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美晴有些莫名地看過去。
薄崢嶸也是不解,冷冷地瞪著郁芸飛,郁芸飛抬起手摸了摸耳邊的發,笑著看向他,「我的背影是不是很像戚雪啊?我特地鍛鍊的,光是走路的樣子我都模仿了半年時間。」
「……」
薄崢嶸僵硬,隱約明白了什麼,「你——」
「你那聲音也是特地練過的吧?」
郁芸飛忽然看向夏美晴,「我也是知道周勁在主使一切的時候,才想通這一層的,我們模仿的都是戚雪。」
「……」
夏美晴白了下臉。
當年,有人找到她,說有條富貴路給她,教她練嗓子,後來她一直維持著這口略帶嬌軟的嗓音,她以為薄崢嶸好這一口,原來是她的聲音像戚雪。
薄崢嶸聽得卻如遭雷劈一般,「周勁?這和周勁有什麼關係?」
「你說有什麼關係?你可是薄崢嶸,堂堂薄氏財團的主事人,我們這些小人物哪裡知道你對女人的喜好。」
郁芸飛站在那裡,笑著刺激他,「還得是周勁啊,你們有過同一個女人,他真是比誰都了解戚雪,也比誰都了解你會要什麼樣的女人……」
薄崢嶸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死死地握住,咬著牙問道,「你是說,是周勁把你們送過來的?」
「是啊。」
郁芸飛笑著道,「不止如此,周勁這個人有特殊癖好,喜歡讓我拍些親密照給他,你猜他拿來幹什麼?不會是燒給戚雪看吧?」
「閉嘴——」
薄崢嶸的眼圈都獰紅了,無法接受她說的每個字,一把將她狠狠甩到地上,死死地瞪著她,「你閉嘴!你閉嘴!」
周勁是故意的,周勁故意讓他懷疑戚雪,故意送女人給他,就是為了讓他背叛戚雪……
而他,全中招了,他甚至把和戚雪有著一星半點像的女人都收回家中,而周勁那個廢物就一直默默看著,默默看著他的叛變。
周勁。
周勁——
薄崢嶸在心裡咬牙切齒地喊著這個名字,額角的青筋全部突出來暴跳,一股劇痛湧上來,他伸手抓住衣襟一口血噴了出來。
滿嘴血腥。
臉色慘白。
人跌跌撞撞地往後退,撞倒餐椅。
「崢嶸——」
丁玉君和幾個叔公都驚憂地站起來。
薄崢嶸捂著心口站在那裡,眼睛裡血絲越來越多,幾乎要暴裂開來。
郁芸飛和夏美晴剛剛的訴苦他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但一扯到戚雪,他就不行了。
「哈哈哈哈……」
郁芸飛跌坐在地上,揉了揉手腕處,笑得格外諷刺,「這就受不了了?你睡著我,睡著夏美晴的時候不是很痛快嗎?這可都是你情敵送給你的啊……」
「媽——」
薄媛實在受不了地看向郁芸飛,這些荒唐的話要說到什麼時候?
夏美晴知曉得慢一些,人有些無法置信地跌坐在餐椅上。
她一直以為是自己是聲音吸引了薄崢嶸,結果,她只是替身而已?
「好了。」
郁芸飛從地上站起來,重新披好披肩,「說這麼多閒話,也該辦正事了。」
她看向夏美晴,夏美晴緩過神來,給底下槍手一個眼色,槍手立刻把桌上的凌亂粗暴得收拾一通,換上一堆的文件擺到上面,桌上除薄楨以外每個人都有一份。
二叔公翻開文件看了一眼,臉色驟變,瞪向夏美晴道,「你要讓我把職位和股份都轉讓給你?」
「是啊,二叔請簽字吧。」
夏美晴涼涼地開口。
「不可能!」
二叔公重重地拍向桌子,夏美晴抓起文件就朝他的腦袋狠狠拍過去,「老頭子你是不是倚老賣老太久了,你看看形勢,現在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
一世都被捧著的二叔公哪裡受過這種屈辱,當即抱著腦袋一臉的不敢置信。
「薄崢嶸,你把這份文件簽了。」
郁芸飛的視線對準薄崢嶸,薄崢嶸簽下的才是最大的一份。
只要他簽下去,薄氏財團就是她的。
夏美晴不放心地看過去一眼,瞄到文件頓時炸了,「郁芸飛,說好了一人一半,怎麼又變成你百分之六十了?」
「夏美晴,我給你就不錯了。」
郁芸飛冷笑一聲。
「你給我?要不是我把神山里里外外的人換了,你能進來在這做春秋大夢?」夏美晴氣不過地吼出來。
「媽你是不是瘋了?」
薄楨一雙眼睛直直瞪向夏美晴,她真的要把薄家拆了嗎?
「你不要說話,我還不是為了你?」
夏美晴瞪向他,又看向槍手,「你們把郁芸飛綁了。」
要什麼合作,這事大不了她一個人干。
聞言,郁芸飛滿地不在乎地笑了笑,轉頭看向大門的方向,抬起手拍了拍。
夏美晴震驚地看過去,就見一群人從外面魚貫而入,手中執槍,把夏美晴換的槍手全押著走進來,讓場面上的局勢又生風雲。
外面的陽光亮了些,穿透進大廳。
男士皮靴踩在光潔的地面上發出極沉的聲響。
穿了一身白色騎士服的薄棠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雙手負在身後,儀表堂堂,彬彬有禮,相貌俊美得如同一個不經世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
郁芸飛有些驕傲地看向自己的兒子。
薄棠慢條斯理地走進來,雙眼溫和地看向夏美晴,「謝謝夏姨,沒你換人,我要攻下神山還要費些力氣。」
夏美晴把神山里外的人換了一遍,布署盡在他的眼裡,拿下不費吹灰之力。
「……」
夏美晴癱坐在椅子上驚呆地看向他,「你回來了?」
「好久不見。」
薄棠笑了笑,視線掠過丁玉君那張皺紋又多了的臉,他的面色微變,恭敬地低了低頭,「爺爺,奶奶。」
丁玉君冷著臉,不看他只看著前面,「我還配有你這樣的孫子嗎?」
薄棠朝她走過去,手指在她身後的椅背上划過,「奶奶,我是被逼到這一步的。」
「……」
丁玉君沒理他。
薄棠繼續走到薄崢嶸面前,低頭,「父親。」
薄崢嶸一手搭著椅背,一手擦了擦嘴上的血,瞪著他道,「你也回來咬我了。」
這一句話說得悲涼。
不管薄棠犯什麼錯,他都遮了瞞了饒了,結果回過頭,這個兒子也來咬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