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麼叫把他給放了？她也沒把薄棲哥哥抓籠子裡啊。
鹿之綾抿唇，「媽媽，我是昨天才確定我喜歡他的，以前我可沒有，我那時候以為他談戀愛我還很開心呢。」
「是嗎？」
程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悠悠說道，「那是誰聽到阿棲和季家女兒青梅竹馬以後，就在家天天說，他們才是青梅竹馬，我和薄棲哥哥不是。」
反覆強調，也沒人問她，像只蒸過頭炸氣的小包子。
鹿之綾想不太起來了，「我有嗎？」
「聽說他們一起跳舞，你就纏你奶奶說也要學；聽說阿棲背那女孩逃出綁匪窩，背著跑了一夜，你打電話的時候陰陽怪氣他好些天，非要看阿棲拿跑步第一名。」
程桐想到就覺得好笑，因為後來薄棲還真拿了個長跑第一名，把獎牌寄到江南來。
鹿之綾眨眨眼，「我真不太記得了。」
她就不能是真想學跳舞，真想看薄棲哥哥跑步拿獎嗎？和季家的那個女孩沒有關係。
「不自知罷了。」程桐笑道，「追吧，不追你能惦記到八十歲，到時你阿棲哥哥和老伴手牽手，你再逼他去拿個掰手腕第一名回來。」
「……」
媽媽，這話是不是有點點缺德了。
鹿之綾單手托臉，想想又道，「可他在江北，我在江南，怎麼追啊。」
「阿棲還不好追？」
程桐更加好笑地看向她，「他這些年都把你慣沒邊了，你一開口，他捨得拒絕你？」
「那萬一他把我當妹妹呢？」
鹿之綾擔憂，「他都23歲了，比我懂的多，他要是喜歡我，怎麼不告白？」
聞言，程桐放下手中的茶杯，沉思片刻說道，「這個，我倒確實不太清楚阿棲真正的想法，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肯定會答應你，就算不到愛慕的份上，他也不會傷害你，去外面有別的男女關係。」
薄棲的人品，程桐還是很放心的。
「可我要的不僅僅是這樣。」
鹿之綾蹙眉，她要薄棲也很喜歡很喜歡她，而不是因為從小認識，就捨不得拒絕她。
「那就只能看你追的能力了。」程桐道，「你只是告白的話，不用擔心被拒絕；你要他對你是愛慕的那種喜歡，只能你加油。」
「我們兩個一南一北，我怎麼加油？」
鹿之綾鬱悶。
「你既然這麼想追他，為什麼還答應爺爺做接班人？」程桐問她。
「因為我離不開家裡啊。」
鹿之綾理所當然地道，隨即喪氣地趴倒在地桌上，「可我也不想和薄棲哥哥分開。」
哪邊她都舍不下斷不掉，太難了。
還為情愁上了。
程桐笑著看向自己的女兒，想了想道，「你也不用愁成這樣，現在家裡只是把你作為接班人培養，還沒到你全盤接管的時候，你還有時間。」
「我得看資料啊。」
鹿之綾道，她很忙的，爺爺伯伯們現在每天都要跟她談一通話。
「是啊，看的都是關於江北的家族發展、經濟發展……這些的話，去當地看是不是更有深刻體會？」程桐替她出主意。
聽到這話，鹿之綾的眼睛頓時一亮，隨後又道，「這是不是有點假公濟私？」
「你要是兩樣都能完美處理的話，這叫工作戀愛兩不誤。」
程桐笑了笑。
「好，我不會把爺爺交待的事拋在腦後的。」
得到程桐的支持，鹿之綾一下子有底氣，又道，「媽媽，你真的和爸爸不一樣，他要是聽到絕對不會允許我去江北的。」
「你以為媽媽什麼人都允許你去追嗎？」
程桐無奈地搖搖頭，「他是薄棲。」
是薄棲，以及有薄棲在的江北，她很放心讓自己的女兒去闖。
「媽媽最好了！」
鹿之綾繞過桌子，坐到程桐身邊，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又嘆一口氣，「只是就算成了，以後也是異地的多，難受……」
「你先追上再說。」
想的倒是遠，都考慮到成了以後的事。
「哦。」
……
鹿之綾向爺爺、伯伯、爸爸正式申請去江北調研，名頭光明正大。
鹿振風都沒察覺出什麼，道，「那你帶兩個人手去吧，幫你打打下手。」
然後人手一鹿景煥、人手二鹿景凡到位。
航行在雲層之上的飛機里，鹿景凡生無可戀地道，「既然是派我們出來做事的，那這兩隻是怎麼回事？」
鹿之綾明白自己這次去江北任務重大，要追薄棲，還不能誤了正事，因此在飛機上她就開始看資料，爭取將爺爺給的功課早早完成。
她正看得認真，聞言不由得轉頭看過去。
就見鹿景馳和鹿景寧兩個小傢伙坐在過道另一邊，一人一個奶嘴塞在嘴裡，一個手上動作不斷，一個安安靜靜，畫面十分和諧。
鹿之綾看著兩個哥哥苦不堪言的樣子有些好笑，又有些過意不去。
要知道這也是程桐的主意，程桐怕這兩人過去搗亂她追人，所以慫恿兩個嫂子把二胎們一併送出去。
一行人從飛機上下來直奔自家購入的房子。
帝江庭，頂樓。
這一次，他們帶任務而來，不去神山打擾。
房子是裝修好的，拎包入住，連兒童房都有，中央的客廳被設計成辦公區域。
鹿景煥和鹿景凡安撫兩個孩子，鹿之綾則是把帶來的資料擺到原木色的長桌上，又打開一台電腦記錄接下來的行程安排。
手機在一旁震動起來。
鹿之綾低頭看一眼，就見屏幕上亮起的是「薄棲哥哥」四個字，瞬間，她的心臟跳動頻率就加速了。
她望一眼在兒童房的四個兄弟，拿起手機快步走到南邊的露台，靠著扶手接起電話，「哥哥。」
聲音比少女時期帶了軟意。
「嗯。」薄棲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在做什麼？」
「我？」
鹿之綾往前望去，就見到清江如一條碧綠清澈的緞帶橫穿過城市，清江往南的風景就是江南。
她伸出手，指尖隔空描繪那一片，忽然察覺，江南江北的距離沒有她想像得那麼遠。
「怎麼不說話？」薄棲問她。
「哦，我剛看完資料，有點累，思想不太集中。」
鹿之綾沒說自己已經在江北，她抿抿唇，問道，「哥哥你打我電話做什麼？」
「沒什麼要緊的事，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