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壇外,連平潮四人默默地看著方運帶著六位大學士進入花壇外圍,看著七個身影消失在灌木叢中。
連平潮沉聲道:「你們說,這個雲方來血芒古地到底意欲何為?」
「恐怕連莫遙與衛皇安都不清楚,他的身份太過獨特,竟然讓龍宮捨得重寶殺他,背後肯定還有一些眾聖世家的影子。」
「那是自然,那幾位大學士若是沒有眾聖世家的支持,就收買血芒古地城主下達聖廟通緝令,那等於逆種!」
「我看啊,我們還是不要招惹此人為妙。可惜,我已經得罪他,當初他要龍族碑文的時候,給他就好了,何必非要死腦筋。」譚禾木輕嘆道。
「事已至此,我等已經沒有回頭路,他連聖頁敕令都不給我等,擺明了是不把我等當友人。不知三位可敢一錯到底?」連平潮問。
丘猛、譚禾木和曲桉三位大學士一愣,很快明白,連平潮所謂的一錯到底,就是完成「聖廟通緝令」的目標。
丘猛緩緩後退一步,譚禾木與曲桉也立刻後退。
三位大學士靠的較近,與連平潮形成對立之勢。
丘猛目光坦然,道:「平潮,此言差矣。在進入龍城廢墟之前,我等就已經談妥,此次進入龍城廢墟後,友情歸友情,私利歸私利,不可混淆。所以當你以大學士之位壓雲方,從他手中強奪蘊含半聖氣息的寶物之時,我等沒有出手。你那麼做,就是放棄了情誼,為私利。但是,你並沒有害過雲方,雲方也並沒有害過你,我等還是隊友。平潮,我丘某人此言可對?」
「自然,情誼與私利,必須要分清。老夫不後悔。」連平潮昂然挺胸。毫無愧色。
「是極。所以在雲方選擇要龍族碑文之時,眾人需要在情誼與私利之間選擇,他們六人選擇了情誼。放棄私利,而我等選擇一千四百斤龍紋米的私利,放棄情誼。這是錯誤的選擇,我很後悔。但絕不會埋怨你當時的挑撥,也不會埋怨雲方之後厚此薄彼。那麼,在這之後,雲方害過我等嗎?沒有,我們還是隊友。他只是為了補償其他六人的情誼,給出了聖頁敕令的『私利』。我等若強行索要聖頁敕令。並因此記恨。那便是貪慾彌天,那便是不知廉恥!聖頁敕令是他的,他喜歡給誰就給誰!」丘猛道。
連平潮冷笑道:「聖頁敕令是他的?從入口一直到此地,若沒有我們,他早就被戰像殺死了,我們是他的救命恩人!」
譚禾木輕嘆一聲,道:「老夫雖然自認為防護戰詩詞首屈一指,但事後想想,就算沒有我等。雲方也能平平安安到達此地。我們不是他的救命恩人,相反,他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曲桉,你們六人死去兩人,你同時經歷過有雲方和沒有雲方的隊伍,你說說看,兩種隊伍到底有何區別?」
曲桉沉默片刻,道:「若有雲方,千軍和梅兄絕對不會死!若沒有雲方,你們恐怕也已經死光了。平潮。你難道不覺得奇怪,我血芒古地的人族至少有七支隊伍,可為什麼最後只有我們三支到達?熊妖十大部落與六大亞聖世家都比我等更強,為什麼他們只有一半能抵達鎮罪殿正門?你若敢說是我們運氣好,與雲方無關,我就敢傳文天下抨擊你!」
連平潮嘴硬道:「無論如何,他也是我們的隊友,我們既然沒有害他,他能寫聖頁敕令,隨手給我就是了。」
丘猛詫異地看著連平潮,問:「平潮,你如實道來,就算那破碎的玉石是真的寶物,能比得過聖頁敕令嗎?」
「如果聖頁敕令真如雲方說的那般厲害,自然是比不過的,老夫雖然有私心,但絕非不講道理之輩。」連平潮道。
丘猛繼續道:「你一個連玉石都要從雲方手中強搶的人,竟然說讓他把更珍惜的聖頁敕令隨手給你,你不覺得自己太無恥了嗎?逆種文人也不過如此!」
連平潮氣得滿面通紅,可他實在無法反駁。
丘猛道:「老夫眼光差,看輕了方運,既然要了那一千四百斤的龍紋米,就絕不會厚顏無恥再要那聖頁敕令。我們是隊友,我們沒有對不起方運,同樣,方運也沒有對不起我等!到目前為止,誰都沒有錯,但既然是隊友,誰要做出加害之事,不知別人如何想,老夫絕不寬恕!」
連平潮怒道:「你們可以貶低我,但不能把雲方捧得如此高!」
丘猛冷冷一笑,道:「雲方並不高,他也從來不說自己高,但他堅持了不主動傷人,至少比你高三萬里!」
「我只是跟他換玉石,他就排斥我,未免太過。聽說他之前也做過狠辣之事。此人不得仁愛,不通寬恕!」
「攻乎異端,斯害也己。」丘猛道。
連平潮自然知道這是孔聖之言,是說必須要用全力攻擊錯誤的異端邪說,只有這樣才能讓禍患永遠不會出現。
這八個字,一般用來針對逆種和妖蠻。
「丘猛,等老夫逆種之後,你再說這八個字!」連平潮簡直氣炸了肺。
「平潮,你我相認多年,我譚某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你若再往前邁出一步,必將萬劫不復!」譚禾木雙眼中的紅光突然變得更濃,寒意森森。
連平潮只覺全身發麻,仔細看了一眼譚禾木,懷疑譚禾木看穿了什麼。
「老譚,這些過了。」連平潮含糊道。
連平潮似是服軟,其他三人也不再喊打喊殺,沉默起來。
過了片刻,花園裡有轟隆隆的聲音響起。
四個人感到驚訝,這是偏殿後門開啟的聲音,按理說其他人若要開門必然會全力攻擊,等破壞大門才能抵達花園,是誰和方運一樣能打開門?
四人循聲望去,全身冰冷。
就見熊族第一妖王熊屠率領大批妖王站在門口。
「完了……」
花壇邊緣的灌木對龍族來說只是裝飾之用,但對方運等七位人族來說,那些灌木是長在一起的參天大樹,必須要在夾縫中前行,不斷改變方向,難以直線通過。
不過五六丈的距離,七人走了好一陣才通過。
通過五層樓那麼高的灌木林,七人終於來到被大量高大樹木花草遮蔽的花壇內部。
「區區一片草葉都有兩人高,我等簡直如螞蟻一般。」劉山阿無奈笑道。
「這些神物,我們恐怕只能取其中的果子或特別的花朵,整株神物的話,只能看,帶是帶不走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