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也是,在外要保重自己,我和崇良等你平安回來。」
孟嬌嬌雙臂圈著男人的腰,臉貼在男人胸膛上,嗓音悶悶的難受。
從成親到現在還從來沒有分開這麼久過,乍一說分開她頓時就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這還是沒走,等明日他走了,豈不是更難受?
只是一想到接下來一個月都見不到他,孟嬌嬌就忍不住鼻子發酸,手臂也收緊了些。
趙崇霖低頭瞧她一眼,輕捏了捏她頰邊的軟肉,「老子還沒走你就哭,等明兒我走了你還不把眼淚哭幹了?」
懷裡的人兒噘嘴蹭了蹭,「沒哭。」
出門之前不能哭,孟嬌嬌也記不得是在哪裡聽來的了,但就是記得清清楚楚。
「好,沒哭,沒哭,老子出門了也不許哭。」
趙崇霖抱著人在浴桶里調整了一番姿勢,換他來給她洗。
「一個月又不長,轉眼老子就又回來了。
都說小別勝新婚,乖乖等老子回來疼你。」
孟嬌嬌任由他伺候著,渾身都沒了力氣不想動,只想就這樣賴在他身上。
也不想說話,「嗯。」
見她這樣趙崇霖也不逼著她非要說話,倒是自己時不時地跟她說上兩句,聽到她嗯嗯聲就成。
「以前也有出門的時候,時間長的時候三五個月也有。
如今是各地太平老百姓日子能過,前些年災情匪患的時候一年到頭也不一定能在家落個腳。」
孟嬌嬌聽著心裡更難受了,之前她聽婆母說過有時候一年半年也見不到的人影,過年也不說回家一趟。
那個時候他定是沒辦法回家,他身上這些傷也是那些時候一次次留下的。
那些年沒有人理解他,反而認定他是殺人不眨眼的惡人。
水涼之前趙崇霖用厚巾子將人裹好抱出浴房塞進被褥間,孟嬌嬌仰著被熱氣蒸紅的臉眼巴巴望著男人。
「等相公來我們就搬新宅子。」
「成,說好了。」
趙崇霖爽快地答應,順手在她粉嫩的小臉上捏了一把。
粉嫩的臉頰當即就更紅了,惹得趙崇霖心痒痒俯身又親了一口
說好了。
孟嬌嬌在心裡重複這三個字,是他們的約定。
第二日孟嬌嬌還是跟往常一樣送他出門,在門口趙崇霖摟著強顏歡笑的小媳婦兒親了口帶響兒的。
「乖乖等老子回來。」
「嗯。」
出門不能哭,但孟嬌嬌也做不到沒心沒肺笑著送她出門。
在男人放手時孟嬌嬌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湊上前,踮腳也親了他。
給他整理衣襟,「相公不用著急回來,照顧好自己。」
說著她又扯了個笑容,「我想在前堂院子裡種兩株海棠。」
「成,你想種什麼就種什麼。」
趙崇霖也捨不得小媳婦兒,最後捏了捏她的指腹,「走了。」
「嗯。」
孟嬌嬌就站在門檻內送他,看著他騎馬走遠直到再也看見人影。
不過就是一個月而已其實也沒多久,可她就是捨不得麼。
轉回身看著什麼都沒有變的家,又覺得什麼都不同了。
下午她不用再到門口來接他,也不用費心哄他了。
可是,她現在就開始想他了。
好在沒一會耳朵楊秋娥就來了,她們說好的今日一起置辦東西。
留孔氏在家教學,孟嬌嬌帶著常磊和王全喜跟楊秋娥出門。
聽說趙崇霖要出門一個月楊秋娥當即就問,「二嫂收留我幾日?」
知她是好意,孟嬌嬌也不想拒絕,有個熟悉的人一起說話做事總比她一個人偶爾胡思亂想的好吧。
不過從趙崇霖出門後孟嬌嬌就忙得一天都沒得閒,新宅里的東西還沒有置辦齊全,海棠樹是沒有挑到心儀的,蔣琛蘭就給她下了請帖。
本就是說好了,帖子來了她就去唄。
還是上次年夫人宴請的莊子,這次她們說好了去住兩晚。
許是在家實在悶得狠了,剛到莊子上蔣琛蘭就說要先跑會兒馬,還拉著楊秋娥和孟嬌嬌一起。
「明日天氣好陽光明媚,我們到山那邊去賞桃花,三月正是桃花開得盛的好時候,我特意挑的這兩日天氣好來看桃花的。」
跑兩圈下來孟嬌嬌也覺得有種身心舒暢的感覺,她們正準備往回走就看到對面有幾人騎馬朝這邊來。
既是做生意的莊子自然也有其他客人來,好在對方遠遠地就控制住馬兒慢行,她們也驅馬讓行。
「夫人,小姐,真是幸會,在雲岩縣一別沒想到在這裡又遇見二位。」
孟嬌嬌他們朝說話的人看去,只覺得看著眼熟但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楊秋娥倒是記起了人來,但也不清楚他姓甚名誰。
「呵呵,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姓崔,崔明曜,揚州人氏。
去年冬日在下於雲岩縣一香鋪中與兩位相遇,去年一別今日又有幸相遇實屬緣分。
一時欣喜之下實屬冒犯,還請二位見諒。」
崔明曜端坐於馬背上,拱手向二人施禮賠罪。
孟嬌嬌這才想起來確實是他,那日回去她還跟趙崇霖提過的。
「崔公子多禮,我們今日是與朋友相約前來遊玩,想必崔公子也是與友人相約吧?」
只是見過一面勉強能算得上是點頭之交,孟嬌嬌沒打算跟他有太多交集。
崔明曜笑著點頭,「確實,那我們就不打擾幾位了,再會。」
此人確實算得上是端方君子,分別後孟嬌嬌也沒放在心上,只是沒想到第二日在後山桃花林里又遇上了。
不僅是遇上,還承了對方的人情。
行至桃林深處的時候不知道是哪家調皮的小孩兒爬到樹上壓斷了樹枝,險些就砸到蔣琛蘭,是崔明曜及時挺身相護才沒被受傷。
倒是他被樹枝砸了頭,接孩子的時候也傷了手臂。
眾人驚呼關心,小孩兒被嚇得哇哇大哭,一時間鬧哄哄地引了不少遊客前來。
她們一行里有好幾個都是閨閣姑娘,孟嬌嬌先將蔣琛蘭護在身後,楊秋娥上前去抱起大哭的小孩兒安撫。
「崔公子傷得可嚴重?得快快下山去請大夫醫治。」
正說著話小孩兒的父親聞聲趕來,見兒子哭得悽慘先接過去抱在懷中哄,看著他們的眼神中流露出懷疑和防備。
「是這孩子爬樹壓斷了樹枝墜落下來砸到了這位崔公子,幸得崔公子大義出手接住孩子。」
楊秋娥兩句解釋清楚就又問崔明曜手臂還能不能動?頭暈不暈?
一聽竟是自家兒子闖了禍還得貴人相救,林以貴趕緊把兒子交給下人親自來向崔明曜道謝賠罪,又請著崔明曜下山去看醫。
期間孟嬌嬌一直將蔣琛蘭擋在身後,也沒有提一句原本那樹枝是要砸到蔣琛蘭身上。
她一個還未出閣的姑娘家最好是別沾邊,不管是不是因為她都不能讓她站出來被人議論。
之後也沒了繼續賞花的心情,好在她們也走了大半桃林該看的也看過了。
回到莊子後蔣琛蘭拿了盒消腫化瘀的藥膏說要給崔明曜送去,孟嬌嬌便讓常磊跟她的婢女一起去。
這事過了幾日孟嬌嬌竟然收到了崔府的請帖,給她下帖的人是崔明曜的如夫人。
因為楊秋娥最近都住在趙家,請她帖子也送到了趙家來。
楊秋娥還感嘆,「看他年紀輕輕還以為他未成家室,想他也算相貌堂堂人品出眾跟琛蘭還有幾分相配,說來英雄救美還是段佳話呢,沒想到是已經有如夫人了。
可惜,實在可惜。」
她問孟嬌嬌,「去嗎?」
「我們與他們算不得熟悉,但對方終究是搭救了琛蘭,不去也不好。」
真說起來孟嬌嬌其實不太想去,結果下午蔣琛蘭來約她們隔日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