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薄棲看著她驚呆的樣子啞然。
「我還勸你以後不要套路呢，看來是不可能了，你一定會用八萬個心眼子去追求你未來老婆。」
鹿之綾想想那畫面都震驚，人不由得往鹿景澤身邊縮了縮。
「……」
薄棲坐在那裡，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很是無力，「我是看你擔心二哥才出這個主意，我自己不會。」
「信不了一點。」
鹿之綾回答得乾脆利落。
「……」
薄棲無可奈何，他多這個嘴做什麼。
鹿之綾又扭頭去看鹿景澤，道，「試試吧，二哥？」
薄棲哥哥把什麼都想到了，故意擺個漏洞在那裡，如果阮蜜真的已經不愛鹿景澤，她就會理智思考，繼續在阮家奪權，這個假消息不會耽誤她任何事情。
如果那一刻，她無法理智思考，那她就是放不下……兩情相悅不該錯過。
「小七……」鹿景澤還有些遲疑。
「其實我一直覺得二伯父、二伯母和你的做法不對，你們瞞著阮家父母上門鬧過的事，背上不願入贅這個鍋，以為這樣對蜜姐姐的傷害小一些。」
少女的聲音在陽光下格外清脆、通透，「可是阮家伯父伯母嫌棄的從來都是蜜姐姐的性別，她再用盡力氣去證明自己的價值也改變不了這一點……她現在看不清，將來有一天也會看清的。」
「……」
鹿景澤有些愕然地看著她白淨的臉蛋。
「到時她想起來你現在的善意謊言，會陷入更折磨她的痛苦內疚吧？」
鹿之綾說道。
鹿景澤呆呆地看著她，好一會兒道，「我們家小七長大了。」
「……」
「好，二哥聽你的，賭一次。」
鹿景澤終於決定將內心的糾結放下，套路阮蜜一次，就一次，結果是好是壞，他都認了。
……
醫院超市。
鹿之綾踮起腳去拿放在高處的瓜子，邊拿邊問，「薄棲哥哥，你想吃焦糖味的，還是原味的？」
薄棲推著購物車站在她身旁，伸手輕而易舉地拿下瓜子，問道，「怎麼突然想到吃瓜子了？」
「因為我覺得蜜姐姐一定會來啊，我得做好準備。」
「……」
她的準備就是捧著瓜子到時前排觀看哥哥談戀愛是嗎？
薄棲低笑一聲，將瓜子放進購物車裡。
鹿之綾指指另外幾種口味的，「那個、那個、那個，都要。」
薄棲縱容地一一拿下來，忽然意識到什麼，低眸看向她，「這些年裡，你是不是也這麼聽我的八卦？」
「……」
被揭穿的鹿之綾吐吐舌，溜到前面的瞄上飲料區，「哥哥喝果汁嗎？」
「你還要拉我一起看？」
薄棲推著購物車上前。
「談戀愛很有意思，很好看。」
鹿之綾拿起兩瓶橙汁轉頭笑嘻嘻地看向他，「而且我要掌握第一手情況回家告訴奶奶啊，那個，幫我拿下那個果汁看看。」
喜歡看人談戀愛，這算什麼愛好。
薄棲站定在那裡，聽話地轉頭替她取下高處的果汁遞給她。
鹿之綾伸手去拿，卻發現拿不動，薄棲握著瓶身的手有些用力，手指修長有型，青筋脈胳走向清晰地印在手背上。
她有些不解地抬頭看向他。
薄棲站在那裡，高窗的一束陽光正好落在他一側肩膀上，他低頭看著她，眸深如夜，帶了些極難一見的嚴厲，「喜歡看沒事，但不准學。」
「……」
又來一個。
鹿之綾無可奈何地嘆一口氣，隨即露出一個大大的乖巧笑容，「是，是，我鹿之綾保證，一定滿十八歲再去談戀愛。」
「嗯。」
薄棲滿意地將果汁遞給她。
鹿之綾接過來一邊看瓶子上面的配方，一邊小聲吐槽，「我知道你們都在擔心什麼，其實學校里該教的都教過了，我真早戀也不會亂來……哎？」
她的耳朵被人捏住。
她詫異地抬起眼，就對上薄棲逆光的一張臉，沒什麼太大的表情，卻給人陰森之感。
鹿之綾受傷，「薄棲哥哥，你變凶了，你居然拎我耳朵？」
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薄棲鬆開手，緩緩低下頭，將自己的耳朵送到她唇邊，一字一字優雅又可怕，「我就是想聽清楚之之在說什麼，來，你再說一遍。」
他明明什麼動作都沒有，聲音還是低沉的，鹿之綾卻有種被刀架住脖子的威脅感。
「我熱愛學習，堅決不早戀！」
鹿之綾很是識相，還默默豎起三根手指，當作發誓。
薄棲的臉這才轉陰為晴，薄唇勾起一抹弧度，站直起來，道，「之之知道早戀分幾級嗎？」
「幾級？」
鹿之綾問道，將果汁放進購物車裡。
「你說學校教過，那牽手告白那些你應該懂，還有最低的一個級別。」
薄棲推著購物車陪她逛，慢條斯理地道，「如果有人向你告白，你拒絕了，他說那就做朋友，你同意，也是早戀。」
「這也算早戀嗎？」鹿之綾覺得自己對早戀的理解受到了衝擊。
「不清不楚就算，朋友之間不該有任何曖昧存在。」
薄棲一派淡定從容地說道。
「……」
好像有道理。
鹿之綾的三觀受到重塑。
「之之別忘了剛剛發的誓。」薄棲勾唇。
「我不會忘的。」
鹿之綾被震憾得不輕，一個人默默消化著，人跟著他往前走去，好幾瓶愛喝的果汁都沒拿，是薄棲給她拿的。
兩人繞過一排貨架，就看到尤靜推著鹿景瀾站在那裡，不知道呆了多久，鹿景瀾五官出色的一張臉此刻什麼表情都沒有，一雙眼沉沉地盯著薄棲，不知道在想什麼。
薄棲站著，眉宇微斂。
「四哥，靜姐姐，你們也來買吃的？」鹿之綾欣喜地看向他們。
「你……不是回江南上學了嗎？」
尤靜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又看看輪椅上坐的鹿景瀾，不是說他在這裡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薄家也並不管他……
鹿景瀾收回視線看向鹿之綾。
鹿之綾只能選擇替他圓謊，「我剛從江南飛過來，晚上又飛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