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雪說道，高嫁加被懷疑出軌，她能爭取的太少。
「反正阿棲有長假，你就帶他過來，別悶在神山，再把自己悶出病來。」
好在薄崢嶸心梗歸心梗，周勁消失後，他就沒再喪心病狂地試圖把戚雪禁錮在家裡。
「那就多讓我看看小七，我看一眼小七，心情能好一個星期。」
戚雪笑著說道。
小奶糰子白白嫩嫩，眼睛清澈善良，什麼都不做，就很治癒人。
「那我們換孩子養吧。」
她還喜歡薄棲呢。
「我是願意啊，可我怕小七前腳過來，後腳鹿家的大本營就搬江北來了。」
戚雪見過鹿家寵小七的陣勢，很誇張。
「我現在每天都擔心小七被寵壞。」
程桐也有自己的煩惱。
小七是蜜里泡大的，長到五歲就沒有什麼想得得不到的時候。
她生怕過度寵溺讓這孩子歪了性子，變得無法無天。
「不會的，其實你仔細想，大家這麼寵她，並不是因為小七是鹿家唯一的女兒，而是因為她值得寵。」
戚雪說道，「有些孩子得不到想要的會大哭大鬧，小七什麼時候有過？」
兩歲的時候，別人故意逗小七，拿走她的米餅，她不止不氣憤，爺爺看過來時，她還故意鼓鼓腮幫子假裝在嚼，幫人遮掩。
這樣善良可愛的性子，哪個長輩不想多寵著點呢？
程桐一想，這孩子還真沒有過為了什麼東西大吵大鬧過，哪怕是非常喜歡的精靈baby，做夢都喊了，嘴上也只是提過一兩句而已，都是那些大人非要遂她的願而已。
「你說的也是。」
程桐心裡的擔憂去了大半。
……
關於和自己老公的第一次見面，鹿之綾已經想不起來了。
畢竟那個時候她剛從程桐的肚子裡出來。
程桐生產完有點出血的狀況，把外面等候的一群人嚇得半死。
雖說是鹿家的第一個女兒，但當時手忙腳亂到沒有一個人來特別關注她，她被匆匆推走，護士問誰來陪著……
詢問如石沉大海，一點回應都沒有。
最後是跟隨戚雪前來的薄棲默默站到了推車邊上，和護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腳牌上寫了，你也記下，11.32分出生，6斤4兩。」
護士看著眼前漂亮的小男孩說道。
「……」
薄棲盯著裡邊粉紅色的小嬰兒點點頭，真的是粉紅色，都不白。
眼睛好像被什麼膠水黏一塊了，半睜著。
寶寶生下來真小，他想。
「那我們現在去洗澡，你要陪著嗎？」護士問。
薄棲看一眼全圍在手術室前的鹿家人，點了點頭。
寶寶弄丟是大事。
鹿之綾從手術室里出來後第一次洗澡，第一次量身長，第一次採血都是薄棲陪著，甚至中間他還去拿了兩份寶寶的報告。
醫生護士見到個孩子來拿報告都驚呆了。
鹿家準備好單獨的育嬰室。
拿完報告的薄棲一個人默默地站在嬰兒推車旁邊，洗過澡的寶寶一下子變乾淨好看了，兩隻小小手高高舉著，眼睛圓圓的，小小的嘴巴忽然吐出個泡泡，像小金魚一樣。
「她吐泡泡。」薄棲擔心地看向一旁陪伴的護士。
「沒事。」
護士笑著說道。
「她把眼睛閉上了。」
「沒事。」
「她手一直舉著。」
「沒事。」
「她踢腿了。」
「小朋友，這裡有我陪著就行，你要不會去玩一會？」護士笑眯眯地看向他。
「不要。」薄棲堅定地守在嬰兒推車邊上，「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踢腿沒事麼？」
「……」
護士的笑容凝固了。
到程桐的情況穩定後，鹿家人一窩蜂跑來要看寶寶的時候，薄棲已經能應答所有的問題。
「奶要泡多少來著？」
「先泡60，不夠再泡30。」薄棲站在邊上淡定地回答。
「她怎么小手一直舉著，不累嗎？」
「不累，因為她在媽媽肚子裡就是這樣。」薄棲繼續回答。
「有沒有拉便便，看一下看一下。」
「還沒有拉。」
薄棲稚幼而條理清晰的聲音在人群里持續響起，問題一大堆的鹿家人終於意識到了什麼，集體轉頭默默看向他。
薄棲拿起沖泡好的奶瓶一臉鎮定地遞給鹿家老太太，「奶奶，下午1點03分，泡60毫升，喝了多少需要記一下。」
「……」
眾人嘆為觀止。
……
薄棲是江北人，不可能一直呆在江南。
鹿之綾又小，不方便帶著到處走，兩人再見面就是鹿之綾學走路的時候。
鹿之綾走路很晚，長輩們寵愛，去哪她都被大人們抱著，時間一長，她有走路的意識也被剝奪了走路的機會，直到她15個月還不會走路，鹿家人才意識到問題。
程桐把心一橫，開始不在乎女兒摔倒了。
鹿之綾一摔，眼淚汪汪地看向她，小手朝她伸著，「媽媽，啊啊……」
程桐狠著心不去扶她，也不讓別人扶。
一個小身影從她身後過來，扶起地上的小糰子，鹿之綾像遇上救命稻草一樣，一把抱住他，怎麼都不撒手。
「阿棲？」
程桐欣喜地看向他。
戚雪帶著薄棲來了，走動這種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面對好友的到來，程桐很是高興。
戚雪想去抱鹿之綾，小粉糰子抱著薄棲不肯鬆手。
「小七，叫哥哥。」
程桐說道。
「咕咕……」
鹿之綾叫得相當順口，畢竟她叫慣了，還有大咕，二咕，三咕，四咕，五咕，六咕……
程桐無奈地揉了揉眉心，拉著戚雪去一旁講話。
人類對美的追求是天生自帶的，小糰子盯著眼前蹲著的漂亮哥哥看了半天，撲上去就給他白淨的小臉蓋個口水章。
「啵——」
薄棲摸摸臉頰，笑著看她，「小七……我不叫你小七好麼，我叫你之之。」
他名字里的棲和七一個發音，他叫起來有點奇怪。
「啊啊啊巴啊不巴啊。」
鹿之綾樂呵呵地說了一堆混亂的語言。
等程桐和戚雪聊完看過來，薄棲把袖子卷了上去，彎著腰往後退，小粉糰子舉著雙手正朝他走，一步又一步，一連走十幾歲最後成功撲進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