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婆子是看到了兩人一人提一籃子的乾菜,這才以為她們是丫頭。
「娘,您別亂說,看她們的也不像那丫頭,怕是宋老爺房裡的人。」
柳家二媳婦兒這麼解釋嗐不如不說話呢,現在是個人都知道宋彪沒得妾室通房,她這這麼說不是純屬的膈應人麼。
她自己看著人,說著話的時候還覺得不太好意思。
是認為她們無意中撞破了令顏卿難堪的事實,沒看大家臉色都不太好嗎?
就在剛才看到高明珠她們的時候,柳家二媳婦兒腦子裡就起了一個想法。
宋彪在外說是沒有妾室,但憑他身份地位是怎麼可能是只守著顏卿一個女人的,不過是為了給顏卿留面子,也是讓他自己有個好名聲。
所以,房裡的人就沒有給名分,這不就是證據麼。
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就他家大伯哥那樣的都有,就是沒有正經名分,反正誰不知道呢?
現在,被她們撞破了,這才覺得難堪。
「嫂子,這是哪兒來的瘋子?」
高明珠這輩子都沒這麼懵過,反擊的話自然也就沒那麼多的客氣。
嫁到宋家這兩年別的她沒學會多少,但有一點她記得很清楚,不吃虧。
這兩個婦人一看就不是宋家村的,外頭來的人才會不認得人,還這般的口無遮攔她也是見識了。
出門的時候宋回就跟她叮囑了,吃什麼都不能吃虧,遇事也不怕。
還說到了鄉下之後也別怕,有些人說話直,是性子就那樣。
有些人就是故意的,不用跟那種人客氣。
她還想,怎麼就鄉下的了,這話說的她就不愛聽,那種人到哪兒都有。
來了這麼就她覺得鄉下的人都挺好相處的,說話直是直了些,但都不是那種心思壞的。
甚至她還覺得,跟這些人相處起來可是比跟京城那些夫人太太們相處起來輕鬆得多,那些人說話都拐彎抹角的,猜都難猜。
這多好,有什麼說什麼,一點都不累。
這會兒可是讓她明白了宋回的意思,原來還有這樣直白給人難堪的。
說實話,高明珠就有些激動,她在嬸子嫂子們那裡學的經驗是終於有用武之地了嗎?
是以,高明珠才毫不客氣的回了那麼一句實話。
這話也很直白,就是不好聽。
就是她身邊的白溫婉都被她這麼說話給驚住了,回過神來後趕緊偷偷在她身後扯了扯。
「呸,你是個什麼玩意兒,敢這麼跟我說話。
顏卿,這就是你家的下人,該拖下去亂棍打死。」
平日裡柳婆子在村里也沒讓過誰,但也沒有說過要亂棍打死誰的話。
便是亂棍打死這話,還是在顏家那裡學來的。
但這會兒不是不同了嗎,顏卿是官夫人了不得了了,但她再如何還不是要喊她一聲嬸子。
她家的下人妾室都敢到她頭上來撒野,還得了?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還不就是個玩意兒,她神氣個什麼?
「你又是個什麼玩意兒,掙了繩子跑到我家裡來吠。」
高明珠是頭一回感受到,原來罵人是這麼痛快,可比耍心眼子來得舒坦。
尤其是我家裡這幾個字,她故意的咬得極重。
原本這對柳婆子婆媳倆來說還不算是能起到清醒的作用,顏卿再鄭重發聲,「這是我家弟妹,當朝丞相家嫡女,她與阿回的婚事是得皇帝陛下欽賜。
這位是當朝魏都尉的正妻,亦是我的好友。」
不過是短短的兩句話,聽得柳婆子婆媳倆頭皮發麻。
她們不是到都尉是個什麼官,但皇帝和丞相她們還是知道的。
柳婆子能在顏卿跟前充當長輩,無非是仗著一個村的情分。
她還敢在那兩位跟前兒仗個什麼情分,她脖子上這顆腦袋都不夠砍的。
再說,顏卿不跟她講情分,她便什麼都不是。
連著幾聲,「這……這……」不停,婆媳倆已經嚇得腿軟癱跪在地上。
宋家的院子裡鋪的是青石板,打磨得不是太平整,原本是為了防滑用。
是以,跪在那個上面也不好受。
「貴人恕罪饒命,我不知道,不知道。」
她們明知道顏卿是將軍夫人,但她們在面對顏卿的時候從沒有懼怕。
對高明珠卻是完全不同,只因為跟她不熟,便更是畏懼。
也實在諷刺,顏卿還身有誥命呢,她們就沒想過懼。
這會兒,面對高明珠的冷諷,和白溫婉的不動聲色,她們竟然又轉頭來要顏卿給她們說好話。
「顏卿侄女,你快跟貴人說說,嬸嬸真不是故意亂說的,你快幫忙說說話啊。」
罵他們蠢都不夠,高明珠都覺得無趣了,她都還沒有把學到的都用上呢。
顏卿也不由氣笑了,冷眼看著地上的婆媳二人,她再沒有心情與她們周旋。
「你們來是為了什麼事?」
有事說事,沒事就趕緊離開,平白的毀人心情。
許是真的被嚇得狠了,問她什麼就說什麼。
「我,我就是想,想問問我家丫頭,她這麼這麼多年都不回來?」
至於之前的懷疑,她現在是隻字不敢提。
「萍萍身在渭州,山高水長又有公婆長輩要照顧,哪能說回來就回來?
這麼多年,你們就沒寫信問問她?」
到底問沒有問,顏卿清楚,現在問他們只不過是想問問他們的良心。
結果卻是換來柳婆子神色大變,「那個沒良心的丫頭,嫁人這麼多年來從沒有送過一回信回來,東西就更不用說了,真真是白養了她十幾年。」
要說柳婆子說錯了,也不全錯,柳萍萍對他們也是真的薄情,但這些不是當初他們自己作出來的嗎?
現在罵女兒的時候,怎麼就不想想當初他們是怎麼對柳萍萍的。
顏卿就是不想告訴她們,柳萍萍現在的處境。
要是她們知道了萍萍即將上京,還要為皇帝做事,他們一家絕對會像是螞蝗有一樣貼上去。
想想那些年他們是怎麼對萍萍的,顏卿一絲半點都不同情他們。
即便是她現在稍微裝一下,裝出來對萍萍的關心,她也能騙騙自己。
「萍萍她只是一人在渭州,身邊連個能搭把手的人都沒有,她的日子也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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