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還不是別人,他認得。閱讀
是被他們打過的連世康,也是他大哥忌憚的那個小白臉。
說是忌憚也不對,他大哥能怕了他?
見一回就要打一回的,絕不會手軟。
只,這小子讓他大哥心頭不爽快。
原因,當然是因為他嫂子。
這小子,跟他嫂子有過牽扯。
雖然是他嫂子已經嫁給了他大哥,但這終究是一根刺啊。
而且,這根刺就橫在他大哥心頭,戳著頂著。
看來,大哥交代得沒錯,還真讓他等著了。
虧他還覺得嫂子人不錯,沒成想大哥才走第二天,她竟然就忍不住了。
呵,上次在小樹林裡,恐怕沒他們撞見的那麼簡單。
老四心中火氣大漲,捏緊了拳頭跟上去。
他一定要拿住證據,絕不能讓大哥帶了綠帽子。
昨天的肉餅,根本不香了,他可是幾個肉餅就能收買的?
瞧那小白臉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這些,顏卿都不知道,她提著菜籃子走進鎮上最大的一間布行。
她自己的衣裳用什麼布都成,但男人的衣裳不成。
他是要出門辦事的,自然要有幾身穿得出門的衣裳才行。
在家穿的,就得舒適一些的面料。
男人給了她留了家用,她可用不了那些,盡夠給他做兩身體面的衣裳了。
她自己的還有些,也不用做。
顏卿雖然穿著一般,身上也不見有什麼貴重的首飾,但她模樣生得好,舉止也是大方。
一進門就引起了掌柜的注意,趕緊讓夥計招呼。
對美好的事物,人人都是喜歡的,見著長得好看的人,也喜歡多看兩眼。
對這樣的目光,顏卿早已經習以為常,只要不是用那種猥瑣噁心的眼神看她,她都能接受。
「夫人想看些什麼料子?」
顏卿微微點頭,並沒有開口直接說,而是打量起貨柜上的布匹。
夥計都是伶俐的人,一見她看的都是適合男人用的顏色,立馬給她介紹起來。
「夫人是想為家裡人買?是長輩還是同輩?
您瞧這匹藏藍如何?新到的料子,不論是顏色還是質量手感,都是上好的。
用這個料子做的衣裳,穿在身上定然是精神抖擻,光彩照人。」
對夥計的話顏卿是一笑置之,料子入手確實舒服,且也有光澤度,應是好的。
這個顏色,顏卿想像一下男人穿這個顏色的衣裳,腦子裡只有一個詞,威武。
最後,顏卿要了這匹藏藍,又要了一匹青的。
做了衣裳之後,剩下的做褲子鞋面都能用。
「夫人可還要再選些顏色鮮艷的?」
夥計這是問她是不是要給自己也買,顏卿卻是搖頭拒絕了。
「不用,把這些包起來吧。」
因為顏卿從前時常做些小東西來賣,對布料的價格到還算清楚,講價也是熟稔的。
夥計不成想,這位小夫人竟然還是個精明的。
不過也好,一下子賣出去兩匹上好的料子,這回能多得些工錢。
這樣的客人,恨不得多來幾個才好。
買了菜,買了布,事也辦好了,沒得什麼事的顏卿打算回家。
結果,出了布行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後有人叫她。
一聽到那熟悉的聲音,顏卿的腳步不由頓住,只是一瞬間的愣怔,又繼續走。
她已經下定決心再不與這人有絲毫的牽扯,這個決心不會變。
不止是因為宋彪,就算沒有宋彪,就算她還沒有嫁人,也是一樣。
連世康見她頭也不回的走了,心中猶如重錘落下,砸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就算是有所準備,但真的得到這種對待,他還是不能接受。
於是,他快步追了上去。
打從顏卿出嫁,他在家中把自己關了兩天,又繼續上書院。
他想明白了,顏卿絕不是變了對他的感情,她只是沒有辦法反抗。
她也不想,連累自己。
卿卿是多麼純潔善良的女子,她定然是怕牽連自己,所以才對他那麼決絕。
他連世康,堂堂正正的男兒,如何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受罪?
他一定要考取功名,救她出水火。
宋彪那樣的爛人,根本不配擁有卿卿。
今日,連世康就是來與先生辭行的。
本也是要到了還上京城科考的時間,他只不過是提前了些時日。
提前去早做準備也是好的,這次他定然是要高中。
為了他的前程,也可連家,也是為了卿卿。
他沒有想到,從先生那裡出來後,竟然在街上遇見顏卿。
沒有見到顏卿的時候他還能暫時克制思念,可是這一見到人,他再也無法克制。
大街上,有太多的不方便,他只能一路跟著顏卿。
看著她進了布行,也一直在外面等著她出來。
可她出來的時候,竟然沒有看到她,連世康心想,她是沒注意吧?
跟了她幾步,連世康再忍不住,出言喚了顏卿一聲。
「卿卿。」
他見顏卿步伐微頓,一下激動等著她回頭來。
等來的卻是她無情離去,連回頭來看他一眼都不成。
若是不見她的人,連世康還是安慰自己,她是為了避嫌,都是為他考慮。
可是現在,心上之人就在面前,他著實受不住被如此冷漠絕情的對待。
上次,她說的那些決絕的話,還有她轉身決絕離開的背影。
混著被宋彪那爛人拳打腳踢的疼痛和侮辱,讓連世康無法忍受。
幾步趕上顏卿,擋在她的面前。
「卿卿。」
說著,連世康還要伸手來拉顏卿的手,驚得顏卿趕忙側身躲過,又退開一步與他拉開距離。
不用看他的臉顏卿也能想像到他現在的神情,應該是深情受傷。
但,這根本不能再牽動她的情緒。
無論他如何,都與她顏卿無干。
「連公子,還請你自重,請稱呼我為宋夫人。
或者是,宋顏氏。」
顏卿這兩句話,更是如何塗了毒的利箭,直直的戳在連世康的心上,讓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他仿佛是受傷的倒退一步,眼中儘是傷痛。
「宋夫人?宋顏氏?
卿卿,你真的要與我這般疏遠了嗎?
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我不會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