覺得可笑,又覺得無奈,因為我若不答應他必然會身死文界,所以,我只能答應。只是,當時我對自己發誓,當日之仇,必當厚報!說起來……我之前真不知道,文界秦國丞相祝奉穹,竟然也與宗雷兩家交好,成為宗雷兩家的傳聲筒,在文界中命令我做事。」
如果說前一句話是大儒戰詩爆開,那麼這一番話,相當於半聖戰詩發威。
實際上,大多數人並沒有意識到什麼,甚至不清楚這段話的意義,但是,那些世家子弟與高文位之人則驚得目瞪口呆。
砰!
一個孔家大學士拍案而起。
隨後,所有的孔家人陸續起身。
直到孔家人全都站起,許多人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張龍象可是身在孔聖文界,那是孔聖力量創造出的一界,任何文界,都是其所在世家的根基之一,絕對不容他人染指。
更何況,那是孔聖文界!
宗雷兩家的力量竟然已經觸及孔家最核心的腹地,竟然讓文界秦國的丞相淪為兩家的走狗,這對孔家來說,已經不僅僅是臉面的問題,而是一場莫大的危機!
孔家內部已經被滲透得如此嚴重?
孔德論傲然望著宗甘雨與雷廷真所在的地方,舌綻春雷道:「看來,我孔家韜光養晦太久,有人已經忘記這是一個曾經聲震萬界的家族,甚至忘記,這是一個曾經在萬界之巔戰鬥過的家族。諸位兄弟叔伯,我等被小看了。」
「三蠻曾小看過孔家,五妖山曾小看過孔家,四海龍宮曾小看過孔家,妖界同樣小看過孔家,咱們孔家,被小看慣了。」孔德天微微一笑,但語氣充滿驕傲。
因為那些小看孔家的,都曾被孔聖一人鎮壓。
妖界之所以要攻打兩界山,之所以要滅人族,相當一部分原因是對人族的恐懼,而他們恐懼的來源,便是孔子。
孔子是孔家人。
孔聖文界的秦秦國丞相,也應該是孔家的人。
當人們看向孔家人,都會發現,無論是之前宗雷兩家、慶谷兩君聯手的氣勢,還是衣知世一人定河山之威,都遠遠不及這裡的孔家人。
慶君的身體顫抖起來,他強忍當眾與宗家雷家割袍斷義的衝動,閉著嘴不說話。
許多慶國官員的腿已經軟了。
雷廷真的手指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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