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昌被考了背書又考寫字,他練了四年的字雖沒有風格但也能看出些型來。
先生看了之後點頭,「確實是用了心在練。」
之後入學的事很順利就辦了下來,先生讓回去準備準備明日就來讀書,因為有基礎直接被分到跟孟浩志他們一起。
孟浩志兄弟雖然能留下但也又被先生訓斥了一番,加之孟浩昌竟然跟他們一起讀書還被先生夸,讓他們心中極度不平衡,又怕孟浩昌把他們比下去,因此對孟浩昌姐弟的恨意更深。
孟家其他人也是這樣的想法,不讓孟浩昌讀書一是費銀錢,二就是怕他真的讀出什麼名堂來。
孟嬌嬌才不管他們怎麼想,只要浩昌能讀書她都可不先不跟他們計較。
姐弟倆出來沒有看到孟孝勝,反而是有另一個人在等他們。
趙崇良聽說孟浩志他們來了,還有他未來嫂子一起,他想都沒多想就跑到門口來等。
一見人出來立馬上前作揖,「見過嫂嫂,我是趙崇良,您叫我四兒就行。
這是浩昌弟弟吧,以後我們就一起讀書了,以後可以早上一起來晚上一起回,明日一早我去找你一起。」
他雖然身型模樣都跟趙崇霖長得像,但他麵皮嫩又比趙崇霖白淨些,穿上讀書人的長衫又給他添了幾分儒雅,多了幾分少年人的清澈純良,在氣質上倒是跟趙崇霖不像,也不會讓人聯想到兇惡,只覺得他正義良善。
加上他不拿自己當外人,張嘴就是嫂嫂喊得極其順口,倒是讓孟嬌嬌有點不好意思。
但未來小叔子主動示好她在心裡也跟著鬆了口氣,覺得趙家人都很好相處。
她沒有跟趙崇良客氣,有他跟弟弟一起上學確實要放心很多,尤其是來迴路上的安全。
「那就多謝四郎了,以後浩昌要麻煩你照看些。」
孟浩昌也作揖道謝,「謝四哥。」
趙崇良是父母的老來子在家中和親戚平輩里排行最小,還是第一次做哥哥,孟浩昌這一聲四哥直甜到他心裡。
當即就大手一揮拍著胸膛保證,「嫂嫂放心把浩昌弟弟交給我就是,保證不讓他掉一根頭髮絲。」
這時的他又有幾分像趙崇霖了,果然是親兄弟。
昨日他回去被二哥揍了一頓,二哥罵他有本事惹事沒本事善後。
揍完又誇了他,因為他知道護著嫂嫂。
提起嫂嫂的時候二哥笑得後牙槽都露出來了,他就知道了以後嫂嫂在家的分量和地位。
沒有見到嫂嫂的時候他只想著先跟嫂嫂打好關係,以後肯定能用得上,真見到了嫂嫂他立馬就在心裡唾棄之前滿腦子利益關係的自己。
嫂嫂人美聲音好聽,人更好,還叫他四郎,二哥都是叫他四兒,有時候還叫他的小崽子,還是嫂嫂好。
趙崇霖本就看帳本看得頭昏腦漲,突然打了個噴嚏,更不想看密密麻麻讓人頭疼的帳本了。
「誰他娘的念叨老子?」
趙崇霖隨手把帳本一丟,「不看了不看了,出去醒醒腦子。」
他是跟了年大人之後被逼著學了認字和看帳本,雖然現在是能看了但也會覺得腦袋疼,能不看就不看。
帳房先生是他早年在河裡救起的一個落魄秀才,魏秀才多年科考不中還拖累家人跟著節衣縮食吃糠咽菜。
老父母親為他累到積勞成疾在彌留之際用家中最後的積蓄給他娶了媳婦,可憐他媳婦生孩子時難產一屍兩命,葬了妻子之後覺得人生無望就投了河。
被趙崇霖救起後這些年便一直跟著趙崇霖做帳房先生,還兼一些契書之類的事宜。
碼頭邊上有一排房子和倉庫,房子平日用做夥計們的落腳點,辦公的地方也在這裡。
趙崇霖來到碼頭上就看到了吳暢,知道他每日都來,只是一直晾著不見。
吳暢一見到趙崇霖就快步過來,「趙二爺,耽誤您幾句話的功夫。」
趙崇霖暫時沒有什麼想跟他說的,不過晾了這麼些天了,差不多了。
「你跟老子有什麼說的?老子沒空。」
眼睜睜看著趙崇霖走遠再上了船,吳暢不是沒想追上去但有人攔著根本不給他機會。
他先是急,待冷靜下來後把趙崇霖的話翻來覆去地琢磨,覺出個可能來。
當吳暢頂著一張憔悴不堪的臉回到家,老爺子和母親、妻子都圍上來詢問情況。
「怎麼樣?見到趙崇霖了嗎?他怎麼說?提的什麼條件?」
之前的幾天吳暢都是帶著厚禮去的,人見不到禮也送不出去,請管事的幫忙送進去人家根本就不接。
吳暢搖頭,捏了捏眉心。
「他應該是要二弟親自去。」
昨日他就有所猜測,回來問了二弟才知道他竟然還背著家人做過讓孟嬌嬌當外室結果被趙崇霖知道的事。
如此,就不奇怪趙崇霖會為難他們家。
但以為再等等,等趙崇霖消了氣他再送上些厚禮這事就算過了,所以就沒有讓家裡人知道。
沒想到,趙崇霖從一開始就是要二弟去服軟。
到現在也不得不說了,然後讓人去把吳騁叫來。
吳騁只跟他大哥說了一部分,孟嬌嬌被下藥強迫和他們都被下藥的事他隱瞞了下來。
就算是不知道那些吳家人的也氣他,要不是因為他幹的那混帳事酒樓不會虧損這麼大,連名聲信譽也受了影響。
關鍵,他不僅沒有認識到錯誤,還隱瞞這麼久導致多虧損這麼多天。
在吳騁看來,他並不覺得事情有多難解決,趙崇霖無故扣押他們的貨物他們報官就是。
「像趙崇霖那種惡霸爛人敢如此囂張就是被你們這種思想的人的慣出來的,直接報官難道他還敢扣押?」
聽他說得輕鬆還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吳老爺子更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因為你個逆子做的混帳事我們用得著低聲下氣去求他?
報官?你說得輕鬆,這次是解決了哪下次呢?
你覺得我們家的生意能經得住幾次這樣的折騰?就算是報官他只一句疏忽了沒注意就能揭過去,你能拿他如何?
是不是以後都不從水上運貨了,不經過碼頭了,你能解決這個根本性上的問題?
那個女人都跟趙崇霖定婚了,人都已經是他趙崇霖的人了,你又乾的什麼破事?
奪人妻者,十惡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