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兄弟都兒女雙全了,兩個孩子多可愛啊,怎麼不羨慕?」
顏卿說的都是心裡話,真的羨慕得很。
「放心,等你男人再努個力,爭取三年抱兩。」
顏卿沒說反駁的話,只略帶羞澀的覷了的男人一眼,繼續剝栗子吃了。
兩人走遠之後,剛才他們站的地方多了兩個人。
「世康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才生的病?」
男人說話的時候眼睛還盯著顏卿他們離開的方向,雖然已經看不到人。
「是,妾身雖是不常在村里走動,但顏家的姑娘還是見過兩次的。
懷了身孕,比在家的時候圓潤了一些,但模樣還是那個模樣,認得出來。」
「不過是個長得有幾分姿色的薄情女子,配不得世康。」
「爺說的是,母親也是這般說的。」
此二人是杏花村連地主家的大兒子和大兒媳婦,今兒他們也是來鎮上遊玩。
顏卿出嫁的時候,連家老大外出求學覷了,並不在家。
這些日子才回來,就聽說小弟為個薄情寡意的女子大病了一場,後來更是因為那女子差點誤了上京的時間。
連家老大常年在外求學,歸家的時候少,更是與村里人接觸的時候少,根本就不知道還有顏卿這個人。
聽聞她是與鎮上惡霸有染,已經嫁與了那姓宋的惡霸。
剛才他聽人提了一句,那個身材魁梧的黑臉大漢就是那宋惡霸,這才想起來多看了他身邊的女人兩眼。
這一看,那兩人大庭廣眾之下便摟摟抱抱,那女人更是舉手投足都顯著輕浮,還時不時的貼在男人身上笑。
「不成體統。」
可是,跟著他一起的女人,卻是心生羨慕。
瞧著已經走出去幾步的相公,再瞧瞧周圍擁擠的人,她低頭看看自己空蕩蕩的手,突然覺得手心發涼,有些冷了呢。
到了觀音廟前,看著裡面跪拜求神的人,顏卿也想去。
求個心安吧。
兩人跟在人群後面跟著進去廟裡,兩口子並排的在蒲團上跪下。
顏卿求平安,宋彪求兒子。
「菩薩,保佑我媳婦兒肚子裡的是兒子,到時候我一定買了乳豬來謝您。
咱們說好了,就這麼定了。」
從觀音廟裡出來的時候,時候已經是不早了,再擠著回去也是要些時辰。
「回去吧。」
顏卿還有些意猶未盡,但時辰真的不早了,她也覺得有些腿軟。
「沒看夠,等下次再來,臘八的時候也熱鬧。」
有男人的承諾,顏卿也就不覺得可惜了。
「嗯,回去吧。」
一進了家門,顏卿突然覺得好累,腿肚子發軟不說,腳底板還疼。
「出息。」
宋彪覷了一眼小媳婦兒走路的姿勢,癟著嘴嫌棄一聲,自己去廚房打水去了。
泡了腳,宋彪拿著小媳婦兒的腳放在膝蓋上,一下一下的捏著。
「氣血不通了,明兒地都下不了。」
「疼……」
要不是真的忍不住了,顏卿也不想喊疼。
「不疼了怎麼疏通?忍著。
看熱鬧的時候怎地不見你喊累?生怕看漏個什麼,哪兒人多你就往哪兒擠著去。」
宋彪一邊捏著,一邊嘀嘀咕咕。
但手上的力道還是稍微的輕了一點,真的就只是一點點,輕得顏卿都沒能感覺出來。
等兩隻腳丫子都捏完了,顏卿後背上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還不敢哼哼疼。
兩人今兒是在堂屋裡洗漱的,因為顏卿一回來就在堂屋裡坐下了,不願意挪地方。
洗完,宋彪出去潑了水,再回來抱著已經開始點頭打瞌睡的小媳婦兒回房。
今兒算是把她累狠了,看她以後還想不想出門去?
顏卿怎麼不想,以後還有這樣的機會,就算是腳疼,還是要去的。
「相公?」
被男人放在床上的時候,顏卿下意識的喚了一聲,還往男人身邊貼過去。
「相公在,睡覺。」
宋彪自己也三兩下甩了鞋上床,好讓小媳婦兒能挨上他,踏實睡覺。
哼,天天都要挨著貼著老子睡,老子不在家的時候,她是不是連覺都睡不香?
過了中秋節,天氣就一天涼過一天了,離柳萍萍出嫁的日子也是越近。
顏卿琢磨著要給她準備什麼添妝才合適,柳萍萍自己卻沒有之前那麼的坦然。
越是到了近的日子,柳萍萍越是不能安心,怕到了日子,溫長洲卻不來。
不僅是她,就是柳家的人也有這種顧慮。
兩個嫂子已經不止一次的提過,還當著柳萍萍的面兒問她。
每次柳萍萍都是橫他們一眼,並不接他們的話,但她心裡越發的不踏實。
三個月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柳家已經把話都放了出去,還請了親朋鄉親。
雖然,成婚的日子都還沒有定。
在柳萍萍成親之前,還有一個重要的日子,便是放榜。
顏家兩個讀書人都沒有下場,但也關注。
等下一次,顏錚就要顏毅下場的,前者的經驗也重要。
他們等著參考試題,有人等著金榜題名。
但這些都跟顏卿無關,她是知道的,今年的榜上,沒有那人的名字。
不管有沒有,都與她無關。
「大娘,咱們家的蓮藕是也能吃了?」
過了夏,荷花謝了,蓮葉也枯了,只剩一些枯黃的杆子還立在水缸里。
「該是可以了,也不知道有沒有?
要不,把魚舀出來,看看下頭有沒有蓮藕?」
左右是無事,顏卿便跟萬婆子在院子裡舀魚,摳蓮藕。
顏卿自然是不會親自去摳的,她就站在一邊看著。
「有嗎?」
萬婆子高挽著袖子,還踩了凳子才能摳到淤泥裡面去。
「好像是有的,摸到了。」
聞言,顏卿眼睛都亮了,「看來今天咱們有口福了,能吃上自家的新鮮藕。」
還不等她高興,萬婆子又說,「不行啊夫人,我摳不上來,水缸太深了,不好著力。」
這下,是白高興了。
「什麼白高興呢?哎喲,你們倆這是幹什麼?還玩兒上泥巴了?」
院門是半敞著的,宋婷進來就看到兩人在院牆根兒下,一人夠著看,一人滿手的淤泥,愁眉苦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