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喬湛銘回答,管家張彬就敲門進來。
「先生,樓下有位司先生鬧開了,說是要找司小姐,什麼…超時間了。」
司苒皺了皺眉毛,有種帶不聽話兒子拜訪別人家的窘迫感。
必須離開了,否則他還會更丟人的!
「喬先生,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我會再來看您的。」
「改天是哪天?」
喬湛銘眼神期盼,倒給司苒問懵了,「呃…」
「後天周末,能來看我嗎?」
喬湛銘甚少提出這樣無禮的要求,可能這輩子的私心都用在司苒身上了。
司苒覺得,喬先生受傷她難辭其咎,別說看探望,就是照顧到康復也是應該的!
於是忙不迭點頭,「好,後天一早我就過來。」
「好,不見不散。」
……
回到車裡,迎接司苒的就是司瑾年冷颼颼的眼神兒,弄得她都想坐副駕駛了!
「你這十分鐘可夠長的!」
司苒受不了他的陰陽怪氣,回懟道:「別說十分鐘了,我就是在悅棠過夜,你也沒資格管我吧。」
司瑾年側身而坐,「我管不著你在哪裡過夜,我還有資格管我兒子吧!你敢帶他留宿別的男人家裡,我打斷你的腿!」
小六訕訕的,升起擋板。
司苒看著男人的眼睛,有些失神。
這霸道的語氣聽上去很「司瑾年」,也許骨子裡,他從未改變過,也更讓司苒恍惚,是不是能從蛛絲馬跡里尋得從前的他…
「我說得不對?這麼盯著我看幹什麼?」
司苒幽幽開口:「你說過,第一胎是男是女都好,總歸是要有個女兒的…我覺得,肚子裡的不是兒子。」
司瑾年頓時眉心緊鎖,「我說的?」
司苒挪開目光,看向窗外,「無所謂,你都不記得了…」
像一根刺,刺得司瑾年心窩子疼。
他輕柔扳過她的肩膀面對自己,「司家陵園裡,在角落裡立了一個小的衣冠冢,南星說那裡面是我和她未出世的孩子…」
「放屁!」司苒突然提高音量,「她怎麼不說全世界都是她的!她有妄想症,病得不輕!」
「你這麼激動幹嘛?」
「別告訴我你信了!」
「傅南星是我妻子,我當然信她說的話…不過,如果我曾經對不起你了,我…」
司苒輕哼,「又要給我補償?」
司瑾年態度誠懇,「如果可以彌補我對你的傷害,為什麼不能談條件?」
司苒氣得不行,覺得周遭空氣都稀薄了!
他這個人,說好聽了是專一,說難聽就是死心眼兒。
認準了一個人就要忠誠守護到底,對曾經的司苒是,現在的傅南星亦是。
司苒生無可戀地靠著椅背,「我不要你的補償,我要你對我充滿負罪感,我要永遠成為你和傅南星之間的阻礙!」
這時,司瑾年的手機響了。
他接起後憂心忡忡應答,最後說了一句「我馬上到」後,匆匆掛斷。
敲了敲擋板,吩咐小六,「先把司苒送到瀾灣,再送我去趟集團。」
司苒連忙阻攔,「我自己有住的地方,為什麼要去你家,況且現在我要回千水鎮接隨風,小六得跟我走。」
「從現在開始到你生產,你就給我乖乖待在瀾灣養胎,至於那條狗,就讓它在千水鎮自生自滅吧。」
「我不會在瀾灣養胎,更不會讓隨風自生自滅,司瑾年,你給不了我婚姻,就沒有權利要求我既要又要,小六,送你家三少去集團,然後跟我回千水鎮!」
「你別任性行嗎!」司瑾年緊緊攥住她的手腕,「難道我們的孩子還不如那條狗重要?」
「那條狗?」司苒忿忿的,「它有名字,它叫隨風,是我最愛的人送給我的禮物,你再一口一個的那條狗,我就讓你永遠見不到孩子!」
「不可理喻!既然你不聽話,我就只好把你帶在身邊了。小六,去集團接上南星,去機場!」
司苒想要掙脫他的手,「司瑾年你到底想幹嘛?」
司瑾年絲毫不放鬆手上力度,「南星爺爺來凌江,去接機!」
司苒不掙扎了。
爺爺…
那有可能是她的爺爺,可是,傅老爺子似乎很討厭她。
雖然對親情很渴望,但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還是不要出現以免惹人煩厭。
現在的她內憂外患一堆,懷著孕,生死未卜的裴寂還在對她虎視眈眈。
妥協是不可能了,最多也就是讓步。
司苒垂眸思忖,「四季雲頂,送我回四季雲頂,蘭叔蘭嫂都在,他們會照顧我。」
司瑾年緩緩鬆開她的手,「好。」
司苒:「我還要小六跟著我,他不能送你去機場。」
司瑾年:「好。」
司苒:「我住在四季雲頂的事,你不可以告訴傅南星!」
司瑾年輕嘆,「都按你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