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景太美,宋彪也不住的幻想。
媳婦兒在滿是鮮花的院子裡,人比花嬌,兒子也在院子裡亂竄,比缸里的魚還活躍。
「當初你大姐種的那石榴樹,種得好,寓意好。」
兩人都往石榴樹看去,上頭已經掛了這個拳頭大小的果子,枝葉繁茂。
「確實好,這都能吃了。」
「可不,到時候一個兩個孩子站在這樹下頭,見天兒的盼著果子熟了能吃。」
程浩這話說完,兩個男人相視一眼,哈哈哈笑起來。
惹得廚房裡幾個女人狐疑的看過來,「不是到瞎聊什麼呢?」
說完,宋婷又加了一句,「隨他們去。」
糯米甜藕,涼拌藕丁,蓮藕排骨湯,又炒了兩個菜,午飯就做好了。
份量都是做足了的,五個人吃著一桌子菜,絕對是夠。
女人們不喝酒,吃了飯就到院子裡說話去了,宋彪跟程浩還在繼續喝酒。
宋婷這才想起來盆里的四條魚,「怎地想起來養魚?」
顏卿將那天做的夢慢慢道來,宋婷聽了也對那幾條魚來了興趣,湊過去蹲著看。
「這紅色,就是個吉利色,看來是個好的說頭。
對了,孩子的名字你們想好了沒?
也差不多了,得考慮起來。
我們鄉下的說話,賤名好養活,可以給孩子取個順口好記的小名。
大名,就要費些心思了。
彪子一心想讓孩子讀書,還是要取個好名字才行。
弟妹你是讀過書的,你比我們懂。」
越是臨近了日子,顏卿也越是把這個放在心上,但好寓意的名字太多了,反而是讓她挑花了眼,不能確定究竟用什麼字來得更好。
「當家的跟我也都考慮了多久,一直沒能定得下來,就是怕虧了孩子。」
「不慌不慌,實在不好決定啊,就先取個小名叫著,大名慢慢想吧。
咱們這個孩子,還沒出生就有鯉魚上門來恭賀,肯定是個有大福氣的。
我聽人說什麼,鯉魚躍龍門什麼,肯定是好的。」
宋婷隨口說的話,卻被顏卿聽見了心裡。
「大姐說的對,鯉魚躍龍門是好兆頭,這個孩子既然是跟這魚有緣,不去就給他取名躍如何?
小名也叫小魚,叫起來順口,聽起來也好聽。」
還有一句顧慮的話顏卿沒說,這個名字,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都合適。
「宋躍?宋躍……」
宋婷聽了,細細的嚼著品著這兩個字,她越叫越覺得上口。
最後,一拍大腿,激動的道:「這個名字好,又好聽又有寓意。
反正我就覺得躍龍門這個好,躍了這個門啊,可就不是一般人了。
小魚也好聽,咱們這孩子啊,跟魚有緣,也借它個福氣。」
這邊姑嫂二人說笑間就把孩子的大名小名給定了下來,堂屋裡還踫著杯的兩個男人聞言探出頭來瞧,也不知道她們究竟樂的個什麼勁兒。
「別管他們了,咱們喝咱們的。」
程浩想的是,只要他媳婦兒不當著弟妹的面兒說什麼不合適的話,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現在這樣就挺好,樂呵的。
這回宋彪再送宋婷走,再沒聽她說自己家有什麼地方要改的。
他就說了,家裡現在這樣挺好,人說鳥語花香,就差只鳥兒了。
他媳婦兒,比百靈鳥都招人愛。
十月底上,宋家來了個意料之中的人。
溫長洲,回來了。
同他一起來的,還有他的兄長,已經在醉仙樓里安頓下。
他今兒是來應宋彪的約,當初說好的,回來了要來他這裡喝酒。
他認了這個哥哥,自然是該兌現承諾。
宋彪白天可沒在家,他來的不是時候。
「溫兄弟快進來坐,當家的出去了,我這就讓大娘去叫他回來?」
溫長洲也感受到了今時不同往日的待遇,上次他來,也是宋兄不在家,他干坐了半天連嫂子的面兒都沒見著。
今兒,是嫂子親自請他進門坐。
果然,關係不同了,待遇也不一樣。
顏卿自己也坐在堂屋裡,與溫長洲說著話,還不是為了想聽聽,他此次來是提親還是只為應當家的諾言。
聽他說了還有大哥一同前來提親,顏卿總算是安心了。
看來,溫家對這個親,還是重視的。
晚上,宋彪留溫長洲在家裡吃飯喝酒,一直到亥時過了才離去。
說好的明天一起去柳家提親,要宋彪作陪。
不用他情,宋彪也是要去的。
不然,他媳婦兒能放心?
他早是跟顏卿說好了的,柳萍萍定親成親她都不能去,到時候天氣涼了不說,路上也顛簸。
所以,宋彪就得都去,再回來跟她講是個什麼情況。
在顏卿看來,他們也算是柳萍萍的娘家人了,該去壯壯氣勢。
溫家路遠,不可能在堪平鎮停留太久,所以這定親之後便直接定了出門的日子。
接了新娘,路上還得走得快些,不然都趕不上除夕前到家。
是以,在溫家人去柳家定親之後,柳家也同意儘快定出門的日子,之後就是張羅著請客酒席。
柳家嫁女兒的酒席,可是比村里好些人家嫁兒子還來得風光。
也就,只比連家的差了。
「柳家哪裡來的銀子,還不是溫家給的聘禮。」
「誰還不知道呢,沒定之前就給了不少,那天來定親,聘禮都是拉了幾個馬車。」
「當初你們誰瞧得上宋彪?呵呵,結果呢,顏家丫頭嫁了日子好過得很。
這跟她走得近的柳家丫頭,還讓宋彪給做了個這麼好的媒。
這一嫁啊,可就是吃香的喝辣的,富貴人家的太太夫人了。」
「嫁得那麼遠,回來一趟可不容易。」
「嗐,遠點兒又怎麼了?又不是不能回來。」
「唉,你家英子也該到了嫁人的年紀吧,什麼時候得空到鎮上找顏丫頭問問。
宋彪他身邊,還有沒有沒娶親的?
要說,你家跟顏家挨得近,還是有些交情的。」
這人話一處,人群中都安靜了下來。
有人附和有人諷刺,也有人神色不明走開。
顏卿在家的時候,也就只跟柳萍萍走的近,別的姑娘,能叫得出名字來的都算不錯了。
再說顏家,回村里來這麼些年,也就魏氏偶爾出來跟村里人說說話。
顏家那兩個讀書人,跟村里人根本沒有交集。
有些事,誰說得准呢?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