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打得痛了就不敢再做賊了

  「不合適。」

  屁的不合適,明明兩個人心頭都有對方,非得裝得什麼兄妹情深。

  不過從那次之後趙崇霖也沒有再問,這種事要是他多問幾次就能解決的話他絕對把嘴皮子說爛。

  管不了,沒法兒管。

  那年楊老當家出事後年大人感念楊老當家大義,也被他們送糧一事感動,於是做主將他們老龍潭的人收編,給了新的身份。

  其中大部分人跟著楊秋娥到兵馬司,一部分人跟著他在碼頭對抗漕幫。

  柳成峰是後來一起剿匪的時候認識的,大旱之後休養生息一年,年大人下令清剿馬頭山和幾處山頭上的匪寇,他也在其中。

  那個時候的他還莽撞不沉穩,急功近利險些命喪土匪刀下,是楊大哥救了他的命。

  也不知怎麼的就傳出他與土匪勾結,傳大旱的時候要不是他勾結土匪打家劫舍趙家幾口人絕對不可能都活下來,還生了個小的。

  那時候他奉命處於暗處很多事不能跟老頭子解釋,也因此把老頭子氣得狠了將他分了家。

  現在能說了,老頭子也聽不到了。

  趙崇霖心頭髮苦,又喝了一大口酒。

  當年老頭子單單把他分出來,還說到死都不會用他一文錢吃他一口飯,老子說到做到,連閉眼的時候都沒讓他看一眼。

  老頭子分他出來他不恨不怨,家裡還有那麼大一家子人,總不能都被他牽連吧,老頭子也是為了大局。

  趙崇霖情緒收斂得快,誰都沒有發現他那一瞬間的低落,還在七嘴八舌的說起中秋那日的情況。

  柳成峰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又輕輕拍了兩下再改為捏住他的肩頭。

  「總算是盼到你成家了,有需要哥哥的地方儘管開口。」

  楊秋娥也道:「到時候我讓兄弟們都去給你撐場子,這杯喜酒必須得喝。」

  突然,樓下大堂喧鬧起來。

  「我們可是趕了幾十里路專程來吃你們這個招牌菜的,你說沒有?」

  夥計小心解釋,「實在對不住各位爺,小店只是暫時原料不充足並不是以後都沒有這道菜了,要不各位爺今日嘗嘗小店別的菜,小店還有很多菜都做得不錯。

  等過上幾日原料到了,再請各位爺來光臨?」

  但客人並不買帳,他們是從其他縣專門趕過來吃這一口的,興致勃勃不辭辛勞而來結果一口都吃不到,放在誰身上都不會有好心情。

  「這麼大的酒樓名聲都傳出去了,竟然連原料都備不住,備不住還開什麼酒樓,直接關門歇業算了。」

  正好此時樓上雅間又有客人點菜,聽到樓下的動靜也跟著氣哄,一時間場面不止一個亂,最後還是吳少東家出面保證

  「請各位爺息怒,過幾日肯定能有原料,到時候我親自上門去請。」

  說著他抱拳沖眾人鞠躬,「今日是我們誠泰酒樓掃了諸位的興,酒樓送諸位一份新菜算賠禮,還請諸位能多多包涵。」

  吳家店生意能做得好不是沒有道理,連少東家都這樣說了多少肯定要給個面子。

  看完了熱鬧,余長順輕蔑的『嘁』一聲,嘀咕,「不愧是少東家,就是不知道再過幾天他還能不能這般鎮定?」

  楊秋娥和柳成峰看他們打啞謎根本不清楚情況,「怎麼回事?」

  他問的是余長順,余長順卻看向自家大哥。

  趙崇霖又一杯酒入喉,並不避諱,三言兩語說了情況。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打得痛了,自然就不敢再做賊了。」

  柳成峰點點頭深以為意,「這事交給哥哥,保管讓他們記得痛。」

  趙崇霖看了看他,心下一番琢磨之後沒拒絕,親自給他倒滿酒杯。

  「那兄弟就先謝過大哥了。」

  大堂里吳暢解決完回到後頭就被掌柜的拉住詢問,「少東家,原料到底什麼時候能到?

  以前可從沒有出過這種事,咱們開門做生意最忌諱的就是客人都上門了咱們貨還沒準備好,這樣的生意沒法做。」

  酒樓的採購是幹了半輩子的老人,也是頭一次出這種紕漏,他比誰都著急,短短兩天的時間嘴裡就生了一圈的燎泡,跟掌柜的兩人湊一堆兒整宿整宿的睡不著。

  他們跟原材料商可是簽了合約的,定了多長時間送一次貨,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出現過貨延期不到的情況。

  本來他們預留了超五天的食材,可現在連預留的都用沒了新食材還不到,對方到底是怎麼個情況也沒消息。

  雲岩縣隔滔平縣數百里水路,就算找過去了也解不了燃眉之急。

  吳暢上哪兒知道去到底是怎麼個情況,現目前也只能等。

  「等等,再等等。」

  對方跟他們簽了合約就必須按合約辦事,不然可是要吃官司的,他們雙方是合作關係不是仇人,沒有理由突然斷貨連句話都沒有。

  應該,只是路上耽擱了吧。

  天黑後吳暢帶著一身疲憊回到家又被父親叫住,還是為了這個事。

  在宅子上休養了幾天的吳騁一回來就看到父親和大哥一臉愁眉不展,吳老爺看到幾日不歸的小兒子眉頭皺得更緊。

  平日裡他對這個讀書上進的兒子甚少責罵,唯獨的幾次都是因為孟家女子,他對早年跟孟孝平定下那樁親事後悔不已,現在是腸子都悔青了。

  三年前因為退親之事小兒子不惜絕食抗議還忤逆父母,後來娶妻的時候又鬧了一場,幸好沒鬧出去讓親家知曉。

  前幾日,又是為了孟家女子連家族聲譽和他自己的名聲都不要了。

  這又跑出去好幾日不歸家,回來還一副萎靡不振要死要活的樣子。

  吳老爺本就上火,現在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幾日到哪兒鬼混去了?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鬼樣子?哪還有半點兒讀書人的氣節風采?」

  吳暢看著弟弟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由皺眉,「你也是當爹的人了,怎麼還能如此懶散?」

  吳騁並不知曉家中生意出了問題,只當父親大哥是為之前的事還在生氣。

  回想起之前家人不同意他納妾的話,吳騁此時深覺諷刺無比,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唯獨他瞎了眼睛非要往陰溝里跳,結果自然沾惹一身污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