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者,怨恨恐懼,都是要直接對他來。閱讀
要知道,他們倆白天黑夜的都在一起,這些天他待在家中更是膩歪個沒完。
若是他被染上,小媳婦兒絕對是跑不了。
她沒怕自己被傳染,從頭到尾都沒提一句,只為他擔心了。
「老子是上輩子積了多大的德,才得了你?」
宋彪嘴唇嚅囁著說出這句問,聲音輕得只他自己能聽得見,他怕吵醒了顏卿。
老子要真是得了那病,老子自己死外頭,也絕不回來害你。
害你的人,老子拼了命也不能委屈了你。
你真心待我,我宋彪必不能讓你往後再後悔了。
這些話,顏卿要是醒著,也是聽不到的。
宋彪心頭有決斷,行動上做得出來,卻不一定能當著顏卿的面兒說得出來。
爺們兒不要面子的嗎?
連著幾天,宋彪都不讓顏卿下床,躺得顏卿渾身骨頭都難受。
「相公,我真的沒事兒了,就讓到院子裡走走,不出門。」
顏卿努力爭取,側躺在床上仰望男人,一隻白皙嬌嫩的小手攥著男人的袖角,晃啊晃。
皺著眉撅著嘴的小模樣著實是楚楚可憐,讓男人看了實在硬不起心腸。
然後,顏卿如願了一半。
她被男人抱著到了院子裡,然後男人又抱了躺椅在院子裡,她躺在上面,依然不能下地。
「相公……」
「老實躺著,吃香瓜?」
顏卿搖頭,不想吃。
「吃核桃?」
「……」
「梨?」
「……」
幾次之後,男人終於是怒了。
高大的身軀立在顏卿身邊,低頭黑著臉沉聲質問。
「這也不吃那也不吃,慣的你。
那你說,想吃什麼?老子現在就買去。」
顏卿委屈的眨巴眨巴眼睛,紅唇輕啟,「人家想起來走走。」
「這個不行,老子不同意。」
連絲毫的猶豫都沒有,宋彪直接嚴詞拒絕。
顏卿不甘心吶,身體是她自己的,她覺得根本不用這樣躺著。
「大夫說要適當走動。」
「放屁,大夫說的以後走動,這幾天得靜養。」
再一次,宋彪直接斷了顏卿想下地的路,門窗都不給留。
講道理是講不通了,她家的這個渾人就是頭驢。
顏卿默默給自己順著氣,想著好人不跟渾驢較勁。
放軟了身體躺下,顏卿覺得自己大有必要得歇歇氣兒。
見她終於是不鬧騰了,宋彪也長出一口濁氣,他也心累。
小媳婦兒不聽話,太能作,打不得罵不得,盡會折騰他。
以為能歇口氣,宋彪坐回了椅子上,開始削梨。
想著一會兒小媳婦兒睡醒了,說不定就想吃了。
削了梨,又撿了個香瓜放進井水裡鎮著,吃的時候撈上來,又甜又涼爽。
做完了這些,宋彪自己也躺了,將蒲扇蓋在臉上遮擋陽光。
小媳婦兒躺的地方是遮陽的,他這兒,只能遮半截。
還沒等他迷糊過去呢,他以為已經睡著的小媳婦兒突然哼哼了兩聲。
這還得了,當即就把宋彪才迷糊出來瞌睡都打散了,趕緊翻身起來到小媳婦兒身邊詢問。
「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相公,疼…」顏卿狀似勉力的睜開眼睛,面上十分難受的樣子,說著疼得語氣也是有氣無力。
她這模樣,任是誰看了都會認為她是哪裡不好了。
更何況是宋彪了,一瞬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轉頭就要喊萬婆子去請大夫來,不敢有絲毫的耽擱。
嘴剛張來,手就被小媳婦兒捏住,「相公給我捏捏吧,肩頭,腰疼,背疼,哪兒都疼。」
喊人的話生生的卡在喉嚨眼兒里,宋彪懵了,疑惑的問。
「肚子呢,肚子疼不疼?」
「不疼,身上疼。」顏卿搖頭,軟軟的又說道:「躺得久了,渾身疼。」
宋彪算是明白了,這又是換了方兒的折騰他呢。
他恨得咬牙,卻又再一次為小媳婦兒那不像作假的難受神色妥協。
捏肩捶背一套下來,對宋爺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大問題。
顏卿就是故意的作,她是想著這樣男人就能讓她下地動一動,她哪裡能想到男人寧願給她捏肩捶背也不願意讓她下地呢。
「相公累不累?熱不熱?歇歇吧,已經好多了,不疼了。」
看著男人忙前忙後的,捏了肩背捏胳膊腿兒,頭上都出了細密的汗珠子,顏卿當然是心疼的。
自家男人自己心疼,她其實也不是有多難受,哪裡捨得讓男人這麼辛苦。
宋彪是氣她折騰,但也沒有真的懷疑過小媳婦兒是騙他的來著。
所以,小媳婦兒現在說好些了,可以了,他還追著問,「還有哪兒疼?」
「不疼了,都好多了,相公快坐下喝口涼茶歇歇。」
瞧著男人大口喝著茶水的模樣,顏卿下定決心,以後都不作了。
她是難受了,但她折騰來折騰去,誰也沒好受,又是何必來的?
院子裡兩口子的相處都被萬婆子看了去,又感嘆,果真是被宋老爺放在心尖子上寵著的。
她伺候過不少的孕婦,也知道婦人有孕之後大多都會變性情,嬌縱的,難纏的,跋扈的,鬱鬱寡歡的。
反正就是與平常心性大變,實在能折騰人。
宋家這位夫人也是,從她來到宋家,親眼看著這位夫人性子一天天不同。
倒不是多難伺候,夫人待她確實和善,並無多大的變化。
她的變化是針對於老爺,夫人當然還是敬重體貼老爺的,就是在平日說話做事的一些小細節上,明顯的嬌縱了。
這其中的原因,除了是有孕之後性情上的變化,更多的,更明顯的原因,都要歸於一個。
那就是,被老爺給慣出來的。
夫人一次次試探著老爺底線,老爺一次次接受,便成就了夫人如今的恃寵而驕。
給夫人捏腳捶腿的爺們兒,恐怕放眼整個堪平鎮,真找不出兩個來。
況且,這人還是世人眼中的惡霸宋彪。
就算是她出去說,恐怕都沒有人能信,只當她是胡謅的。
這不,夫人又吩咐老爺做事了,聽語氣就順便得很。
「井裡是不是有香瓜,相公切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