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綾很早就起床了，她在賭場周圍呆了很久，一是候著蘇離出來，二就是聽聽有沒有關於他和湯薇的閒言碎語。
自從三年前踩著阿唐上位後，蘇離呆的賭場風頭冒了上去，他也受到過一陣重視，但他頂頭的老闆也不是什麼能幹的料，以至於日子很快又到了只能糊過去的狀態。
以至於三年裡，兩人幹過不少偷雞摸狗的事，差點還事發讓老闆開除。
因此她一說這話，蘇離就被扎得死死的。
可不是麼，當初以為搞掉阿唐，他就能耀武揚威，結果，這日子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又沒念過什麼書，除了在這個小賭場裡呆著，別的地方又不要他……日子過得窩囊透了。
難道真是湯薇克他？
也是，他和湯薇從小就認識，兩人在一起什麼時候過過好日子了。
蘇離沉下臉，扯了扯嘴角道，「也沒領結婚證，就隨便過著。」
「啊，原來是這樣，那你們也不算夫妻呀。」
鹿之綾表示瞭然，驀地往前抓住他的手，一臉真誠地問道，「哥哥，你想不想去江南發展？」
「……」
這雙手也太軟了。
蘇離盯著她主動握上來的手，腦子都震了，好半晌才恍過神來，「什麼？」
「等我管家過來接我，我就說我差點被人劫財劫色，是哥哥你救我的。」
鹿之綾道，「有救命恩人這一層關係，你想做什麼，我父親都肯定會全力支持你。」
想要的居然自己送上門來。
蘇離眼裡的貪婪瞬間掩飾都掩飾不住，「這不太好吧，我這個人不擅長撒謊……」
「不是的哥哥，我能感覺出來你的境遇不好，你女朋友買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包包肯定把你都耗光了，怪不得你會去賭場呢，我就說聲音那麼好聽的男人怎麼會去賭場呢，肯定也是被她逼的吧？」
鹿之綾聲音軟軟地說道，再一次抓緊他的手，「哥哥，你不應該沉淪在這種無望的生活里。」
「……」
聲音好聽的男人……
合著她是個好聲音的，怪不得賭場前人來人往，就盯中他了。
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單純女孩，要是能把她騙上，做上龐家的女婿，那他這輩子就走上人生巔峰了。
蘇離摸摸下巴，嘆著氣道，「誒，我和她是孤兒院一起長大的，這些年情分在，不管她再怎麼逼我，我也不能丟下她。」
「哥哥你真好……」
鹿之綾明顯對他更喜歡更同情了，「可是，你一直呆在這種小地方會被毀了的，江南發展的機會很多，我讓我父親給你開公司好不好？」
公司都可以給他開？
蘇離飄飄然的，心下也定了主意，比起冒險的綁架，攀上龐家這艘大船明顯更平穩一些。
他只要搞定眼前這個千金小姐就行了。
「再讓我想想吧。」
蘇離故意裝作猶豫。
鹿之綾坐在那裡，聽著一牆之隔的動靜，湯薇端飯菜過來了，她判斷周圍風的走向，感覺到有窗戶正對著他們。
她抓著蘇離的手搖了搖，一臉的仰慕，「哥哥，你就答應我吧，我真的覺得和哥哥投緣，不像我管家他們冷冰冰的像AI一樣，你跟我去江南嘛……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蘇離被年輕女孩搖得魂都快飛了，「你這……好了好了，小靈，哥哥想想。」
聊天之中，他知道她叫龐靈。
鹿之綾聽著這話猛地逼近他的臉，帶著大小姐的驕矜和自信，「哥哥，你說，我和姐姐誰比較好看？」
「……」
這丫頭，也太直球了。
湯薇當年也是好看的，但這些年全泡在人情世故、斤斤計較里，人早磨得皮膚黃，出現老相，哪有眼前水靈靈的千金小姐好看。
蘇離有些遭不住，聲音都刻意壓出氣泡音，「你好看，你最好看。」
鹿之綾開心地笑了。
湯薇在裡邊氣得快生煙了，一雙手死死握住拳頭。
她和蘇離從小長到大，蘇離放個屁她都知道他要幹什麼，說什麼哄千金小姐，他這根本就是被小狐狸精迷住了。
好啊……好啊……
湯薇又氣，鼻子又酸，幾乎要哭出來。
她死死忍住，出門道，「蘇離，家裡沒醬油了，你去買一瓶回來。」
蘇離現在不想讓鹿之綾離開自己的視線，但看湯薇臉色臭成這樣，也不好說什麼，便站起來道，「行，我去。」
買瓶醬油也沒多少時間。
蘇離沖湯薇使使眼色，讓她別虧待鹿之綾，別讓這小肥羊跑了，然後才離開。
……
鹿之綾站起身來進門，靠著門而站。
湯薇死死地盯著她那張無憂無慮的臉，恨不得把她的皮給剮下來。
這世界上怎麼有的人命就這麼好，而她努力往上爬卻活不出個名堂。
她不會讓蘇離借著這女孩往上爬的，蘇離只能跟她一起爛在泥里。
湯薇打開旁邊的柜子，一邊把做惡事時會用的迷藥拿出來一邊道，「小妹妹，你不會看上我男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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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之綾扮演的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大小姐，她微微一笑，道，「不行嗎？我覺得你和我之間，哥哥知道該怎麼選。」
「拿錢砸人啊？」湯薇將迷藥倒進飯菜里。
「光論容貌，我應該也勝過你一個背三年包的老女人吧？」鹿之綾毫不留情面地挑釁。
「老女人？」
湯薇忍著要撕碎她的衝動，「小妹妹，我和你講，當年追過我的男人不要太多，其中一個比男模都長得好，我都沒選。」
當年很多人都羨慕她身邊又有阿唐，又有蘇離兩個青梅竹馬，阿唐那張臉比蘇離好看千萬倍，她每次站在阿唐身邊不要太有面子。
鹿之綾聽得長睫輕輕一動，「那你怎麼沒選呢？」
「……」
湯薇的面色變了變，被勾起回憶。
阿唐的性子古怪冰冷、不懂變通，身上厭世的氣息濃烈，又不像蘇離天天說情話哄著她，一天蹦不出三句話。
現在想想，她還不如選阿唐。
至少那張臉真的是下飯。
湯薇把一整瓶的迷藥全倒了下去，道，「不說這個，妹妹，你過來吃飯吧。」
「哥哥還沒把醬油買回來呢。」
鹿之綾道。
「沒事，你先吃起來。」湯薇皮笑肉不笑地拉過她的手，把她按坐在餐桌前，「吃吧。」
昏迷了捆動靜小，不會驚到左鄰右舍。
「好。」
鹿之綾摸了摸，拿起面前的筷子。
湯薇轉身去翻家裡的柜子找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