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別了,家裡事兒多,也別麻煩你們。
你媳婦兒這不是有了身孕了麼,別累著她。
等你什麼時候得空,也回去一躺,把這喜事兒報一報。」
八叔是個實在莊稼漢子,說什麼就是什麼,並不是跟宋彪說的客氣話。
他家裡也有正懷著身孕的兒媳婦兒,在家裡都不怎麼讓她做事的,關鍵時候養著身子更重要。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宋彪也不好再強行留人,內心裡也確實是心疼媳婦兒。
雖然是有萬婆子幫襯,但他媳婦兒肯定也是跟著忙上忙下,他也捨不得。
「那下次,等我忙完了這一陣就回去,到時候一定帶上好酒,好好陪八叔多喝幾杯。
我這就讓人送八叔,天熱,別再中了暑氣。」
廚房裡正在跟萬婆子商量著晚上做些什麼菜的顏卿,聽到了外頭兩人說的話,也顧不上這些了,趕緊出去看看是什麼個情況。
「怎麼的?不是說好了八叔留下喝酒麼?我和大娘都在準備了,很快就好。
喝了酒就在家裡睡了,房間被子什麼都是現成的,八叔好不容易才來一趟。」
不管是真走還是真留,顏卿作為宋彪的媳婦兒,這個家的女主人,都該表這個態度。
「彪子媳婦兒別忙活了,家裡還有一大堆事兒的,您們小兩口的心意八叔領了,等你們的空啊,讓彪子領你回村里去轉轉,也認認人。
今天本來來得也匆忙,家裡也都沒有交代,不回去不行,到時候你嬸子該著急了,等以後有機會。
你也好好養身子,平日有什麼髒活兒累活兒的都讓彪子做,你也累著。」
說著,八叔又轉頭來跟宋彪叮囑,「彪子你也別只顧著在外頭忙,多分些心思在家裡。
你們倆也沒個長輩幫襯著,你是家裡的頂樑柱,就要多上上心。」
不是自家長輩,哪個外人會說這種話?
宋彪老實點頭,哪還看得出他在外頭行事時到狠戾模樣,就是個聽長輩教誨的老實晚輩。
「我們聽八叔的,我和當家的沒有長輩在家裡坐鎮,好多事都不懂,往後還有要多勞累八叔和族中長輩,兄弟姐妹們的時候。」
「卿卿說的是,我宋彪本是孤家寡人一個,幸得有族人幫襯,我們一家才不算無依無靠。」
宋彪在外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話是會說的,只是很多時候又不屑於說出口。
族裡待他好的人有,就像八叔這樣的,也有是盯著他現在混出頭的想來占便宜才對他好的。
他分得清楚,也都記在心裡。
只是,爺們兒為人處事從來都是表現在辦事兒上,不在嘴上。
倒是他的小媳婦兒嘴甜,幫他把話說了。
要不然怎麼說,家有賢妻呢?
宋彪親自送八叔去鎮門口,找了相熟的車夫送八叔回去,又給了車費。
臨走的時候,八叔語重心長的跟宋彪說,「彪子,你這媳婦兒娶得好,你可要好好過日子。
就你那性子,也收一收,馬上就是要當爹的人了。
好好待人家,知不知道?」
「嗯,我知道。」
送了人,宋彪直接就回了家。
本來今兒就心情舒暢,又加上媳婦兒給他長了臉,宋彪一路上是哼著歌兒回去的。
昨晚上事情進行得順利,宋彪怎麼不高興。
那丈辦事兒他一向都放心,事兒也辦得漂亮。
兩種好東西湊了一起,給那幾個小崽子個大驚喜。
自家堂子裡的姑娘宋彪可不會禍害,他堂子裡的人都屬於他罩的,他護短。
順帶的,跟著去的另外八個姑娘也都一起護了,都沒讓她們沾上那要命的玩意兒。
那丈是提前幾天就安排好的,只等姑娘們帶著好酒去把那幾個小崽子都灌醉。
酒興上來,也不知道是誰先提的一起泡池子,姑娘們先去了,卻遲遲沒有等到幾個公子哥兒和那貴人前來。
等劉家的小廝要再去請幾位主子,卻發現房門已經從裡頭落了閂。
不僅如此,更是不斷有讓人聽了都要面紅耳赤的聲音傳出來。
如此,都不敢去打擾了主子們的好事,都退得遠遠的守著。
天一亮,那丈就派人去二郎街那宅子去敲門,說是等著接自家姑娘回去的。
守門的說時辰還早,主子們都還沒有起床,只讓他們等著。
等就等吧,反正接不到人不會走。
日上三竿,另外幾家接人的也都陸陸續續的到了,都在一起等著。
等到了中午,終於是等到了內院傳出騷亂。
先是驚呼聲,之後就是各種嘈雜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具體的也聽不出什麼來。
但從偶爾能聽清的幾個詞中,也大致能判斷出來裡面混亂和不堪入目的場景。
被派來接人的,都是宋彪的心腹,其實他們心中早已經有數,就算不看也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那種腌臢事兒不看才好,看了沒得噁心不說,還怕髒了眼睛。
趁著裡頭亂起來,他們就催促著要接了姑娘離開,一家要接,另外幾家都要接。
要知道,姑娘們本就是各堂子裡搖錢樹,又加上這一次大大的出了名,都指著現在趁熱度還沒過好多掙銀子呢?
這些個搖錢樹,可是一點兒差錯都不能出。
裡頭一團亂,都顧著主子們去了,誰還顧得上什麼姑娘不姑娘的,沒一陣就有人領著姑娘們出來了,被各自來的小轎接走。
據說,當時就請了大夫出診。
診治的房間裡除了有此起彼伏的哀嚎聲傳出,還有就是小廝們端著水盆不斷的進進出出。
端進去的是乾淨水,再端出來的,那就都是染了紅的黃的黑的,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東西的混合物。
據說,傷得最重的是汪家公子,人都下不了床了,只能趴在床上叫喚。
那丈他們湊在一起一邊喝酒一邊討論,「莫非,是姓汪的小子更膚白貌美妖嬈動人?」
「說不準還真是,他們要挑的不就是這種,正好就滿足了。」
「可惜了,怎麼不是姓楊的。」
「哼,狗日的姓楊的也沒他好果子吃,且再等幾天的。」那丈冷笑著。
宋彪問他,「尾掃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