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他是替身

  第43章他是替身

  周子絕的事情在熱搜上被掛了整整兩天兩夜才被撤下來。

  由於他平時為人孤僻, 很少和圈內的人來往,因此, 這件事一出, 幾乎沒什麼幫他說話。

  往日裡合作的演員就更別提了,現在他們自己都還在為演過這些禁片而自身難保,更別說出來站隊了。

  邢清過來的時候, 阮胭正在糾結, 這個車子該怎麼還給沈勁,有點棘手。

  「你買的新車?」

  邢清問她。

  阮胭搖頭:「前男友的。」

  邢清:「不可能!」

  阮胭:「怎麼?」

  邢清:「你前男友怎麼可能送這麼便宜的車!」

  阮胭:「……」

  她沉默了。

  最後她帶邢清從小區里回家, 回去的路上, 她把昨天和周子絕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邢清, 也把這車的來歷跟她講了。

  邢清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聽到他把阮胭往水裡推的時候, 忍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臥槽這個死賤人, 活該片子被禁!垃圾死撲街,還好你最後沒事。」

  阮胭嗯了聲,擰鑰匙開門。

  「不過, 還好你那個狗比前男友終於幹了一件人事。」

  邢清剛說完這句話, 對面的謝彎彎就開門出來, 她剛好聽到這句話, 愣了下, 跟阮胭打招呼,「阮姐, 這是你朋友嗎?」

  「嗯, 我經紀人。」

  阮胭對她點點頭。

  謝彎彎的肚子已經有些微微的顯懷, 阮胭囑咐她小心一點,她笑眯眯地說好, 然後兩個人就道別。

  在門關上的時候,謝彎彎摸了摸肚子,她想,嗯,是時候給寶寶掙點奶粉錢了,於是掏出手機,給沈勁發了條微信:

  「勁哥!剛剛我出門扔垃圾,聽到嫂子的朋友誇你了!」

  那邊很快回覆:「誇我什麼?」

  謝彎彎猶豫了片刻,思忖了下,如何把邢清那串髒話改編得更得體——

  「她誇你昨晚幹的事真是英俊神武、驚天動地、幹得漂亮!」

  那邊沉默了一下,然後很快轉了一萬塊錢過來,附言:

  「以後有這種好話記得多傳達一下,一次一萬,多謝。」

  謝彎彎:!!

  她恨不得能變身為一個竊聽器掛在阮胭家的天花板上!

  而阮胭此刻也的確正看著自家的天花板。

  因為邢清在開始給她布置下半月的通告了。

  忙,特別忙,最重要的事情,還是首都電影節。

  邢清對她說:「這次出席很重要,首先,你之前在微博上和宋筠、姜甜他們的事吵得熱度很高,媒體肯定會關注你;其次,《兩生花》被選為這次電影節開幕式上的第一場展映電影,註定是全場的焦點。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

  阮胭看著她,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周子絕。」

  邢清解釋道,「周子絕現在惡評纏身,所有媒體到處都在堵他,他們肯定會把問題鎖定在你身上,你要做好應對的準備。」

  阮胭點頭:「嗯,沒關係。

  我就問一下,周子絕他那部戲我們還需要拍嗎?」

  邢清說:「不用,事情全被你料中了,現在背著天價違約金的人是他。

  投資商已經在準備換導演了。」

  阮胭問:「他們還想把這部劇繼續拍下去?」

  邢清說:「是的,他們沒提到換演員,阮胭,你還想演嗎?

  不想的話也可以不去,組裡除了周子絕這件事,如果你解約也不算違背合同。」

  阮胭搖搖頭:「不用解約,繼續演下去。」

  「啊?」

  「你忘了嗎,我們拍這部文藝片就是為了拿獎才去拍的。」

  阮胭說,「這個本子很好,周子絕被下了禁拍令,他的確不能做導演了,但是沒有說他不能做編劇。

  而且資方都還在運作換導演,就說明這部戲還有迴旋的餘地。」

  邢清思考了一下,說:「那也行。」

  阮胭問她:「宋筠的官司什麼時候開庭?」

  邢清說:「這月月底,她現在死活不承認那燒鹼水是她放的。

  開庭的時候,你去嗎?」

  「不去,都委託給律師吧,我實在是不想看到她那副做派了。」

  阮胭說,「對了,我要不要提前準備一下獲獎感言,雖然聽起來獲獎的可能性並不是很高哈哈。」

  「準備一下吧,得獎的可能性還挺高的。」

  邢清笑了下,忽然又頓住,「不過有些奇怪的是,你被提了兩項,一個最佳新人獎,一個最佳女主角獎。

  這種事在影史上還確實沒有發生過,我懷疑是主辦方想搞個噱頭,你準備一下最佳新人吧,後面那個不太可能拿到。」

  阮胭點點頭,她不是個好高騖遠的人,很願意腳踏實地地往前走。

  邢清把事情都交代完了,也就放心地離開了。

  出門的時候,阮胭猶豫了下,問她:「那什麼,清,幫我個忙。」

  邢清:「?」

  阮胭指了指外面停著的那輛奧迪:「幫我把那輛車開到城東別墅去行嗎……」

  邢清:「……不行。」

  她並不想見到那位腦子有貓餅的霸道總裁。

  阮胭沉默了,那這下怎麼辦。

  邢清看她愁得一臉慘兮兮的樣子,湊到她耳邊,給她支了個招:「要不你這樣……」

  阮胭越聽,嘴角的弧度越往上彎,到最後,她居然難得地露出一次真切的笑:「!邢清你終於聰明了一次!」

  *

  城東別墅。

  沈勁今天把辦公的地點都改在了家裡。

  他沒去公司,就是怕阮胭把車開過來的時候他不在。

  他在家裡一直等,從早上等到晚上,中途向舟還開車過來給他送了好幾次文件。

  每次沈勁聽到車胎壓過自家別墅門前的瀝青路的聲音時,他都忍不住伸長脖子出去看,是不是阮胭過來了。

  然後下一秒,向舟就從車上走了下來……

  最後沈勁忍無可忍,對他說:「有事視頻會議,今天你不用過來了。」

  向舟愣住:「可是您說過,重要的文件只接收紙質的啊。」

  「……」

  沈勁的眉心微跳。

  「給我滾回去!」

  到了晚上的時候,他那輛黑色的奧迪才緩緩開過來。

  光線不好,他瞥了眼窗外,連忙起身走出去。

  出門的時候,他還特地照了照鏡子,米色襯衫,深灰色長褲,他確保自己已經穿得足夠體面紳士了,才走到那輛車後面。

  他抬手,敲了敲車窗,唇邊露出一絲他練習了很久的微笑。

  下一刻,車窗緩緩搖下——

  一張飽經滄桑的男人的臉露出來,他沖沈勁殷切地笑笑:「您就是沈總吧?」

  沈勁看著他,唇邊的笑意立刻僵住:「你誰?

  !」

  「我是阮胭女士找的代駕。」

  「………」

  「額,是這樣的,車子我已經按約定的地方停好了。」

  「……」所以呢,還不走?

  「您能幫我掃一下碼,給個好評嗎?」

  「滾!」

  只不過,說歸說,沈勁最後還是咬著牙給那個難纏的司機掃了個碼,還順帶給他打賞了一波。

  等到人走了以後,他才抬腳往汽車輪胎上狠狠踹了一腳,媽的阮胭,還是你會玩!

  *

  今年的首都電影節照例以往的慣例,依舊定在臨市。

  電影節開幕前一天,謝丏,趙一成,還有陳副導,他們提前在一家酒店裡先聚著了,很久不見,他們都問阮胭上次的車禍是怎麼回事。

  阮胭說:「放心,只是片場裡出了點意外,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謝丏和劇組其他人寒暄了幾句,就把阮胭拉了出去:「周子絕這邊出了事,你那部戲還拍不拍?」

  「拍。」

  阮胭說,「資方不撤資,我就繼續往下拍。」

  謝丏點頭:「也行。

  如果有需要幫忙的,隨時聯繫我,老爺子混了大半輩子,這點人脈還是有的。」

  阮胭發自內心地笑了下:「謝謝您。」

  夜裡她就和謝丏他們住在酒店裡。

  酒店是謝丏訂的,裝潢精緻,並不便宜,可她就是覺得睡不著,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勁,可能是這個床的軟度,床單的布料,抑或是這個房間裡少了她某種熟悉的氣味……

  一整個晚上,阮胭沒睡上五個小時,就被拉起來去化妝了。

  她是女主角,她今天穿了條水藍的露背連衣裙,兩根薄薄的、細細的小絲帶系在她的脖頸上,自腰往下是一層又一層的藍色紗裙堆疊,胸前的顆顆碎鑽在廣下閃閃發光,連陳副導都看得咳嗽兩聲。

  走上紅毯的時候,一種極其微妙的感覺在她心裡浮現,這是她第一次走上這種大型電影節的紅毯。

  閃光燈噼里啪啦在她面前閃動,所有人的快門都對準了阮胭。

  甚至在紅毯兩邊被安保攔著的警戒線外,還有好多年輕的男男女女圍在一起,他們舉紫色的小燈牌,上面寫著「胭脂」兩個字。

  胭脂,是她粉絲的稱呼啊。

  她也是有粉絲的人啦,而且,還有這麼多這麼多!

  「胭胭,媽媽愛你!」

  一陣超大聲的聲音從一個粉絲口中被喊出來。

  阮胭被這聲音喊得差點高跟鞋都沒踩穩,旁邊的趙一成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阮胭小聲說了句「謝謝。」

  又繼續衝下面的粉絲們笑著揮手,然後轉過身子去簽名牆上簽名。

  也是在這一刻,下面的粉絲立刻發出嗷嗷叫聲!

  「臥槽 ,阮小胭你變了!你怎麼可以穿品如的衣服!!」

  在她轉身之後——所有人才發現她穿了條露背連衣裙,雪白的脊背毫無遮攔地露在大眾面前,漂亮的蝴蝶骨一覽無餘。

  全場瞬間發出隱隱的呼聲,更有男觀眾在警戒線外,開始吹起了口哨。

  阮胭則很淡定地簽完字離開紅毯,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紅毯上掉禮裙露乳的人都有,實在是沒必要把露個背看得過分嚴肅吧。

  她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觀眾席旁邊的一名身穿墨色西服的男人身上。

  他五官凌厲,面色沉沉地看著她。

  阮胭面色一怔,頓住,他漆黑的眸子盯著她挽著趙一成的手臂,視線仿佛要化作寒冰。

  沈勁怎麼會在這裡?

  阮胭來不及多想,已經有場控在開始清毯了,她和趙一成一起離開後,沈勁也邁開腳步大步跟過去。

  「抱歉,我先過去看看百合了,她那邊好像出了點狀況。」

  趙一成跟她歉意地笑笑,他們是這部電影的男女主角,一起走紅毯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沒關係,你先去忙。」

  趙一成離開後,阮胭就自己一個人往後台里走。

  剛走到拐角的地方,就被人攔住。

  沈勁面沉如水,就那麼看著她。

  她被他看得發憷,想到他那些以前稀奇古怪的、極其強烈的占有欲,她生怕他會在今天這種場合,也對她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出來。

  「阮胭。」

  他的喉頭滾了下。

  「你想幹嘛。」

  她往後退了一步,眼裡有防備。

  他心裡的某處,猝不及防被她眼裡的防備刺了一下。

  他皺了皺眉。

  阮胭以為他真的要做什麼了,她正準備抬腳離開——

  然而,下一秒,他卻只是微微嘆了口氣。

  他彎下腰,單膝點地,伸出手,替她把長長的藍紗裙擺上、剛剛在下紅毯後沾上的那幾片葉子,一片一片摘了下來。

  他低著頭,沙啞的嗓音傳上來:

  「阮胭,你今天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