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舉人在家中讀書,彷佛是根本不知道有這個事兒。
魏氏坐不住,在院子門口望了幾回,但都沒見著自家姑爺來。
自家姑爺要納妾,她能不憂心麼?
況且,還是同村的姑娘。
望了不知道多少次,總算是見到了路那頭來了一隊人。
到了近前來,卻不是她姑爺。
來人是老四,他受了宋彪的令,過來跟顏家說一聲。
「見過夫人,今兒大哥陪同溫公子來柳家向柳姑娘提親,按說是該來拜見二老的,這不是得做陪麼,實在來不了。
是以,特讓我過來一趟,向二老說明,再給二老陪個不是。」
有些事老四是不知道的,宋彪也沒有隨便把自己岳家的事拿出來說。
在老四他們一眾兄弟心裡,顏家雖是說不上有什麼出眾的地方,但也沒有過於不好的地方。
是他們嫂子的娘家,就是看在嫂子的面子上,也客氣著待著。
不過他來見著魏氏的往路上望的樣子,多少還是能感受到一些她對自家嫂子的上心。
所以,對她說話就更是多了幾分的客氣。
打從上次聽說了村裡的傳言之後,魏氏這心就一隻提著的,還是有為自家姑娘想。
現在一聽竟然不是自家姑爺要納妾,提著的心立馬就鬆快了下來。
「我知道,你們忙你們忙。
本來是想著你們能不能得空來坐坐吃頓便飯,既然你們是要陪客,那就不打擾你們,你們忙正事要緊。」
魏氏話說的敞亮,彷佛是就算宋彪真的是來納妾的,她還打算著要請人到家裡來吃飯,大度寬容。
她不大度又能怎麼樣?還能衝去柳家把宋彪罵一頓?
這樣的話,她女兒在宋家的日子更是不好過。
「哈哈哈,不勞煩夫人了,我們就是特意過來說一聲,這就要回去了,溫公子著急要回老家去請父母提親的,我們也得趕緊回去了。」
「好好,你們忙,我就不送了,空了到家裡來坐哦。」
在顏家院子裡說了話,連堂屋都沒有進,老四就又帶著人走了。
他們是真的要趕著回去的,柳家留他們吃飯他們都沒留。
他們人多,都在柳家吃飯確實不合適,況且溫長洲也是真的著急回去。
心愛的姑娘點了頭,又上了門,他恨不得快馬加鞭趕回去稟了二老好趕緊把人娶進門。
他也怕再定親之後出事,所以打算直接下聘就娶。
溫長洲他們走了,給柳家留了滿桌子的禮盒,其中還有整整一盒的銀錠子,五十兩。
這是溫長洲的誠意,並不算在聘禮裡面。
看到這些銀子,柳家人各自心裡就已經有了如何分到打算。
柳萍萍也看到了,雖然這些銀子因為她,溫長洲才會送的,但她也知道,這些銀子就沒有她支配的權利。
就像當初卿卿定親的時候,宋彪給的聘禮,最後也就是那一副頭面是屬於她的。
最後,她在房間裡聽到的,他爹從裡面取了二十兩來給他二哥,讓他去還了劉家。
大嫂子當場就不干,「這是小妹的聘禮,是公中的財產,憑什麼單獨讓老二占了二十兩?」
「憑我肚子裡懷著柳家的長孫。」
就算是沒有見到人,柳萍萍也能聽得出來二嫂子說這話的時候得意的語氣,也能想像得出她現在定然是叉著腰挺著還什麼都看不出來的肚子,趾高氣昂的對著大嫂。
果然,剛剛還吵鬧的堂屋了,立馬就安靜了下來,然後是她爹娘喜出望外的驚呼。
兩位嫂子前後腳的進門,二嫂子先一步懷上了,自然是得意的。
「就當是還了生養一場的恩情,給了他們,他們願意給誰都是他們自己做主。」
柳萍萍一心在家中待嫁,從今兒起到溫長洲再來迎娶只得三個月的時限,說來也是緊的,她該繡嫁衣了。
村里再有什麼傳言,好的不好的,柳萍萍都不想聽。
倒是柳家,突然就在杏花村里抖了起來,不管誰來問一句,他們都說是自家姑娘馬上就要做正經夫人太太了。
當天,宋彪親自送了溫長洲離開,這才回的家。
顏卿也已經在門口望了兩次,擔心著柳萍萍的婚事。
等宋彪回來說了之後才安心,又聽宋彪說,「老四去你家的時候,岳母在門口望來著。」
聞言,顏卿下意識的抿了嘴,她知道,母親在家裡向來是不能做主的。
罷了,就這樣吧。
見媳婦兒沒說話,宋彪也不再提顏家,只問她,「飯做得了沒,餓了。」
「早就做好了,我去讓大娘端上來。」
顏卿很快恢復了神色,起身去廚房。
日子總是要度過的,顧好自己就好,別的順其自然了。
過了幾天,柳萍萍來了,顏卿沒有想到她這時候會來,以為她定然是在家備嫁的。
結果她不僅來了,還給她帶了滿滿兩大車的東西。
還說,「我要來打擾你們幾天。」
「家裡怎麼了?」不然怎麼會突然說要來住?顏卿第一反應是她跟家了鬧了什麼矛盾。
「不是不是,我這不是要走了麼,我這些花兒可不是要沒人照看了,只能拉來幸苦你。
還有點別的事,也要耽誤幾天,只能在你家裡來打擾。」
柳萍萍一邊說著,還有心情跟顏卿挑眉眨眼的,看來不是鬧了矛盾。
如此,顏卿這才放心,跟柳萍萍一起招呼著趕車的人將花都搬進門。
看著一株株根上帶著新鮮泥土的花,顏卿是真的喜歡,但也不住的擔心。
「現在的天氣,移過來能種得活嗎?別再浪費了可惜。」
這個問題柳萍萍也想過的,但是她真的走了的話,這些花肯定是帶不走的,留在柳家肯定也是個死。
趁她還在的時候移過來,能活一株是一株吧。
「哎,花株都粗壯的,能不能活只能看它們的造化了。
還請卿卿,多多憐惜它們啊。」
這些都是柳萍萍用心培養多年的花株,她也是靠著這些花掙銀子,也是真用了心的。
也是,真捨不得。
顏卿對這些花也是早就垂涎已久,每次去柳家看到都羨慕得很。
轉念一想,現在萍萍給她送來,她也明白了原因。
等車夫走了,柳萍萍又說道:「以後我也不方便給你做膏脂了,趁現在,都教給你,以後你要用個什麼,自己做來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