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中午。
教室里沒有一個人打瞌睡，目光都集中在顧晨身邊和身後的兩個少女身上。
「葉校花為什麼要把座位選在顧晨身後啊？」
「座位嘛，葉輕語現在的成績不是隨便換？可能也就在那裡坐一天就換位置了。」
「你看不出來，她也有追顧晨的意思嗎？」
「我覺得不太可能，以前都是顧晨追她的……這總不能看到顧晨找別的女朋友後悔了吧？」
「這誰知道呢？」
挑了顧晨和蘇柔兒身後位置的葉輕語趴在桌子上，憂鬱的眼神一直看著顧晨。
放在以前。
她可能故意裝出傲嬌的樣子，等著顧晨過來道歉哄她。
但現在，她的難過不加掩飾。
葉輕語幻想著，等到顧晨在某個瞬間的扭過身，看到她哭喪著的臉，哪怕像以前自己笑話他那樣笑話自己一句她都不會生氣。
但坐在顧晨身後幾個小時的時間，他的目光卻一直在蘇柔兒身上，就連餘光都不肯越界。
旁觀者的位置，從蘇柔兒變到她身上。
葉輕語蓋在劉海下的眼眶紅了一圈，精緻的俏臉氣呼呼的。
臭顧晨！
大渣男！！
「你說的喜歡蘇柔兒……是真的嗎？」
「如果是假的，為什麼偏要故意跟別的女孩子裝成男女朋友氣我？」
「我明明很認真地想過這件事情，也鼓起勇氣道歉了。」
「如果是真的……你憑什麼不經過我的同意就喜歡上別人？」
知道心裡這些偏執的念頭都是錯的。
但從心底湧上來的悲傷讓她忍不住去想，怎麼不知不覺又搞砸了……
晚上放學。
葉輕語是最晚走的那個。
她默默收拾書本，鎖好教室的門，出學校時低著頭，不想讓別人看到劉海下哭紅的雙眼。
「他有女朋友了，有喜歡的人了，這件事……告訴媽媽的話，她肯定不會再幫我出主意了……」
回家路上，葉輕語小聲抽泣。
明明不想就這麼結束的，明明還沒把真正想了好久的話講給他聽，明明、明明只要當時答應他的表白就好了。
明明被喜歡的是自己才對。
她知道的是，顧晨前段時間對自己有些心涼才不理自己的。
她沒想過……他的心會變。
「輕語，你站在我後面，我看看我在這兒，今天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你！」
「這個新款高跟鞋你好久之前就想要了，我特地用壓歲錢買的，這個比我上次親手做的貴很多，我想你應該會喜歡……」
「別哭，考不好也沒事的，這些題等我回家想明白了下周就過來教你……」
「輕語，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嗎？」
過往的一幕幕總能在傷心欲絕時浮現在腦海，那些被嫌棄的回憶，那些輕而易舉得到的所有，原來在記憶的深處這麼柔軟。
可。
那些現在夢寐以求的溫柔，卻被自己一手推開。
我該怪誰？
我要怎麼辦？
葉輕語捂著嘴哽咽了兩聲，視線終究還是被淚水模糊。
「我該怎麼辦？誰能幫幫我？」
幫我挽回他……
少女頹廢地蹲在樹蔭下，掩面哭泣。
……
……
顧晨個子突然變高，為了不擋到後面的學生聽課，他開學沒多久就主動申請坐到教室邊上的位置。
蘇憨憨換班後就坐在裡面。
右邊是冰冷的牆壁，左邊是很好摸的晨晨哥。
之所以知道顧晨好摸，是因為她下課討論題目的時候，湊過去手沒地方放，就十分十分不小心地按到顧晨大腿上。
顧晨瞅見她的小手，本來沒打算管的，誰知道這丫頭還膽大包天地小幅度移動了兩下。
眼看著占便宜被發現了。
蘇傻憨憨撇撇小嘴，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來無辜極了，「晨晨哥，我只是想跟你討論題目手沒地方放，絕對是不小心摸到你的，還有啊，我覺得你摸起來還挺結實的。」
這樣看上去應該不是虛吧？
怎麼當時在別墅親親完了，第二天起得比自己還晚呢？
「……」
要是顧晨能聽到她的心聲，就不只是捏住那隻來不及撤回去的小手了。
看她這蠢萌樣，真想讓她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結實」！
兩個人動作很小，又坐在靠邊的位置，一般來講影響不到教室里學習的同學。
但對於後排幾個看熱鬧的可謂致命打擊。
「嗚嗚嗚……」
「這波恩愛秀的，比殺了我還難受！」
「我聽說蘇柔兒來我們班高興是因為能看高冷校花，不是想吃狗糧啊喂！」
他們已經發現了。
蘇柔兒轉班是給顧晨一個人轉的。
「中午葉輕語的意思不是說，那是裝的，是咱班長故意氣她的嗎？」
「這樣看來……」
「蘇校花被顧晨拿下真是事實了。」
想明白這個，幾個男生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幸好葉輕語剛剛不在教室，不然再上演一出兩個校花追一個男的，他們這幾個單身汪得哭死在這裡。
距離能決定無數學子命運的高考一步步逼近，最近上課時教室的氣氛也在變化。
八卦看熱鬧的聲音少了很多，像那樣的討論只是學習生活中一個很小的插曲。
更多的是細細簌簌講題和記單詞的聲音。
幾天的課程過去。
好不容易才趕上最後一段時間跟顧晨同桌的蘇柔兒很快適應了新的班級，其實有顧晨這一個哥哥兼男友在，就足夠讓她很心安了。
高三後期基本只剩做卷子講卷子這兩個流程，換到二班跟在她原來的班也差不多。
不過更好的就是……身邊多了個能和自己一起加油的人！
「晨晨哥，我轉校前幻想過，高三最後一學期到底應該是很累的還是比較輕鬆的……」蘇柔兒拿著又一次做了全對的數學卷子，笑嘻嘻看向他道：「但我發現，只要見到你，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是開心的！」
越到學期末，成績好的學生往往壓力更大。
用數不清的努力爬到更高的位置，跌下來的話，就會摔得更慘。
但蟬聯全校第一的蘇柔兒沒這個顧慮，整天上課笑盈盈又很認真地聽講，不明白的就湊到顧晨身邊一起討論。
學習效率是以前的好多好多倍。
退步？
不存在的好咩？
「小柔兒，這次周末放學早，我帶你出去玩。」顧晨檢查完她的作業幫著收拾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