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帥哥,失戀了嗎?

  第五百二十六章 帥哥,失戀了嗎?

  周辭深剛走到花園,身後便傳來一道聲音:「辭深。」

  他轉過身,周雋年坐在輪椅上,就在不遠處,神色安靜。

  周辭深走了過去,淡聲道:「你剛才都聽見了。」

  周雋年輕輕點頭:「都聽見了,你並沒有做錯什麼,如果我是你,也會這麼做。」

  周辭深道:「你本可以不參與到這件事裡來的。」

  周雋年笑容有些無奈:「只能說是身不由己吧。」

  他是周家的人,他母親也曾經做過傷害阮星晚的事,他又怎麼能做到置身事外。

  即便知道什麼都挽回不了,但能拖一陣是一陣吧。

  周辭深坐在長椅上,看著遠處天際升起來的太陽,緩緩道:「如果你願意的話,事情結束之後,我會把你送去一個適合生活的地方。」

  「那我母親呢。」

  周辭深嗓音淡漠:「她做了事,就要承擔後果。」

  周雋年無聲嘆氣:「辭深,我知道她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是怎麼都無法彌補的,我也對你和星晚感到很抱歉。

  可是我能怎麼辦呢,她畢竟是我的母親,做什麼事都是為了我,這二十多年來,我時常能感受到她的絕望與痛苦,但我這副樣子,卻連最基本的孝道都做不到。」

  周辭深收回視線道:「我不會把她怎麼樣,只要她得到應有的懲罰就夠了。」

  「如果可以的話,不論是什麼懲罰,我希望我能替她承擔。」

  周辭深沒說話。

  周雋年目光不知道落在什麼地方,不知道在想什麼,許久才開口:「辭深,你想做什麼事就去做,不用顧及我。

  如果他們真的敗了,我也能徹底得到一個解脫。」

  說最後這句話時,他的語氣帶了幾分輕鬆。

  好像等這個時候,已經等很久了。

  周辭深看向他,眉頭皺了皺。

  二十年前,他才被接回周家的那天,老頭子和鍾嫻大吵了一架,鍾嫻就像是瘋了一樣,滿口都是「私生子」,「骯髒」,「下賤」這類字眼。

  老頭子言語間也是被逼無奈,如果不是發生了這種意外,周氏必須有個繼承人,就算是這個私生子死在外面,他也不會去管。

  周辭深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看著他們爭吵。

  是周雋年轉動著輪椅過來,拉住他的手,聲音溫和:「你就是辭深吧,我叫周雋年,是你哥哥。」

  周辭深轉過頭,年幼的臉上帶著幾分厭世與冰冷的恨意。

  那時候周雋年似乎剛從醫院出來不久,輪椅操作的不熟練,經常摔得鼻青臉腫。

  他頂著一臉的傷,對著周辭深笑了笑:「別站在這裡了,我帶你去你房間。」

  後來,每次鍾嫻找他麻煩,都是周雋年擋在他面前,也會在鍾嫻不讓傭人給他飯吃的時候,半夜送宵夜到他房間,還會在他出去念書時,怕老爺子給他的那點生活費不夠,偷偷往他書包里塞銀行卡。

  直到周辭深開始接管周氏,逐漸嶄露頭角,鍾嫻才收斂了許多。

  這個家裡,只有周雋年把他當人,當親人,當弟弟。

  可偏偏,他的母親卻是鍾嫻。

  周雋年找不到平衡兩邊的局面,想要一個解脫。

  同樣,周辭深也找不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雋年道:「星晚還好嗎,那天晚上她應該嚇到了。」

  「沒事,她膽子沒那么小。」

  周雋年笑了笑:「這次見面,我覺得星晚的狀態看上去比之前好多了,看得出來你對她挺好的,早這樣該多好。」

  周辭深眉尾抬了下:「你很早就說過,我喜歡她。」

  「這種事往往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周辭深看向他:「確實是這樣,身在其中的人,很難找到出路。

  不過解決事情的方法有千萬種,還走不到那一步。」

  周雋年唇角的笑僵了僵:「辭深……」

  「死亡並不是解脫,只是逃避而已。」

  周雋年垂著頭,沒說話。

  周辭深起身道:「走了。」

  周雋年點了點頭:「路上小心。」

  看著周辭深的背影,周雋年雙手放在沒有知覺的膝蓋上,許久才收回目光。

  是啊,死亡從來就不是解脫。

  那只是懦弱又沒用的人找的藉口罷了。

  ……

  阮星晚中午陪裴杉杉出去吃了飯,下午又處理了一些工作室的瑣事,等她弄完的時候,才三四點。

  挺早的,時間還很充裕。

  阮星晚給周辭深撥了電話,他沒接。

  不應該呀。

  照理說他說上午去的周家,又不可能在那兒吃午飯,肯定早就回來了。

  阮星晚又撥了一個,還是沒接。

  一股不好的預感在阮星晚心底升起,她連忙拿著東西出了工作室,可當她看到停在路邊的那輛勞斯萊斯時,懸著的心又瞬間放了回去。

  嚇死她了,她還以為周辭深在周家出事了。

  阮星晚走到勞斯萊斯旁,站在周辭深面前。

  他薄唇間咬著煙,黑眸漫無目的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就連她走近了也沒發現。

  阮星晚還從來沒見他失神失成這樣。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試探著開口:「帥哥,失戀了嗎?」

  周辭深:「……」

  他轉過頭,看見她以後,取下了唇間的煙,嗓音帶了幾分沙啞:「結束了?」

  阮星晚嗯了聲:「結束很久了,給你打電話也不接。」

  周辭深下意識拿起旁邊的手機,低聲道:「抱歉,調成靜音了,沒有聽見。」

  阮星晚趴在車窗上,黑潤的眼睛盯著他:「你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周辭深扯唇笑了下:「沒。」

  「都寫在臉上了,還沒沒有。」

  阮星晚視線落在車上的菸灰缸里,不由得皺眉,「你這是抽了多少?」

  周辭深道:「沒多少。」

  「你的回答能走點心嗎,我又不是瞎子。」

  說著,阮星晚去拉駕駛座的門:「你下來,坐我那輛車,你這裡面全是煙味。」

  周辭深順勢下車,關上車門後,伸手將她摟在了懷裡。

  阮星晚還沒來得及開口,他便啞聲道:「別動,讓我抱會兒。」

  阮星晚手輕輕放在他腰上,其實也能猜出來幾分他為什麼這樣。

  她小聲道:「見到你大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