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可笑,本家兄弟處成了仇人。
這姐夫,倒是處成了親兄弟。
誰真心待他,宋彪心頭有杆子稱,明白。
等宋彪洗了出來,前頭也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她媳婦兒正在給兒子餵奶。
小崽子能吃得很,一天來來回回的要吃十來次,一會兒吃一會兒拉的。
幸得是提前準備了奶羊,不然還真怕不夠他吃的。
就現在,一邊吃了還不夠,還得換一邊接著吃。
不給,立馬癟嘴就要哭。
不過三天的時間,他就知道了養個孩子不容易。
這還是家裡有幾個女人幫著,讓他媳婦兒一個人忙的話,怕是一天下來連眼睛都閉不了。
得了兒子是好事,但也真真是折磨人。
宋彪坐在床邊絞濕頭髮,兩隻眼珠子就瞧著媳婦兒和兒子不錯眼。
突然,一滴水珠子撒到了兒子臉上,冰涼的溫度激得小崽子立馬就變了腳。
奶也不吃了,憋著嘴就要哭。
顏卿趕緊的哄,又是搖又是拍的,這才給截住了,又委委屈屈的繼續吃奶。
嚇得宋彪動都不敢動不說,還得了媳婦兒的瞪。
沒辦法,他也不敢坐那兒了,自覺的挪地兒吧。
「又不是閨女,怎地這般嬌氣?」
他也怕兒子哭,一哭起來沒完沒了的,還得抱著哄。
正吃奶的小魚仿佛是知道被親爹嫌棄一樣,還吃著奶,又有要癟嘴的架勢。
顏卿趕緊輕輕拍著,嘴裡也哼著聲的哄著。
如此,宋彪是話都不敢說了,惹不起。
想他宋某人縱橫堪平鎮這些年,怕過誰?
如今卻被這麼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給唬住了,說出去都丟人。
宋彪坐在桌邊,大氣都不敢喘,心頭忿忿不平。
老子還委屈呢!
終於等到他媳婦兒說,「孩子睡了,相公也來睡吧。」
哼,現在倒好,他想上個床睡覺,還得等小崽子睡了才行。
生兒子有什麼好?打小就給老子添堵。
宋彪過去,小心翼翼的在床邊坐下,確定沒有吵醒了吃飽喝足睡大覺的小崽子,這才脫鞋準備上床。
「彪子,小魚兒吃好了沒?我來抱他。」
門外傳來宋婷的聲音,這對宋彪來說簡直是天籟啊,猶如神降。
宋彪抬手就將剛脫了一半兒的鞋提上,麻溜的去給他姐開門。
這幾步走得,顏卿都覺得他是健步如飛,還帶風的。
這要沒大姐來幫忙,可要她怎麼辦?
宋彪其實可以順道就把兒子抱出去的,但他不敢上手。
那小崽子不認他,一到了他手上來就哭哭啼啼。
大姐說是他抱的姿勢不對,孩子不舒服就要哭。
哼,老子樂意抱他,還敢挑三揀四。
「大姐,小魚兒又要辛苦你了。」
宋彪話說的漂亮,根本就沒跟他大姐客氣,什麼他們自己帶的話,一個字兒沒有。
當姐的還能不知道弟弟,屁股一撅就知道他要拉的什麼。
這要出門兒,還能不想跟他媳婦兒多說兩句話?
宋婷也是心疼顏卿才生了孩子,不然能來抱孩子?
「行了行了,跟我還說這些,你們早些休息吧,這幾天都累夠嗆。」
「唉,大姐你們也早些歇著。
明兒早上不用管我,我自個兒出去吃。」
送了宋婷走,宋彪迅速關門麻溜上床。
沒了小崽子,他可就能放鬆了。
「身上涼,別挨上來。」
顏卿剛一偎上去,就被男人說了。
不挨著就不挨著,顏卿又挪回去剛才躺的地方。
過了一會兒,宋彪身上熱乎起來,翻身就將媳婦兒摟進了懷裡。
「快讓老子瞧瞧,給老子吃壞了沒?」
「小魚才多大,哪就能吃壞?
討厭得很,不要…」
宋彪不依不饒,就沒給她退的機會,「老子就要。」
明天一走,又是十來天見不著人,還不能稍微解解饞?
家裡有人,哪裡還能真鬧出動靜來?
真就只是檢查了,確定沒有壞,完好無損不說,還又鼓了。
宋彪便老老實實的摟著媳婦兒說話,不敢再挑事兒。
廢話,最後還不是他受罪,何必自找苦吃?
這麼轉念一想,出門也不全是壞事兒,見不著自然也就沒辦法了。
不然,成天在家摟著媳婦兒,還不是又要跟那幾個月一樣,干做著和尚。
「你放心,過年之前肯定能回來。」
從前他也不在乎是不是過年,但今年不同,有家,家裡有人等著他。
「不著急,早兩天晚兩天不礙事,相公平安回來,什麼時候都是過年。
我和小魚在家,等著相公。」
顏卿偎在男人懷裡,輕聲說著,她不怕多等幾天。
「下雪了,路不好走,騎馬也別快了。
路上能住宿客棧就別趕路,冰天雪地的人也受不住。
家裡有大姐姐夫,你別擔心。」
「行,我知道。
也沒幾天路程,就是怕到了地方要等,年關上了去交差的人多。」
往年都是早早的去,去了多等幾天還能逛逛,就當是玩兒去了。
今年本就去得晚了,再等的話就又浪費時間。
「等就等吧,不慌。」
說著說著,兩人就聊起來年貨來,「今年都要勞大姐操持了。」
「有大姐呢,你別費那些心,往年都是大姐置辦的,這事兒她知道。
到時候你把銀子給大姐就是,讓她去買。
萬婆子那兒也說好了,今年她和她兒媳婦就都在家裡,過年多給他們包個紅封。」
「嗯,我知道,都準備好的。」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的,什麼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
前頭一次宋彪出門顏卿都沒醒,這次宋彪一起身她就醒了。
「你別動了,好生躺著,大姐可是說了一個月不能下床。
我穿了衣裳直接就走,也不驚動大姐他們。」
「嗯,我不起來。
你路上慢點兒,不著急,我們等你回來。」
「放著。」
宋彪在她唇上狠親了一口,這才走的。
說是不驚動宋婷,宋婷早就起來給他做好了饅頭,還熬了稀飯。
她親兄弟,能不心疼?
宋彪也不是自己去的,那丈和另外兩個兄弟一起,一行四個人。
出了鎮,騎著馬匆忙奔去。
第二天,在路上迎面遇到一輛同樣匆忙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