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沐禾婉落下最後一針的時候,躺在板子上的老人家,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隨後呼吸也從之前的微弱,慢慢的變得平穩。
蔣灝和張文英進來的時候,剛好聽到蔣老太太呼出這一口長長的氣,張文英見狀差一點就哭了出來,她家老太太這是又活過來了。
蔣修遠聽到聲音,走到張文英的身邊,握住張文英的手,帶著張文英走到老太太的身邊,也是一臉激動。
「文英啊,娘她好像又活過來了。」
蔣修遠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激動自己的娘緩過來了,也驚訝沐禾婉竟然會有這樣的醫術,這種事情他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此時的沐禾婉還在認真的行針,完全沒有被身邊的動靜所打擾……
「蔣灝,你個殺千刀的,分家之後你就在我家中吃,家中住,你居然這樣對你二叔,我今天就和你拼了。」
蔣二嬸從外面就沖了進來,她對著蔣灝就撲了過來。
她之前心虛一直沒敢過來,但是她看到自己家男人一身狼狽的回家,心頭的心虛瞬間消失不見。
尤其是聽說蔣灝娶回家的那個媳婦還會醫術,能救老太太,她就更不淡定了,她好不容易把老太太氣死了,現在又要救活了,那她不是白忙活了嗎?
她都讓她老娘把東西收拾好了,準備過來住了,如果老太太不死,那她娘怎麼過來,冬天難熬,她娘在家會被凍死的。
沐禾婉看著對著蔣灝撲過來的女人,眉頭緊緊的一皺,手中的銀針隨手就甩了出去,精準的落在了蔣二嬸的脖子上。
蔣二嬸覺得自己的全身一麻,整個身子就仿佛失去了力氣,直挺挺的跌坐在地上,原本還在罵罵咧咧地嘴此時只能光張嘴,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目睹這一切的張文英和蔣修遠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一臉茫然的看著跌坐在地上的蔣二嬸。
張文英快步走到蔣二嬸的身邊,推搡了蔣二嬸一下,壓低聲音叫罵著。
「你這個天殺的婆娘,你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也不和你計較,但是這一次,你想要揍我兒子,你就過分了,你這個樣子給誰看?我兒子連動都沒有動,你別想訛人!」
說著,張文英又推了一下坐在地上一臉傻愣在原地的蔣二嬸,想要讓她開口說話,可是她只是張嘴閉嘴,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蔣灝也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不過在他回過頭的時候,就看到了蔣二嬸脖子上的針灸,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走上去,裝作不經意的從蔣二嬸的脖子上取下銀針,順手把蔣二嬸從地上拉起來。
「娘,我看二嬸的情況好像不太對,不如讓二哥去把他們家人叫過來吧,不然的話耽誤治療就麻煩了。」
蔣二嬸也不清楚自己怎麼會這樣,她也擔心自己的身體真的有問題了,她驚恐的看著張文英,用力的點頭,贊同蔣灝說的話,她需要他們家的人過來,快點帶她去醫院治療。
張文英看著蔣二嬸的樣子,那雙三角眼瞪的提溜圓,她也不敢耽擱,轉過身就跑出屋子,去喊站在院子裡的蔣淮。
蔣淮聽到他娘叫他,他十分高興,他還以為他娘因為昨天的事情不會搭理自己了,以後家裡有什麼好事兒也不會落在自己的頭上了。
現在看起來他娘還是記掛著他的,他十分開心的就跑了過去。
「娘,怎麼了?我……」
「別廢話了,快去你二叔家,通知你二叔和你堂哥堂弟,就說你二嬸突然犯病了,讓他們帶你二嬸去醫院檢查檢查去。」
蔣淮沒想到他娘叫他不是給他好處,而是讓他跑腿,他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不過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他娘用力推了一把。
「還不快去,在這裡傻站著做什麼!」
見他娘是真的著急了,蔣淮也不再廢話,快速就跑走了。
站在院子裡等消息的其他蔣姓人也是一臉懵,他們剛剛還在看熱鬧,想看蔣灝把他二嬸再扔出來。
可是這人才剛進去罵人,怎麼就出事兒了呢?
沐禾婉沒有理會剛好的小插曲,她手法平穩的一針接著一針快速落在蔣老太太的身上。
針灸完畢,沐禾婉用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從口袋中拿出一個藥丸,交給蔣灝,語氣有些無力的說:「你去把這個藥丸化開,一會兒我取針之後就可以餵給奶奶了,用不了多久,奶奶就可以醒過來了?」
蔣二嬸看著沐禾婉給蔣灝的那顆藥丸,她眼睛猛的瞪大,她知道那個東西可是好東西,上一次蔣灝給他奶奶的藥丸,就被她給要走了,她在黑市上賣了二十塊錢,這個東西很值錢。
看到之前的東西,蔣二嬸就顧不上自己的身體不受指揮了,她想從椅子上站起來撲過去,可是還沒有動,就硬生生的摔倒在地上。
蔣二嬸的動作和表情沐禾婉都看在眼中,她黑亮靈動的大眼睛眯了一下,語氣清冷的開口:「二嬸這是又看上了我的藥丸了吧?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上一次讓蔣灝給奶奶的藥丸,也被你給要走了吧?」
「我就說,奶奶吃了我的藥丸根本不會發病的,看來是二嬸不想讓奶奶活著,才搶走藥丸的。」
沐禾婉的聲音不大,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的聲音異常的清晰,院子中的人也都聽的一清二楚,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
蔣二嬸沒想到沐禾婉的話竟然如此的直白,她想要淡泊,可是她躺在地上完全動不了,就算開口也發不出來任何聲音。
「你這個殺千刀的東西,老太太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你竟然想害死老太太,你真的是該死呀!」
張文英沒想到蔣二嬸竟然這麼壞,她知道她貪小便宜,所以她就一直忍讓著她,想著只要老太太跟著她不吃苦遭罪就可以。
可是沒想到這個毒婦居然做出想要老太太命的事情,老太太活到今天已經很不容易了,她怎麼可以這樣的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