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浮生看看李路，又看看鹿之綾，眼珠子在他們之間骨碌碌地轉來轉去。
這位姓李的大兄弟，你很不對勁啊。
又幫之綾灑肥料又遞紙巾，現在還邀約上了，就你這一副明顯意圖不軌的樣子，之綾會答應才怪。
「也好，公司晚點去也沒什麼。」
鹿之綾欣然答應，白淨的臉上掛著隨意的笑容。
「……」
姜浮生差點被喉嚨里的一塊蘋果嗆死，她呆呆地看向鹿之綾，之綾是看不出來嗎？
見鹿之綾答應，李路一喜，道，「那我們叫上三哥一起走吧。」
「好。」
鹿之綾點頭。
「我也要去！」
姜浮生幾下快速吃完蘋果，便要同他們強行組隊。
「那走吧。」
鹿之綾沒什麼不答應的。
……
去的路上是李路開車，鹿景曄坐在副駕駛座上，鹿之綾和姜浮生則坐在后座。
鹿景曄一門心思要替妹妹解決腦袋裡的芯線麻煩，於是就算是在路上，他眼裡也沒有美景，只不斷和李路說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季競那個實驗室里的儀器全報廢了，不然，我就能替小七把這個技術再做出來了。」
傳感器沒了，天使艙沒了，殘餘的數據通通都沒了。
只剩下小七腦袋裡的一根芯線，他都有些束手無策。
「三哥別著急，我相信以您的本事，做出來是遲早的事。」
李路一邊開車一邊道。
兩人一路聊著各種專業術語，聊得投入時，鹿景曄拿出手機，將自己的一些設想用語音記錄下來。
聊了半程，李路從後視鏡里往後看一眼，很是自然地將鹿之綾帶進話題里，不冷落她。
鹿之綾微笑著加入他們的聊天。
這一幕被姜浮生盡收眼底，她越看越不對勁。
這位李博士真的太關注之綾了，每次鹿景曄說得太投入有之綾插不上的話題時，他就又拋出一個新的話題……
姜浮生默默拿出手機，聊天框裡還是李明淮。
過期男神：哦。
回應的還是之前她的話，李明淮信了她說的只是灑肥料的話。
姜浮生：別哦了，可能你激動得才是對的，這位大兄弟似乎是想撬大少爺的枇杷樹根。
過期男神：……
姜浮生：你先別和大少爺說，我再觀察觀察。
到這裡，姜浮生已經沒了任何來江南遊玩的意思，視線就一直在李路身上打轉，仔細辨聽他的每一句話、辨看他的每一個眼神。
實驗所在沒什麼人煙的郊外，有過前車之鑑後，如今的安保做得十分到位。
即使是鹿景曄進去，也要經過層層的身份掃瞄。
四人進了科技感十足的實驗所，換上他們專業的衣服。
「把頭髮綁一下吧。」李路提醒她們。
「我沒帶發圈。」
姜浮生說著看向鹿之綾，鹿之綾也搖搖頭。
「我這裡有一根，我再去找。」
李路將一根黑色發圈遞給她們，又轉身去找。
鹿之綾將發圈先給姜浮生，姜浮生一邊綁頭髮一邊眼珠子轉得飛快。
一個大男人戴根發圈，他是一早想好了要讓之綾來實驗所吧？
她湊到鹿之綾耳邊，小聲地道，「之綾，李博士是不是喜歡你？」
「不會吧。」
鹿之綾輕笑一聲，並不相信，也沒放在心上。
姜浮生想證明自己的觀點，李路已經找到發圈回來，她只好閉嘴。
鹿之綾和姜浮生跟著李路往裡走去，一路參觀實驗所。
鹿之綾走著走著，神情逐漸沉重下來，看著站在不遠處儀器前的鹿景曄，微微蹙眉，「三哥……」
為什麼要把這裡布置得和當年發生屠殺案的實驗所一模一樣。
這對他傷害太重了。
鹿景曄摘下耳機轉頭看她，眼底的笑意透著灑脫，道，「剛開始我也猶豫過要怎麼布置這裡，是李路開解了我，他說當年的研究不是靠我一個人，是靠了很多個科學家、醫學家輔助我才能成功，他們對研究的火熱念頭一直到了最後一刻。」
「……」
「再次重啟，我也要帶著他們執著的精神繼續做下去，讓他們知道，這個實驗所不會消失。」
鹿景曄堅定地道。
鹿之綾微笑著注視他，她能感覺到鹿景曄心裡的陰影正不斷減少。
她轉頭看向身旁的年輕男人，朝他點頭，「謝謝你，李路。」
「啊？」
李路很不適應稱讚，摸著脖子道，「沒有沒有，這沒什麼好謝的。」
「……」
姜浮生靠著一旁的柱子，眯著眼觀察。
他臉紅了，他居然臉紅了！
說句謝謝臉紅什麼！
人家才度完的蜜月，他就這麼克制不了自己嗎？
鹿景曄拉著鹿之綾給她看自己現在的研究進程。
「鹿小姐有沒有做過腦部的細緻檢查？」
李路站在一旁，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出聲問道。
「從季競那裡出來我在江北做過一次，但不怎麼細緻。」鹿之綾道。
「那正好，我這裡邊有全套的儀器檢查，走，三哥帶你過去。」
鹿景曄拉著鹿之綾就走。
鹿之綾順從跟著她離開，李路也要上前，姜浮生快步跟上去，走在他身邊，「李博士，聊兩句？」
「姜小姐想聊什麼？」
李路笑著看向她。
「單身嗎？」
姜浮生單刀直入，眼睛亮晶晶的。
「……」
李路一愣，錯愕地看著她，隱隱像是明白了什麼，道，「姜小姐，我現在還不打算談戀愛。」
那就是單身了。
寂寞的男人。
姜浮生微微蹙眉，「我可以問下為什麼不打算嗎？覺得冒昧的話你不說也行。」
李路看著她皺起的眉，心裡不由得愧疚。
他好像傷到她了。
他抿了抿唇，道，「我還有心愿沒有完成，所以暫時不考慮人生大事。」
「心愿？」
姜浮生八卦得想問下去，又覺著不合適，只能硬生生憋著。
心愿？
不會是想做一個默默無聞的暗戀者，等到大少爺和之綾分手的那天吧？
要是這樣，也挺可憐的。
姜浮生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不禁多看他兩眼，他這個人其實看著挺單純的，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