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媳婦兒的溫柔這讓宋彪的怒火稍微得到些安撫,能安穩下來思考。閱讀
媳婦兒還是他體貼的媳婦兒,並不是嫌棄爺們兒的吧?
如此的猜測,讓宋彪的心多少是得到了一些安慰。
就聽到小媳婦兒又說話,腔調仍舊是軟軟的,一字一句都放佛是撫在宋彪的心上。
「相公消消氣兒麼,人家左不過是心疼你的。
一出門就又是好幾天,人家總是擔心你。
全家的擔子都在相公肩上了,我就是看著相公太累,不捨得麼。
瞧瞧這脖子上,露出來的地方,都被曬得掉了皮,還紅彤彤一片,能不疼麼。
說來,我現在懷著孩子,還能出門做個什麼不成,無非還是在家中的。」
顏卿聲音輕輕軟軟的,說的也不快,卻沒一句都進了宋彪心裡,消著他胸腔里沸騰的火。
「哼,你知道就好。
老子掙錢養你,天經地義的事兒。
哪有掙錢不辛苦的,老子還頂用,用不著你操心。
養家的事不要你管,你只管好好養著,養著咱兒子。」
宋彪的語氣還是不好,但也比剛才軟了許多,至少是已經沒了火氣。
他心頭也覺得剛才是有些凶,都嚇到小媳婦兒了。
顏卿也終於是敢抬頭來瞧他,正好與男人的視線相對。
「我知道的,如今肚子裡揣著的,哪裡敢做什麼去?
就算是之後,拋頭露面那種做生意,我也做不來。」
瞧著媳婦兒柔柔弱弱委屈巴巴的模樣,宋彪更是後悔自己剛才那麼凶了。
他媳婦兒就貓兒那麼點兒的膽子,剛才還不知道是被他嚇得膽戰心驚。
但就是這樣,還到他跟前兒來,還給他搓背,心頭不得是多難過?
這樣一想,宋彪都後悔死了,直想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剛才,他還覺得媳婦兒是嫌棄他的。
她哪裡是嫌他,明明是敬愛他的。
後悔了,但又礙於面子過不去,放不下身段兒來跟小媳婦兒說軟話。
想了想,既然她心裡也有數,便問起她的意思來。
「那你是什麼個意思?」
話問到嘴邊了,顏卿當然是接了下去,不然過了之後哪還有這麼好的機會?
「我說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先說好後不亂,稍微有點兒用處的吧?
主要是她家男人的氣性實在太大,得提前說好才算有個保障。
宋彪扭過頭來覷她一眼,眼中有狐疑,「有什麼事兒,還瞞著老子?」
不得不說,她男人真真是洞察力太強,這麼快就被他看出了痕跡來。
她就算是想瞞,肯定也瞞不了幾天。
索性,趁現在說清楚,他要氣就氣這一場罷了。
顏卿才做了決定要開口,宋彪又哼了一聲,「有什麼事兒瞞著老子的,現在說清楚,老子儘量不生氣。」
顏卿抿了抿唇,思量著,這個儘量不生氣,到底可不可靠?
見她又遲疑了,宋彪剛軟下來的神色,又凝重起來。
「還不說。」明顯是等不及了,本就是個急脾氣的人。
男人再三追問,讓顏卿不由先咽了口唾沫。
「相公記不記得我說過,萍萍與玉顏齋有生意往來?」
一聽柳萍萍的名字,宋彪一種立刻敲起了警鐘,莫非是被那娘們兒攛掇的?
低沉的應道:「嗯。」
「萍萍這不是要走了麼,之後再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她也不打算再跟玉顏齋合作了,我就想,反正我也能做那些膏脂脂粉的,就想接過來做。
也不用出門,只在家裡做了,給玉顏齋送去就成。」
一邊說,一邊去打量男人的神色。
幸好,還算穩定。
讓宋彪情緒還算穩定的原因,來自於顏卿的最後一句話,在家裡做。
只要他媳婦兒不出去招搖,都不是太大的問題。
但,讓媳婦兒掙銀子養家,他還是不能坦然接受。
多少,有點觸到他爺們兒的自尊心,沒臉。
「現在也不用我做什麼,萍萍給我留了些存貨,等生了孩子再做都行的。
就在家裡,做好了,再辛苦相公給送過去。
每月不用做多少的,都是定了的量,我閒暇的時候就能做了。
反正也是要做來用,真的就是順手的活兒。
好不好?相公~」
顏卿怎麼不知道,男人是怕她累著,也顧及著她懷著孩子。
再一個,他剛才也說了,養家是他的事,不要她操心。
可是,她也想做點事的。
除了真的心疼男人辛苦,也因為她實在憧憬萍萍提過的那些。
也算是,為自己留一天後路的吧。
男人盯著她瞧,眼神直勾勾的,不說話。
看得顏卿心亂如麻,慌了心神。
走都走到這一步了,不往前都不行。
「其實,人家每天在家裡,什麼事都不用我做,也很悶的。
相公就讓我試試好不好?要是不行的話,之後我也不提了,行不行呢?
相公,好相公……」
小媳婦兒笑著,他穩不住,哭著,也穩不住。
娘的,這求著,就更穩不住了。
顏卿搓完了一邊,又轉去搓另一邊,等著男人給她一個結果。
這邊的肩膀眼看著都要搓乾淨了,男人還不說話,顏卿都等得急了,不住的去瞄男人。
宋彪怎麼不知道小媳婦兒在看自己,他腦子裡想的是小媳婦兒每天早上送他出門,晚上迎他回家時笑意盈盈的模樣。
還有,他晚上得空的時候,陪她出門去時,她滿心滿眼都是喜悅的模樣。
再瞧瞧她現在,巴巴的望著自己,可憐的小模樣。
宋彪心裡,再硬不起來了,逐漸軟化。
最後,在小媳婦兒溫軟的手心下,土崩瓦解。
「到時候再說。」
這,算是答應了吧?
但顏卿還不能放鬆,也還不是高興的時候。
已經簽了合約這事兒,還沒說呢。
「嗯,都聽相公的。」
這下,宋彪滿意了。
顏卿糾結著,到底是現在就說呢,還是一會兒回房去,直接拿了合約給男人看來的妥當?
張了幾次口,都因為男人沒有再要說話的意思,顏卿也就沒了能說的契機。
回了房,顏卿一邊用干帕子給男人絞濕發,一邊打量著男人。
多看了幾次,宋彪自然發現了她鬼鬼祟祟。
「有話你今兒一次說完了,還有什麼瞞著老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