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廖家鳴忽然覺得坐在那裡的薄妄有些可憐。
他轉過身,接過下屬遞過來的資料,道,「能不能查到季競這些天的活動軌跡?」
「不好查啊,那邊的薄家三小姐說了,鹿家的鹿景凡一直暗中跟著季競,但總沒跟到有用的。」
「……」
那就麻煩了。
李明淮、鹿景凡、姜浮生是最後趕到的,待見到跟開大會一般熱鬧的季家,三人都十分吃驚。
待弄清楚這些人是幹什麼以後,姜浮生才明白所有的事情,「所以之綾是要用自己換大少爺的藥嗎?」
「嗯。」
鹿景凡頷首。
「現在查實驗室在哪還來得及嗎?剛剛派人跟著之綾不是更好?」
姜浮生又道,要是跟上了就能知道鹿之綾去的哪裡,就能一窩端。
「派了。」
李明淮沉聲道,妄哥怎麼可能不派人跟著嫂子,但那是妄哥都阻止不了的人,「已經跟丟了。」
鹿之綾幾招偷天換日連著用,不到半小時就讓人找不到一點她的蹤影。
有活死人朝這邊走過來,向鹿景凡低頭,「鹿先生,看樣子你是知道實情的,請問你知不知道實驗所在哪,或者說,嫂子每次去實驗所是從哪裡消失的?」
「什麼意思?」
鹿景凡問道。
「妄哥吩咐,以這個點為中心散發,按區域停電,停電後立刻自供電的地方全部進行地毯式搜查。」活死人道。
「……」
鹿景凡被驚到,「薄妄知道這個工程量有多大嗎?」
「妄哥已經發話下去,財團所有休假的員工都會過來幫忙。」
「……」
「人手,夠了。」
「……」
這分明是要把整個江北掀翻過來。
鹿景凡站在那裡,看向樓梯方向的男人,目色發沉。
薄妄是真的不要藥也要讓小七健康活著。
這兩個人……
……
實驗室,季競問出同樣的問題。
「嫂子,其實你可以命人跟到這兒,偷偷藏著,然後在我給出藥的一刻就按下我。」
季競蹲在鹿之綾面前,看著她從容地將傳感器貼上。
「我要想這麼做早就做了,不用等到今天。」鹿之綾垂眸看他,「而我一旦這麼做,你就和我同歸於盡了。」
季競對這裡的周圍一定防範很深,他又怕東怕西,恐怕經過只狗,他都會想著魚死網破。
「可現在妄哥已經知道所有的事情了。」
季競站起身來,伸手去捏眉心。
「你就這麼怕他?」
鹿之綾往後靠去。
聞言,季競扯了扯嘴角,「他現在一定恨不得殺了我。」
鹿之綾明白過來,比起怕,他更不願意面對和薄妄接下來的坦白局。
「季競,或許我們彼此之間再坦誠一點。」
鹿之綾看著他道,「我今天就把所有的數據都給你,你把藥直接給我,然後薄、季兩家兩清,我保證薄妄不會找你麻煩。」
季競站在那裡,雙手插進褲袋裡,道,「之前當然可以這樣,因為我相信嫂子的為人,可現在妄哥知道了這麼多,我實在害怕。」
「……」
「妄哥已經放過我一次,他不會放我第二次。」
鹿之綾的眸子深了深,他還知道薄妄的脾氣。
她看著他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芯線的數據正穩步上傳。
季競有些意味深長地看向她,「嫂子,就算今天數據全部還原,技術依然很不熟,我要是再找個志願者做開顱,等恢復等試驗再到技術上市,太慢太慢了,這樣的時間都夠妄哥砍我八百回了。」
「那你有什麼保險點的方法?」
鹿之綾繼續問。
季競側目看到一旁的研究人員,「其實之前他們就在研究怎麼去除你頭上的傳感器。」
一如所料。
鹿之綾的眼神十分平靜,聽他繼續。
「一會等數據恢復結束,嫂子肯再呆一段時間除掉傳感器,那我一定把藥給你。」
季競溫和地說道,「妄哥深愛嫂子,他可以不要藥,但絕不會不管嫂子腦袋裡的芯線。」
「你想控制我來挾制薄妄?」
鹿之綾的聲線清冷。
「我只是買個保障,這樣一來,嫂子能繼續幫我完善技術,妄哥也不會整日想我死。」季競笑了笑。
「什麼便宜都讓你占了,那我有什麼好處?」
「你可以拿到妄哥的藥。」
「……」
「嫂子,這本來就是你最想要的,不是嗎?」
季競站在她面前,頗有居高臨下的味道,「明天就是你們的婚禮了,你不顧一切也要過來,就說明你會為妄哥的藥不惜代價。」
「……」
鹿之綾坐在那裡徹底沉默。
良久,她苦笑一聲,「季競,你仗著我想拿藥就出盡花樣,你遲早會是下一個周勁。」
聽到這話,季競的臉一下子綠了,眼裡迸射出一抹陰影,脖子上的青筋都掙獰出來,「我不是他,我永遠都不會是他!」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那你現在該去照照鏡子,看看你如今這副機關算盡的鬼模樣。」
鹿之綾坐在天使艙里,眼神份外冷冽。
「……」
季競的面色難看到極點,一隻手用力地握緊拳頭,他沉沉地吸一口氣,壓著怒意道,「嫂子,激將法對我沒用,我只要季家平安順遂。」
想用周勁來激他,讓他放下對她的控制,不可能。
「看來是沒用。」
鹿之綾又是一聲苦笑,最後做出決斷,「好,我同意你的交易,但我還有個條件。」
「你說。」
「薄妄從昨天開始就不太舒服,秦醫生說他到服藥的時候了,他今天又被我刺激到,我很擔心他的狀況。」
鹿之綾坐在那裡說道,「等下數據快上傳成功的時候,你先想辦法給他一顆藥服下,然後我再留下等你所謂的去除傳感器程序,到弄完,你把藥的配方給我。」
季競蹙了蹙眉,「現在妄哥把季家圍得水泄不通,我怎麼給他藥?」
「你心思這麼多,不可能沒假設過現在的情況。」
鹿之綾篤定地道。
季競低笑一聲,「我是不是該說一句嫂子真看得起我。」
「老實說,我是怕你到最後都不給我藥,要挾著我繼續留下供你研究實驗,那我就連婚禮都去不成了,薄妄還不知道會疼成什麼樣。」
她淡淡地道,「我總要先過一關是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