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鹿之綾忙道,「那行,你忙,我就先回去了,有什麼要幫忙的時候隨時找我。」
比起別人對活死人的恐懼,鹿之綾對活死人卻是有相當的好感。
「好。」
女人點了點頭,往裡側看去一眼。
身旁容貌俊美的男人坐在輪椅上,背對著牆面,放在腿上的手握緊拳頭,青筋繃緊。
良久,他抬起眼看向女人。
女人立刻叫住要走的鹿之綾,「鹿小姐。」
鹿之綾回頭看過去,女人笑著問道,「聽說鹿小姐和妄哥複合了?」
「嗯,我們在一起了。」
鹿之綾點頭。
「那你要過得開心些,不要沉迷過去。」女人的口吻有些語重心長。
鹿之綾站在電瓶車前,有些意外地看向她,別的活死人都是一副把薄妄託付給她好好照顧的語氣。
站在他們的立場上,他們自然看到的都是薄妄的苦。
只有這個女人,知道她和薄妄在一起,說的是讓她過得開心些……
鹿之綾心口生出暖意,道,「我和薄妄在一起就很開心。」
「那就好。」
女人點點頭。
鹿之綾騎著車離開,女人關上門,側目看向自己的丈夫。
他坐在輪椅上,英俊的面龐上淌下一行清淚,眼底滿是悲涼。
見妻子擔憂地看過來,他笑了笑,抬起手以手背擦去眼淚,開口道,「我是高興,她終於走出來了。」
「嗯。」
容貌普通的女人在他面前蹲下來,柔順地趴在他的腿上,給他無聲的安慰,「現在妄哥也在幫助鹿家,那麼多年的苦也許就要熬過來了。」
會好起來的。
……
回到鹿家,鹿之綾把電瓶車停好,心情不錯地往裡走。
繞過荷塘,她就看到倚在窗口的薄妄,他靠在那裡,看著水邊的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走過去,站在窗外看他。
薄妄垂眸睨她,「去哪了?」
「給米叔的兒子兒媳送飯吃啊。」鹿之綾揶揄地道。
薄妄想到過去做米叔時撒下的種種謊言,唇角微微勾了勾。
「你在這想什麼?」
鹿之綾站在外面,頭輕輕歪靠在牆上,目光溫柔地看向他稜角分明的臉。
「你當時就站在我這個位置認出的我。」
薄妄的眸色極深,嗓音低沉晦澀,「要是你沒認出來,我是不是還要繼續等著?」
聞言,鹿之綾的眼神更柔軟了些,看著他反問,「其實我也一直想問你,你偽裝的時候都在想什麼?你一絲破綻也不露,就不怕白費時光嗎?」
薄妄睨她,陽光曬白他的皮膚,「我想,你就算是個死人,這一次我也要把你捂活了。」
「……」
鹿之綾的眸光震動,有些心疼地看著他。
忽然,他又道,「假的。」
「……」
鹿之綾不解。
「我什麼都沒想。」他深深地凝視著她,「我就是想看看你,什麼身份都不重要,能看看就行。」
捂活?
他想都沒敢想。
江南的太陽似乎突然曬了起來,鹿之綾的眼睛被照得有些刺痛,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在窗前踮起腳。
薄妄骨節分明的一隻手搭在窗台,低下頭吻上她的唇。
溫軟的接觸如一抹清風拂過心口。
她抬起手摸摸他的臉,在他深邃的目光中笑,「薄妄,我好喜歡這樣喜歡我的你啊……」
刻骨的銘愛,將她奉為獨一無二的月亮。
她想好好回饋,終生守護。
薄妄的目色更深,含著她的淚珠親她,慢慢地游移,直到她的唇角,再度糾纏上,吻得深入。
葉落水面而無痕。
愛意無聲卻驚人。
……
一入夜,新的問題來了。
鹿之綾給薄清林、丁玉君送兩份血燕桃膠讓他們吃了,等他們睡下後才離開,回到自己的房子。
明亮的燈光下,薄妄往座背放下的真皮沙發里一躺,闔眼休息。
聽到她走路的聲音,薄妄才緩緩掀起長睫,懶懶地睨她一眼,「這麼晚?」
「陪爺爺奶奶說了會話。」
鹿之綾走過去,照著藥方倒出幾顆藥,端起水杯走到薄妄身邊遞給他,「把藥吃了睡覺。」
「嗯。」
薄妄坐起來,接過藥一把放進嘴裡,喝水咽下。
他把杯子遞給她,又躺回去。
鹿之綾看著有點莫名,「躺這做什麼,去睡覺。」
出院不代表就完全康復,他還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
薄妄躺在那裡,睜眼看她,「我不在這睡在哪睡?」
「……」
以前是強勢得想怎樣就怎樣,現在想怎樣都繞著彎來了。
頭疼。
鹿之綾握著水杯,低頭看著他道,「米叔在我這裡有房間啊。」
「我睡了,晚安。」
薄妄說了句就閉上眼睛一副準備睡覺的模樣。
鹿之綾站在他身邊彎下腰,近距離地欣賞他的臉,看著這麼張好看的臉,多作一點也是能接受的。
她伸手在他下巴上點了點,「好了,別裝了,回房間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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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妄閉著眼不動。
「我房間。」
她都跨出最難的一步了,還會守著後面的步數慢吞吞來嗎?真的是……
薄妄一下子睜開眼睛。
她的臥室並不大,家具也少,但收拾得很乾淨。
兩年後突如其來的同床共枕,要說沒一點波瀾是不可能的,鹿之綾進了房間才發覺這和在醫院陪護時不一樣。
陪護時旁邊還有張小床呢。
這是真正的同居。
鹿之綾抿了抿唇,拿出嶄新的毛巾遞給身後的男人,「你先洗,小心不要碰到縫合處,頭髮就不要洗了,明天白天我幫你。」
「嗯。」
薄妄沉沉地看她一眼,接過毛巾,把腕上的佛珠摘下來遞給她離開。
鹿之綾把手串放到床頭,看一眼床上的被子,上前將被套枕套都拆下來,重新換上一套新曬好的。
鋪平整床單後,鹿之綾靠著牆玩了一會手機,薄妄就回到房間,她一抬頭,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薄妄從外面走進來,說是不洗頭,他還是洗了,邊走邊拿著毛巾擦頭髮。
他身上也沒怎麼擦乾,水珠順著脖頸滴淌下來,淌過微鼓的胸膛滑落下去,受過傷的身軀線條不如健康時那麼明顯,縫線處添了幾分蒼白,襯得水汽更加清晰,腰間圍著的浴巾無法阻止突如其來的欲氣,反而圍得愈發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