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周夢雪伸手指著顧晨，但在他一個冷冰冰的眼神掃過來時，周夢雪心驚膽戰地放下手，鎮靜了好一會兒都不敢再上前了。
原來顧晨生氣的時候這麼嚇人。
「周同學，我相機里的東西，是你和葉同學搞的鬼吧？」
又一次聽到這生疏的稱呼，葉輕語心裡很不是滋味，「是我的，你不想要可以刪了。」
本來不想這麼說。
但她受不了一直對她輕聲細語的顧晨，突然用這種語氣跟她講話。
顧晨冷冷道：「那就是周同學拍的照是吧？膽子不小啊，我讓你碰我東西了？」
突如其來的質問讓葉輕語和周夢雪都是一滯。
尤其是看到顧晨安慰好環著他胳膊的蘇柔兒，拿著相機向她這邊走過來，周夢雪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後退的力氣都沒有了。
退無可退。
他的氣勢給人窒息的感覺。
原本還趾高氣昂的周夢雪，現在頭都不敢抬起來。
「你、你想怎麼樣？」她慌張道：「我又沒拿走，輕語都說了，你不喜歡的話把照片刪掉不就行了。」
從前她們也經常不經過顧晨的同意就拿他的東西用。
哪怕是把下節課要講的試卷拿走讓他收到老師的批評，他也從來沒生氣過一次.
順手拿顧晨的東西用已經成為一件平常的事情，周夢雪從來沒想過他有一天會因為這個生氣。
更何況輕語還在她身邊。
「我為什麼要刪這些照片？」
一句話峰迴路轉。
葉輕語漸漸鬆開緊捏在一起的兩隻手，咬著的下唇緩緩抿起來。
明明態度那麼差又不肯刪照片，肯定就是忘不了我！
現在還跟我玩欲擒故縱的把戲考驗我。
顧晨真是太幼稚了！
葉輕語的眼睛始終盯在顧晨將手緊扣在蘇柔兒手腕的動作上，眼睛中帶著一絲惱怒。
現在跟蘇柔兒靠的那麼近肯定只是新鮮感作祟。
他總有一天會回到我身邊的。
到時候不管他怎麼說，都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哼！
絕對不輕易原諒他！
顧晨冷哼一聲，玩味道：「你把把柄送到我手上，我哪有不捏著的道理？」
話音剛落。
自信滿滿的葉輕語瞳孔地震，不可置信地看向顧晨，像是察覺到了他的意思，瞬間臉色一片煞白。
「你也不想你穿黑絲勾引我的事被全校都知道吧？嗯？葉同學你說呢？」
顧晨壓低的聲音和那抹毫不掩飾的壞笑直擊葉輕語的心靈。
要是以前，她可以很肯定地說，顧晨不可能那麼干。
但是現在……
他變了。
「照片我暫時打算看你們表現再處理，我也沒有別的意思，相機你們不經過我的同意就用，我要你們賠償磨損的錢很公平吧？」
什麼叫看我們的表現處理那些照片？
就按了兩個快門鍵相機能有什麼磨損？！
顧晨肯定是故意的！
周夢雪咬咬牙，從兜里掏出一張二十塊，「一共拍了十張，這個夠了吧？」
「不夠。」
顧晨收起她的錢淡淡道：「還有這些年你們偷偷拿我那麼多東西，現在該還了吧？」
小到本子橡皮，大到他新買的玩具和手辦。
說是借的用用，但仗著他的喜歡從來沒有還過。
只要帶到教室的東西入了周夢雪和葉輕語的眼睛，那就不再屬於他了。
周夢雪都快氣吐血了。
顧晨隨便一塊表就上千塊了，怎麼會在乎那一點錢？
這麼多年拿了他那麼多東西，她都記不住了，怎麼還？
這不是要命嗎？
周夢雪想發飆也想就此離開，但見葉輕語依舊站在這裡，她只能硬著頭皮迎接顧晨的審視。
顧晨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的穿著，目光凝聚在她腳上，「我記得這雙帶後飾的中筒靴是我買給葉輕語的吧？現在怎麼被你穿著？」
「這一雙的價格是五千四百三十七，利息就不給你算了，還不上你就等死吧。」
死。
這個字眼從一個學生嘴裡說出來讓人感到兒戲，但顧晨這麼說卻讓她從心底發毛。
周夢雪渾身冷汗直冒。
現在只感覺兩隻腳像是被燒紅的石頭。
顧晨送給葉輕語的禮物很多，大多數都是讓她轉交，從中間偷偷拿走幾件誰都不會發現。
之前顧晨也會看到，但他明明都不會管的。
為什麼現在要這樣！
五千多，她家裡一年都拿不出來這麼多錢。
臨近了看熱鬧的人已經聽出大概的意思，議論聲此起彼伏：
「就是啊我也發現不對勁，顧晨明明追的是葉校花，為什麼送的東西經常會被周夢雪穿著？」
「那個女的好噁心，我也最煩別人不經過我同意就拿我東西。」
「兩個人看顧晨有錢，一起割他韭菜唄……我也沒想到周夢雪是這樣的人……」
沒人能想到，就是放學晚回了一會兒就能吃到這樣的瓜。
眾說紛紜。
支持的聲音當然都是偏向顧晨這邊。
葉輕語氣急，氣的還是顧晨拿照片威脅她的事。
區區二十塊他還真收下了，顧晨之前從來沒有這麼生疏地對待過她們！
「顧晨你這樣只會讓我更討厭你，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這樣的話原本是對他最大的打擊。
但這一次。
卻像蜻蜓點水般，沒有留下半點漣漪。
在看不到顧晨臉上的任何情緒後，葉輕語眼帘低垂，指尖微微泛白。
但她不肯就這麼離開，「你以前明明說過，喜歡一個人，就會一直對她好！」
「你也知道那是建立在喜歡的前提下，你又憑什麼認為，我會一直喜歡你呢？」
顧晨拉著蘇柔兒的手腕走到一邊。
留給她的只有一個背影和一句淡漠的話：
「不得不說，葉同學，我對你也很失望。」
馬里奧救公主的路上還有金幣呢。
追了葉輕語這麼多年，一個笑容都沒給過他。
那是什麼情況？
顧晨對葉校花說失望！
校花都沒有像以前一樣罵他？
在周圍人震驚的目光中。
沒由來的委屈讓葉輕語鼻子酸了，她走路的時候險些摔倒。
以前這樣的時候，顧晨只會心疼她。
為什麼這個人短短一個多月就變了呢？
周夢雪被氣得臉色鐵青，回過神才發現嘴角已經被自己不覺間咬出血了。
這麼多人看著，還被顧晨說了一頓。
實在是太丟人了！
在看到葉輕語沒有關注鞋子的情況時，她才感覺心情稍微平復了些。
「趙佳佳老師是編劇老師啊，這是要演話劇嗎？學校有表演？」
「你想想哪種表演請得動蘇柔兒啊，估計是顧晨自己想演的吧。」
「學校的表演任務罷了……」
在周圍人的注意力被那邊已經開始拍攝的場景吸引過去後，周夢雪恨恨看了一眼那邊的顧晨。
「輕語，顧晨肯定是在給你下馬威，等等再走，我倒要看看他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