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宋爺還帶夫人來上香逛街來著,咱宋爺雖然看著嚇人,但人是好人。閱讀
宋爺打的人,一般不是什麼好人。」
老闆說完之後轉身離開又去招呼別的客人,別人怎麼看宋爺的他管不著,但他是受了宋爺的情,他心中有數。
當年這一帶還是在趙黑子手下討生活,每月給的紅利可不少,但正經有事兒了求上去還得給供奉。
後來宋爺接了手,雖然也收紅利,但別的什麼供奉,那都是沒有的。
就連後來趙黑子的人來找事,又搶了他們不少攤子的錢,最後都是宋爺給他們討回來的,一個子兒不少。
這些年安安穩穩的做生意,日子也算好過。
宋彪可不知道有人給他正名,帶著小媳婦兒穿過人群,到前頭離戲台子進的一個棚子裡。
竟然還有單獨隔出來的棚子,不用跟別人擠在一起,還不用吹風。
「這裡太好了,相公好厲害。」
什麼時候都不忘再夸一夸男人,真真是張嘴就來。
不過,宋彪喜歡聽,一天說十遍他也樂意聽,聽不厭。
宋彪大馬金刀坐在長凳子上,還蹺上了二郎腿,臉上是遮掩不住的自得。
「那是,也不看看你男人是誰。」
「宋大爺。」
顏卿脫口而出,笑呵呵的拆著紙包,將裡面的小食擺開,方便取著吃。
「嗯,小娘們兒還挺上道。」
小媳婦兒嬌嬌軟軟一聲宋大爺,可是聽得宋彪神清氣爽通體舒暢。
嘴邊來了顆剝了殼的花生,宋彪張嘴了吃了,香得很。
吃了幾顆,有點兒渴。
「來口水。」
桌子上就有茶壺茶杯,顏卿到了一杯,送到男人嘴邊,還提醒他一聲。
「不燙。」
宋大爺身子都沒坐正,也不接手,歪著腦袋就著小媳婦兒的手喝了一大口。
茶也解渴得很。
「你自個兒吃吧。」
小食也吃了,茶水也喝了,大爺這款兒是擺得夠夠的。
顏卿扭頭睨他一眼,自個兒也樂了,還笑出了聲。
「笑什麼呢?」
顏卿自顧自剝著松子仁,輕笑著,說話也是輕言細語的。
「見著相公歡喜,自然就笑了。」
「哼,小嘴兒是越來越甜了,老子樂意聽。」
顏卿繼續剝,眼角眉梢都洋溢著開心。
他們這邊顧自的高興著,並沒有避著人。
當然,這敞著的棚,也避不了人。
自然也就被人看了去,而這人不是別人,是新晉秀才公連世康。
他中了秀才功名,回家之後全家都為他高興,來他家裡道喜的鄉親數不勝數。
就連媒人,也沒斷過。
父親說可以再等等,不著急。
母親卻是著急抱孫子,要讓他先娶了妻,也好讓安心讀書,無後顧之憂。
母親看中了他同窗家的小妹,他那同窗白尚庭家在臨縣,因為與他交好,來家裡小住過幾次。
也不知道母親是如何跟白兄說好的,竟就接了白小姐到家中來小住。
昨兒母親就給他下了令,讓他陪著白小姐上街逛逛,也瞧瞧他們堪平鎮跟他們那兒有何不同之處。
要不是大哥和嫂子也一起,連世康是不會答應的。
他不喜歡白小姐,並不是因為白小姐不好。
白小姐很好,秀外慧中溫婉淑良,可是卻不是他心裡的那人。
回來之後他便一次一次的想去見她,都因為家中雜事繁多離不得。
之後母親跟他提過的那些女子,也都被他婉拒。
本想著這幾日閒下來便來見她,卻又因為白小姐前來,又只能往後推。
讓他萬萬沒想到,竟遇上了她。
就與他面對面,只是,她好像並沒有發現自己。
顏卿自然是沒有注意對面的都是什麼人,人太多了,擠來擠去的不說,也沒有誰值得她專門去看。
從進了棚子後,顏卿的注意力都在這個棚子裡了,然後又試了試坐在哪個位置能更好視線的看清台上。
之後,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男人引過去,又是剝殼又是餵茶水的,她哪裡還有機會去注意到別的什麼不相關的人?
現在,男人雖然是不折騰了,但顏卿一心剝松子仁,也沒空理會別的。
宋彪臉上帶著笑,看著某處的眼神卻是冷的。
剛才,他就是故意的,好讓姓連的小白臉看清楚,究竟誰才是他媳婦兒心頭的人。
這不,瞧著姓連的小白臉臉巴子都扭曲了,宋彪心情更好。
最重要的還是,他媳婦兒從頭到尾都沒瞧姓連的小白臉一眼。
呵,給爺們兒長臉。
扭頭瞧著小媳婦兒剝了松子仁又不吃,都堆出一小堆來了,宋彪更是樂呵了,問她。
「剝了又不吃,剝它做甚?」
顏卿頭都沒抬,又拿了糖炒板栗繼續剝,「趁現在還沒開始,剝好了一會兒就安心看戲了。
省得看著看著還要分神,再給看漏了去。」
好不容易能看一次,顏卿還是很珍惜的,就算是不吃小食,也不能錯過了精彩的戲。
宋彪挑著眉樂呵著,順手就捏了一把果仁丟進嘴裡,嚼得那叫一個起勁。
好似,他嚼的就正是那個誰。
他不僅自己嚼,還又捏了一把,送到小媳婦兒唇邊。
顏卿並沒有多想,張嘴就含了,還擦著了男人粗糙的手指腹。
宋彪的眼神太具有挑釁的意味,氣得連世康忍不住手都發了抖。
藏在袖袍之下,死死捏緊。
「小弟,咱們過那邊去吧,有位置了。」
連家大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還拉了他一把,這才把連世康的注意力拉回。
順著小弟的視線看去,連家大哥也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自家小弟的心思,做大哥的怎麼不知道?
「看來顏家姑娘嫁得不錯,那宋彪待她也挺好。
走吧,你嫂子和白小姐都等著了。」
連家大哥沒有看到之前,只看到宋彪給顏卿餵吃食,又見兩人好似相處融洽。
再聯想到上次燈會上見過的情形,便得出他認為的情況。
其實,本就是這樣。
只是,連世康看到的,和他大哥說的,根本不是一碼事。
剛才,那宋惡霸分明是欺負她,一會兒指示她剝殼,一會兒指示她端茶。
還,大庭廣眾的,要她親自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