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綾也笑，起身拿起鹿景瀾的手機遞給他，「薄棲哥哥，你有辦法嗎？」
住院這麼無聊，四哥不能沒手機玩。
「給我吧。」薄棲接過手機，「我先送你回神山，你藥還沒吃。」
鹿之綾不太願意。
鹿景澤一聽這話嚴肅起來，道，「小七，聽話，你的傷也要休養，老四這邊有我就行。」
「嗯，回去吃藥。」
鹿景瀾也道。
「……好吧。」
鹿之綾拗不過兩個哥哥，只好跟著薄棲離開。
兩人剛走到床尾，鹿景瀾不知想到什麼忽然叫住她，「對了，我那救命恩人的帳號在誰手裡？發給我。」
「在我這邊。」
鹿之綾說道，「我讓爸爸轉錢給我吧，我來處理。」
他這手機也要費一番功夫吧。
「不用，我來。」鹿景瀾的語氣忽然重了些，很是堅持。
「……」
鹿之綾有些莫名地看向他，鹿景瀾不太自在迴避她的眼神，「她救了我，我應該親自感謝。」
聞言，鹿景澤坐在那裡，有些訝然地看過去，隨即輕「嘖」一聲，「有些人要改手機密碼了？」
「沒有的事，就是感激。」
鹿景瀾垂著眼道。
鹿之綾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好吧。」
「我們走。」
薄棲看一眼床上的人，帶著鹿之綾離開。
……
今天是薄棲自己開車，他照常替她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
鹿之綾不敢動左臂，一隻手很難地拉動安全帶，拉到半途，安全帶卡在那裡。
「我來。」
薄棲傾身靠過來，伸手將安全帶松回去又拉出扣上。
「謝謝。」鹿之綾笑笑。
「多餘。」
薄棲睨她一眼，坐回駕駛座上，啟動車子，按下座椅加熱功能。
真細心呀。
鹿之綾看著他骨節修長的手暗暗想。
薄棲是個不喜歡開車的時候聽音樂或廣播的人，一路車裡格外安靜。
鹿之綾轉轉眼眸，主動找話題，「薄棲哥哥，你說我二哥為什麼說四哥要換手機密碼了？」
聞言，薄棲的眉峰淺淺一挑，英俊的面容沒什麼太大的表情，「可能，孔雀開屏吧。」
但這一句話足以勾引鹿之綾八卦了。
她有些興奮地道，「你也覺得我四哥喜歡那個尤靜姐姐是吧？」
其實她也猜到了！
「……」
薄棲不明白這有什麼好激動的，但還是配合點頭，「看著像。」
認識鹿家人這麼多年，薄棲多少也知道點鹿景瀾的性子，不是喜歡獻殷勤的那種。
「哎呀，那真好。」
鹿之綾開心得眼睛都亮了，「我二伯母上次和我說，有好幾個女生和我四哥告白，四哥都不同意。」
「然後呢？」
「然後二伯母她懷疑四哥是喜歡男生而不敢說，她愁了幾天以後就開始惡補耽美小說，男男談戀愛那類小說。」鹿之綾清楚薄棲應該不會看這些，於是附加解釋。
「……」
薄棲沉默半晌做出評價，「二伯母接受度還不錯。」
「是啊，二伯母都接受新事物了，要是知道四哥喜歡女孩子，不會又轉不過彎來吧？」鹿之綾替二伯母擔心。
「你不難受麼？」
薄棲問道。
「我？難受？」
鹿之綾疑惑，她難受什麼？下一秒，她反應過來，「你是說二哥他們談戀愛前密碼是關於我，談戀愛後就把密碼改了的事？」
「嗯。」
薄棲轉眸睨向她，卻見她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介意。
「我爸爸的手機密碼還是結婚紀念日呢，這有什麼好難受的，他們又不是有女朋友就不喜歡我了。」
鹿之綾的一雙眼清澈靈動，聲音清澈，字字透徹，「而且有女朋友好啊，就不會逼著我每個月改一個人的生日做手機密碼了，我經常忘記換，然後就被說。」
真是頭疼。
「你拿你幾個哥哥的生日做密碼？」薄棲開著車問。
「對，每月一換，大哥和二哥談戀愛後就感到不好意思，不要求我了。」
鹿之綾道，又補一句，「大哥談戀愛還沒跟家裡人交代，不過我知道，你也不要說。」
薄棲在意的重點不在這裡，「得換三個人的生日？」
聽到這話，鹿之綾就猜到他在想什麼，噗哧一笑，「五哥不算，他是沒斷過戀愛，都記不住女生的生日，所以用的還是我的生日，也就理直氣壯要求我。」
那暫時是四個。
「嗯。」薄棲淡定地點頭，「那再加一個。」
「什麼？」鹿之綾有些愕然地看向他。
紅燈。
薄棲踩停剎車，轉眸平靜如水地看向她，「記得我的生日麼？」
他的神情太自然了，自然到鹿之綾覺得這話根本沒有問題，她甚至有些著急地點頭，「當然記得。」
生怕他誤會她已經忘掉。
「那改吧。」薄棲盯著她，語氣淡淡的，好像在說等下一起吃個飯這么正常。
「可我四哥的排號還沒滿一個月。」
「他很快就不要求你了。」
「……」
也是。
四哥有喜歡的女孩了。
鹿之綾點點頭，拿出手機乖乖地把密碼修改成薄棲的生日，修改完，她還特地給他看。
薄棲滿意地勾唇，「謝謝之之，不過我記得你說過，我和你幾個哥哥不一樣，那這密碼使用的時長……」
「兩個月？」鹿之綾觀察著他的眼神，上道地詢問。
綠燈亮起。
薄棲唇角的弧度更深，鬆開剎車往前，聲如玉石之音，「好，聽你的。」
這是聽她的嗎？
明明是她聽他的。
鹿之綾捧著手機暗暗吐舌，想想又忍不住吐槽，「薄棲哥哥，幸好你不是我親哥，不然家裡鬧得最凶的就是你了。」
叫簡騰哥哥不行，密碼設置哥哥們的生日，他還要時間最長的。
「……我鬧麼？」
夜裡的燈光掠過車窗，薄棲似乎不太能接受這個形容。
「算鬧。」
鹿之綾認真點頭。
她對哥哥們這一套早就看得透透的，不是跳著嚷著才叫鬧，那一個個吃味起來簡直能再創造新的三十六計。
薄棲側目看她，眼底掠過一抹黯。
見狀，鹿之綾忙不迭地補話去哄，「哥哥在我這不管怎麼鬧都可以的！」
她這不是乖乖改密碼了嗎？
「真的可以？」
「真的可以！」
聞言，薄棲沒忍住，薄唇勾起一抹弧度，越來越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