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剩下的路會很難走
晚上,阮星晚躺在床上時,本來想給阮忱發個消息的,但想了想又算了。
說起來,阮忱還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而且這個年紀的男生都是敏感又彆扭,她要是現在去戳破的話,萬一傷到了他的自尊心怎麼辦。
這麼想著,阮星晚放下了手機,躺在床上。
不過卻怎麼都睡不著。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忽然坐了起來,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明明狗男人不在,沒人煩她,她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可不知道為什麼,卻好像缺少了什麼東西。
他才賴在她這裡睡了幾天,她就已經產生了習慣。
靠在床頭坐了一會兒,阮星晚重新拿起手機,給周辭深發了一個消息,問他還在忙嗎?
等了二十分鐘,周辭深都沒有回覆。
看來應該是很忙。
阮星晚把手機放在床頭,關了燈,重新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明天就要去林家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許久,她的呼吸終於平緩下來,睡著了。
阮星晚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身後一涼,有人貼了上來,將她拉到了懷裡。
呼吸間充斥的是熟悉的味道。
她半夢半醒間,含糊問道:「你不是說不回來了嗎?」
男人的嗓音低磁:「你想我了。」
所以他回來了。
阮星晚沒有反駁,也是沒有力氣反駁,困的不行。
等到她重新睡著,周辭深又在她唇上吻了吻。
今天晚上最先傳來的消息,林氏和威廉,已經成功簽訂了合同,項目也正式交到了威廉手裡。
林氏也會隨之一步步瓦解。
只是要看林致遠什麼時候能發現這其中的端倪了。
……
第二天一早,阮星晚睜開眼的時候,見周辭深躺在她旁邊愣了一下,她還以為是做夢呢。
阮星晚沒吵醒他,起床做了早飯,正準備去叫他,周辭深便已經從臥室里出來。
坐在餐桌前,周辭深問她:「你每天都這麼早去工作室?」
阮星晚道:「也不是,杉杉回家了,店裡的很多事就要我一個人來做決定,所以會忙一些,不過……」
頓了頓,阮星晚又才道:「我今天上午應該不去工作室。」
周辭深緩聲:「要去林家麼。」
阮星晚輕輕點頭:「不能再拖下去了。」
之前兩天,是她給自己的一個放鬆,或者說是做準備。
時間再長,她要是還沒有搬去林家的話,外界對於這件事的關注度也會隨之慢慢減少。
周辭深道:「吃了飯我送你。」
阮星晚張了張嘴,本來想拒絕的,但又覺得反正昨天在馬場遇到了林知意,就算他們沒有在一起,林知意早都記恨上她了。
「好。」
既然是決定住在林家,這裡也要退租了,必備的生活用品和最近需要穿的衣服,肯定是都要帶著的。
阮星晚收拾出來兩個行李箱,可是除了這些以外,衣櫃裡還有很多冬天夏天的衣服,這時候穿不上,又帶不走。
不知道玩兒放了。
周辭深見她站在臥室里,神色苦惱,身體倚靠在門框上,眉頭揚了揚:「不然放到我哪兒去?」
阮星晚:「……」
她想也不想的拒絕:「謝謝,不用。」
大不了等杉杉搬家的時候,多請兩個搬家師傅,把她的東西一起帶過去。
阮星晚收拾好之後,剛走到門口,周辭深便接過了她手裡的行李箱:「走了。」
一路上,阮星晚都把車窗打開,靜靜吹著風。
說不出來是什麼心情。
周辭深側眸看她:「現在後悔的話還來得及。」
「不。」
阮星晚頭髮被風吹的有些亂,她伸手理了理,「你說的對,真相往往很殘忍,但如果我因為害怕退縮,什麼都不做的話,才是對因為林致遠受到傷害那些人真正的殘忍。」
她的親生父親因為林致遠的陷害,死於那場爆炸。
而她的母親,帶著她隱姓埋名嫁給了阮均,在生下阮忱後便去世。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林致遠一手導致的。
即便她不能讓死人復活,但也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用別人的名字活在這個世界上。
周辭深道:「阮星晚,你記住,任何時候都不用勉強,如果你堅持不下去了,還有我。」
阮星晚唇角抿了抿,臉上忍不住揚起了笑意:「知道了。」
四十分鐘後,黑色的勞斯萊斯在林家大門前停下。
周辭深把行李箱給她拿下來,阮星晚往裡面看了看:「就到這裡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剩下的路,會很難走。」
阮星晚笑:「就算難走,也總會有走到盡頭的時候。」
周辭深勾唇,手臂環住她的纖細的腰身,薄唇落在她眉心:「保護好自己,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阮星晚點頭:「好。」
「去吧,我看著你。」
阮星晚手握著行李箱的把手,深深吸了一口氣,朝林家大門走去。
兩扇雕花大門緩緩打開,四周卻一個人都沒有。
阮星晚看著長長的路,仿佛一眼望不到底。
她轉過頭看了眼周辭深,男人站在車旁,黑眸幽深沉靜。
仿佛她只要後退,他就會隨時接住她。
阮星晚朝他揮了揮手:「我進去了,你走吧。」
周辭深唇角勾了一下,輕輕點頭。
阮星晚推著兩個行李箱,一步一步的向前。
這條路一旦走下去,就不能再回頭。
走了差不多快十分鐘,阮星晚才看到幾棟建築。
隔著這棟建築,中間還有一個大花園。
花園裡,有幾個傭人在修剪花草,像是提前接到過吩咐似得,對阮星晚都視而不見。
她推著行李箱,朝最大的一棟建築走了過去。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裡就是主屋了。
果不其然,她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林致遠和林知意正在吃早飯。
阮星晚淡淡喊了聲:「林董事長。」
林致遠看了過來:「什麼時候來的?
怎麼沒讓傭人送你進來?」
阮星晚微微笑了一下,知道這是他虛情假意的客套話,也沒退讓:「剛剛一路進來,都沒有看到其他人,我還以為來都是自己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