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點沒注意時間！」
白小婉突然一著急，眼睛慌忙著對窗外的天色看，吃飯的時間都快過去了。
急匆匆走到陽台時險些被絆倒。
探出頭，幾次張望沒看到女生宿舍門口停的有顧晨那輛車，白小婉桃花眼中的神色落寞了一瞬。
請客吃飯的……
顧晨同學好像把這個忘記了。
「小婉，有人找……」王雨婷這時候拿著手機敲了兩下門走進來，「給你打的電話。」
疑惑地接過手機時，白小婉只聽到電話里傳來語氣極為霸道直接的兩個字：
「下來！」
「……哦！」
下午軍訓的休息時間，白小婉怕他走了，匆匆跑過來還書包時小口喘著氣的樣子看上去已經很著急了。
但這次。
她由遠及近，一路小跑著過來，沒太紮好的頭髮被風吹得揚起來，到顧晨身邊時又隨著慣性耷拉在肩膀上。
寬大衣服下依舊微微隆起的胸脯隨著喘氣的聲音一上一下，好像是用全身的力氣跑過來，剛剛換好的衣服上還有點灰塵，應該是下樓梯的時候走得太快不小心蹭到牆上。
「我、我我沒看到你的車，以為…以為你不來了。」她幾次結巴才說完這句話。
低頭站在他面前，怯生生的樣子像是犯了錯事被班主任懲罰的學生。
在電話里，顧晨同學的聲音好像有點凶。
「小學姐，你怎麼……傻乎乎的？」顧晨等了一會沒見下來，還以為她真打算吃送給她的那些沒什麼營養的土特產當晚飯，所以剛剛故意唬她。
「我剛看到路上很擠，而且這裡到食堂很近，沒必要開車。」看她趕過來這麼急切，也得到了想要解釋，顧晨又恢復了以往的語氣。
食堂里。
現在有一小半的打飯窗口已經關閉了，在這裡的學生很少，更多的是一些專門挑這個清淨的時間過來吃飯的小情侶。
還有食堂幾個打飯的叔叔阿姨坐在桌子上用聽不懂的方言嘮嗑，有種忙碌過後猛然閒暇下來的感覺，隨便找的位置還能聽到洗碗機嗡嗡嗡的聲音。
顧晨像上次一樣買好了兩份飯，放在桌子上時，從上衣兜里裝著的花露水遞過去，「小學姐，給你帶的花露水，自己把被蚊子叮了的地方塗一下。」
「這個真的不用的顧晨同學，胳膊昨天晚上有點癢，現在已經不癢……哦！我、我塗！」白小婉被顧晨兇巴巴瞪了一眼。
嚇得她低下腦袋，手忙腳亂地打開花露水的瓶子。
但似乎是習慣性的節省，只在有著不明顯繭子的手心倒了一小點。
看到顧晨還在往這邊看，甚至好像有自己動手幫她塗的意思，這才戰戰兢兢地多倒了些。
「顧晨同學，謝謝你的花露水，我、我剛才是不是耽誤你時間了。」白小婉有點內疚，感覺剛剛忘記看時間，好像是讓他在宿舍門口等了很久。
「你把花露水塗好就不算耽誤我時間。」顧晨也懶得找什麼理由讓她乖乖聽話，隨口道：「把這個帶回去，今天晚上再抹兩次，明天要讓我發現你手腕上被蚊子叮過的地方還是腫著，扣你工資！」
「……啊？哦！」
聽到這話。
還想把剩下的花露水還回去的白小婉愣了一下，而後使勁點頭，像拿著寶貝一樣拿著花露水。
聽上去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但……
我應該還沒有工資才對，那扣什麼？
顧晨隨便說唬人的話，白小婉卻真在認真想，而且她發現，這個問題好像挺想不明白的，原本準備鼓起勇氣再問問，轉念一想又想到顧晨兇巴巴的語氣，頓時就不太敢了。
有些女生是裝的膽子小，可她的膽子是真的小。
好在有了上次出去吃海鮮時，顧晨看她不動筷子，就死皮賴臉舉著蝦仁要餵她吃的歷史。
這次的白小婉吃飯明顯進步了不少，因為不知道顧晨還會不會有那樣餵她，雖然面對桌子上兩個肉菜還是不敢動筷子，可好歹敢夾小白菜吃了。
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扶著小白碗，低著頭小口小口的，仔細聽還能聽到咀嚼白菜時發出的清脆又細微的聲音，對她來講，好像吃個白菜也是值得認真對待的事。
這不由得讓顧晨想得更多。
炎炎夏季，白小婉現在身上穿的衣服還是校服外套，寬寬大大，不知道是她自己高中學校的校服還是問別人借的，袖口依舊有些發白，還有幾根不是很明顯的線頭露在外面。
換一個明星穿這樣的舊校服也不見得好看，可能是小學姐身上柔柔弱弱的氣質太與眾不同了，總感覺看到她就看到學生時代的那種青澀懵懂。
天生麗質這個事怎麼說呢？
小學姐平常生活肯定很省錢，經常吃不到有營養的東西，身上整體看上去偏瘦，但剛剛塗了花露水的手腕上還是白白淨淨，皮膚也很好，至少曬了這幾天臉上一點都沒變黑，甚至臉蛋看上去還有些肉感。
嗯。
什麼時候能讓她變得跟家裡那隻肥嘟嘟的笨貓一樣就放心了。
正嚼著小白菜的白小婉見顧晨不怎麼動筷子，發了會呆。
剛一抬頭就對上顧晨一直看在她身上的一雙眼睛。
桃花眼四處躲閃，想掩耳盜鈴地往一邊看。
卻正好又看到隔壁餐桌上一對情侶，女生正指著自己的臉讓同桌的男生親她……
！
白小婉像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事。
縱使根本沒被那對情侶注意到，依然漲紅了小臉，淺淺地吸了一口氣，兩手從筷子上移到衣角上揪著。
「小學姐，臉……」
這時候顧晨叫了她一下。
抬起頭時，面前的一雙星眸對她看著。
顧晨還指著自己的臉，好像在對她……明示？
這不是跟剛剛那個女生要男生親的動作一樣嗎？
白小婉怯生生地僵在座位上，早就糾纏在一起的兩隻手盡顯緊張，不知如何是好地死死垂下了腦袋。
嘴巴嚅囁了一會，聲音輕柔得不成樣子：
「我、我就多吃了兩根白菜，能不能、能不能莫要我親你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