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苒因證據不足被保釋,可她沒想到,保釋自己的人居然是傅淵。
出了看守所,傅淵解釋,「今早的事情,南星都告訴我們了…她不知道于娜會擅作主張報警,於是拜託我把你保釋出來。」
司苒不懂,「她不就是想把我送進來嗎,讓您保釋我…為什麼?」
傅淵:「我們今後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誤會大家坐在一起解開,我們都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司苒歪頭看他。
傅淵言辭懇切,表情真摯,倒是像願意相信她的樣子。
「上車吧!」
傅淵為她打開副駕車門,還貼心地把手擋在車頂,以防她磕到頭。
這近乎殷勤地舉動,讓司苒不禁犯嘀咕:他該不會是讓我去給傅南星賠不是吧!
她疑惑著系好安全帶,「傅叔叔,您要帶我去哪兒?」
傅淵也系好安全帶,將車打火啟動,「你想讓我把你送去哪裡?」
司苒想了想,「您能把我送到如初見工作室嗎,那是我工作的地方,就在人民大街上。」
「沒問題!等你見完我父親,我就送你到人民大街。」
「見您父親?」司苒側過身子,驚訝道:「我沒有想要見您父親。」
傅淵尷尬笑笑,「我知道,是我父親有話對你說,你放心,就是…閒話家常,我全程都在,你不必緊張。」
司苒覺得傅家人無禮極了!
「傅先生,我很感謝你來保釋我。可是我與傅老爺子沒什麼可閒話家常的話題,您還是踩一腳剎車,把我放在路邊吧。」
「司苒,我父親沒有別的意思,他就是想了解一下今天南星為什麼受傷,你親自去解釋一下,只說不是故意的就好了。」
「整個事件都是傅南星自導自演,我為什麼要承認不是故意的?再說,傅老爺子也不是警察,我沒義務向他解釋。請您靠邊停車,我要下去!」
傅淵停下車,但沒有解開車門鎖,「司苒,算叔叔求你,去應付一下行嗎?老爺子心臟、血壓都不好,這麼多年凡事都順著他,我怕…」
司苒放在安全帶卡扣上的手頓了頓,「傅老爺子要興師問罪,我是不是還要配合嗑幾個響頭認錯?」
「不會的!我父親不會這麼粗魯,頂多就是口不擇言,你就當他,放屁了!」
……
司苒還是答應去見傅老爺子,可路程開了一多半才覺察出不對勁兒。
「這是,這好像是去司宅的路!」
「對啊,我父親去司宅做客,自然要去司宅。」
不知怎的,司苒心裡七上八下的不踏實。
等到了地方,看見傅老爺子和宋玉卿正襟危坐在正房內,她心內不安更甚。
宋玉卿輕哼,「每次來都是這副死樣子,沒長嘴?不會叫人?」
司苒微微頷首,「司伯母,傅老先生…」
傅耀承龍頭拐杖一頓,司苒一激靈,「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傷我孫女!」
傅淵連忙上前,「爸!您別激動,真相未定,您先聽司苒解釋。」
「我只聽我寶貝孫女解釋,她算個什麼東西!」
司苒:「傅老先生,傅南星的脖子是被花盆碎片割傷的。花盆是她自己碰到地下,碎片也是她自己撿起,更是抓著我的手劃向她自己的脖子。」
頓了頓,「她自導自演,大概就是想看到我人人得而誅之的場面!我解釋完了,至於您信誰的,是您的權利。」
隨即轉頭看向傅淵,「傅叔叔,現在可以送我回去了嗎?」
傅淵點點頭,「可以…」
「想走?」傅耀承拄著拐杖起身,「也要問問我答不答應!」
司苒:「傅老先生還想怎麼樣?」
「哼!你給了我孫女兩道疤痕,一道是右臂,一道在脖子。上次瑾年求情我沒跟你計較,你反倒變本加厲差點兒害我南星殞命,這口氣不出,難解我心頭恨!聽說,司宅的茶好喝,我就舍張老臉,向司夫人討來給你嘗嘗!」
提到司宅茶室,司苒心悸,本能後退,「你這是非法拘禁!堂堂傅家也做這見不得人的勾當?」
傅淵雲裡霧裡,「爸,喝什麼茶?不是讓我接司苒來問問事情經過嗎?什麼非法拘禁,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傅耀承肅聲對自己兒子說:「別天真了!就是這個女人,私底下做了司瑾年多年情人,連孩子都有過!如此不知廉恥的娼婦,還妄想跟南星搶男人,我今天,就要替她爹媽好好教育教育她!」
傅淵對司苒跟司瑾年的關係毫不關心,「爸,別說您沒權利教育別人的孩子,就算有,也不能在司宅教育,您別鬧,我要帶司苒回去了。」
說著,就把人往外拉。
司宅保鏢堵在正房前,人牆似的,堅硬不摧。
傅淵回頭,「爸!您別犯糊塗!」
傅老爺子高聲怒罵:「是我犯糊塗還是你犯糊塗!別讓美色蒙了眼,她跟你差著輩兒呢!」
傅淵連忙鬆開司苒手腕,「您說什麼呢,司苒是孩子啊!」
「你閉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麼心思,這麼多年,但凡長得像那個夏南知的你都多看兩眼,還管人家是不是孩子?」
「爸!」
司苒猛然抬頭,不確定傅耀承嘴裡的「夏南知」,是不是她的生母夏南知。
如果是的話,那傅淵,大概率會是她的生父…
許久未開口的宋玉卿放下茶杯,微微聲響造勢,屋內落針可聞,「傅老先生優柔寡斷,還是我來幫你決斷吧!來人,拉住傅先生,把司苒拖到茶室去。」
保鏢一擁而上,一半押著司苒,一半束縛住傅淵。
「司夫人!」司苒憤憤看著宋玉卿,「您忘了上次挨的板子了嗎?」
「沒忘,所以才要討回來。」宋玉卿眼裡閃著算計的精光,「瑾年失憶,對我這個母親畢恭畢敬,斷不會像以前,因為你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司苒,要怪,就怪歐宜枝,不該勾引我大兒子司景行。」
「還愣著幹什麼,動手!」
*
彼時,一輛停在看守所路邊的輝騰上,廣白掛斷電話,回頭對喬湛銘說:「人在半個小時之前被保釋出去了,保釋人傅淵,現任淮都傅氏集團總裁,是傅南星的父親。」
喬湛銘將燃滅的菸頭丟出窗外。
他甚少吸菸,上次抽菸,還是在喬氏集團遇到經濟危機的時候。
「人現在在哪?」
「司小姐上了傅淵的車,被拉到了司宅。」
姓傅的,帶著司瑾年領養的侄女去司宅,怎麼想都不對。
喬湛銘平靜的雙眸下暗流涌動,「去司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