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不是，他不是，他是季家人，他姓季，他只在乎季家……
他和周勁沒有關係！
季競繼續開始掙扎，幾個殺手對視一眼，覺得也不用再偽裝下去了，於是全都不顧季競死活就衝過來要抓她。
鹿之綾餘光掃到，立刻將季競推過去，轉身繼續在鍵盤上快速操作。
季競重重地摔到殺手們身上，殺手看著鹿之綾的身影急忙將季競推到旁邊，上前去抓鹿之綾。
「啪！」
鹿之綾重重地在鍵盤上拍下一個按鍵，人就被用力地甩到地上。
大屏幕突然發出紅光和警報。
一行紅條在屏幕中央出現，殺手心慌地在鍵盤上敲著，卻消除不掉，他伸手去按關機鍵，也依然沒用。
鹿之綾從地上掙扎著坐起來，格外冷靜地看著面前的屏幕。
季競倒在地上，伸手將脖子上的數據線扯下來，大口大口呼吸著，一雙眼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這個局是他布起來的，現在卻與他毫無干係。
他就像是一個被周勁擺弄的笑話，周勁到死都把他算得清清楚楚。
「你們過來！」
殺手急得不行，轉頭衝著那堆縮成一團的研究人員大聲喊道。
帶頭的專家瑟瑟發抖地站起來，摸著桌子走到殺手們身邊去看屏幕上的正在逐步加深的紅條，抖著嗓子道，「是自毀裝置。」
「那你讓它停下啊！」
幾個殺手都是無比忠誠於周勁的，他們繼承了周勁的瘋狂與執念。
研究人員在鍵盤上敲了幾下，在恐懼中搖頭，「不行，太高級了，我弄不了。」
「斷電呢？」
「一斷電，就直接毀了。」
「……」
聞言，一個殺手道，「我想起來了，當年鹿景曄也啟動過自毀裝置，老闆那麼厲害的人也花了很大一番功夫才解開，只保留下一部分。」
周勁當年也是差點就讓這個自毀裝置成功。
這些個研究人員哪有周勁的能力，現在能讓它停下的只有一個人……
幾個殺手同時轉身，握著槍沖向鹿之綾，「快，解開它！不然我殺了你！」
鹿之綾從地上站起來，伸手按了按手臂上的傷，鮮血滲進她的指縫間，她的神情卻沒有一點變化，仍是從容得可怕。
「等它毀了，我腦袋裡的芯線就是你們唯一的希望，你們哪敢殺我。」
她輕笑一聲，看向他們的眼神輕蔑至極。
為首的一個殺手一把拉出同夥推過去，「扒光她，在這裡搞她！」
他就不信了，一個女人能有什麼能量！
聽到這話，鹿之綾沒有任何意外，她笑了笑，眼神淡定而平靜，她拿起剛剛在地上撿起的數據線，一點點套上自己的脖子。
還想死！
「自殺沒那麼容易的，人到瀕死之際都想活下去，你控制不了。」
殺手冷笑一聲，也不阻止她，只道，「我讓你死，看你死不死得……」
話還沒說完，鹿之綾就面無表情地勒了下去，繩子在纖細白皙的脖子上猛地收緊，力氣之大把想要扒她衣服的殺手嚇到。
下一秒，他一把抓開她的手，猛地將她兩根手指往後一掰。
隨著「咔」的一聲，她兩根手指瞬間被掰折。
「……」
鹿之綾站在那裡，連喊都沒喊出一聲，她盯著自己被掰斷的手指，連呼吸都是平的。
「你怎麼回事？」
殺手被她嚇得不輕，驚呆地看著她。
她沒有痛覺的嗎？
「你覺得我能自殺成功嗎，要不要再給你表演一個咬舌？」鹿之綾沖他莞爾一笑，額角明明有冷汗滴淌下來，可她就是沒有任何痛覺的樣子。
「她改、改數據了……」
剛剛看過屏幕的研究人員弱弱地說道。
「不可能，她屏蔽不了痛感！」殺手瞪著眼前的鹿之綾吼道，歇斯底里的。
「她是屏蔽不了，但她大幅度提升了快感。」
研究人員又道。
聽到這話，幾個殺手看向鹿之綾的眼神就像看一個妖怪，她提升對痛覺的快感？也就是越痛她覺得越舒服越爽？
這他媽她是怎麼想出來的！
有個殺手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連忙上前一把摘下她頭部的傳感器。
鹿之綾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朝其中的一塊大屏幕上看去，眼神雲淡風輕。
幾個殺手跟著看過去，只見上面去除傳感器的進度條已經是百分之一百。
「……」
去除傳感器本來是為了控制她，沒想到被她反過來利用了。
幾個殺手頓時對著她束手無策，下手摺磨她，她就自殺，讓他們連最後的希望都失去。
「殺了她，奪芯線？」
有殺手提議。
「芯線脆弱，動輒損毀，我母親那樣的醫科聖手當年幫我植入後，都不敢再下手取出來，你們有把握從我的腦子裡完整取出來嗎？」鹿之綾淡淡地道，「折個邊可就全毀了。」
「……」
幾個殺手聽得半信半疑，當年以為芯線已毀，周勁就沒在這方面下過功夫，他們哪裡知道芯線脆不脆弱。
可萬一她說的是真的，她一死，希望就徹底破滅了，他們怎麼向死去的老闆交待？
剎那間，他們被架了起來，束手束腳。
而他們身後的大屏幕還不停地發著紅光，自毀裝置已經快讀到頭了。
「鹿小姐，你是很有魄力，我很佩服你。」
為首的殺手頭子道，「可你有沒有想過，你毀了程序，你的痛感怎麼辦，你要一輩子對痛覺有欲望嗎？」
「我連死都不怕，我怕這個嗎？」
鹿之綾淡淡地道，「周勁，他活著也好，死了也罷，都休想從我們鹿家人手上搶走這項技術。」
技術可以沒有，但絕不能被拿去胡作非為。
「……」
殺手們面色鐵青。
後面的屏幕紅光越來越重，不過轉瞬，音響里就傳來連續警報的聲音，提醒他們再不解除這項技術就消失了。
但他們毫無辦法。
鹿之綾就這麼氣定神閒地站在那裡，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儀態仿佛在嘲笑著他們的無能為力。
「老大，怎麼辦？」殺手內部有些亂了。
「要不把她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