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鹿之綾,老子要是壞了,你也別想好活

  麻煩。

  薄妄陪著她側躺下來,將人摟在懷裡,修長的手指在她的發間揉了揉。

  鹿之綾把整張臉都埋在他的懷裡,被眼淚濡濕的鼻尖蹭著他的胸膛,吐息均勻溫熱,在他皮膚上游曳開來,折磨著他的神經。

  薄妄的喉結滾動了下,身體越繃越緊。

  良久,他暗啞地低罵一聲,「鹿之綾,老子要是憋壞了,你也別想好活。」

  懷中的人毫無感覺,甚至更加貼緊他,就這麼睡著了。

  薄妄只能維持著這麼個姿勢一動不動。

  不知道過去多久,一夜未眠的薄妄終於有了點困意,剛要闔上眼睛,胸前貼上一抹溫軟的唇。

  「粥,要吃粥……」

  「……」

  很好。

  醒是不醒,吃的花樣連番著出。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氣,低啞地問道,「什麼粥?」

  「……」

  鹿之綾又不說話了。

  又是什麼記憶里的味道?

  封振還沒走,坐在廚房裡接過姜浮生的水杯喝著,邊喝邊用手托著下巴。

  腮幫子是真疼。

  「封叔,你還好吧?」姜浮生擔憂地看著他憔悴的臉色,「要不去看看醫生?」

  「我等小姐醒了沒事了再去。」

  封振說道,余光中看到一道身影。

  兩人轉頭,就見薄妄沉著一張臉不陰不陽地走進來,渾身都透著不好惹的氣息。

  下一刻,他站在封振面前,低眸冷冷地看過去,「鹿之綾小時候都吃什麼粥?」

  「……」

  封振頓時感覺自己的腮幫子更疼了。

  ……

  臥室里安安靜靜。

  鹿之綾在柔軟舒服的被子裡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她一睜開眼就被床周圍的各種儀器嚇了一跳。

  她看向自己的手,手背上埋著軟針,但不在輸液。

  她按著被子想坐起來,手腳軟綿無力,剛一起身就又躺下去。

  似乎全身的力氣都已經被抽光。

  鹿之綾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腦袋裡有些空白,好一會兒,她才想起發生過什麼。

  谷娜死了。

  她是被殺的,也是自殺的。

  谷娜的出現對於她而言,就像是停留在過去記憶的一道光照在她身上,她還沒敢挽留,那道光就走了。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姜浮生輕手輕腳地抱著一瓶鮮花走進來,朝床上看來。

  見鹿之綾醒著立刻激動起來,「之綾,終於醒啦。」

  「我怎麼了?」

  鹿之綾問道,一出聲她發現自己聲音虛弱得厲害。

  她記得她昏過去之前肚子特別疼、特別疼。

  「你啊,突然之間發燒,而且差點流產,嚇死我們了。」

  姜浮生想起昨晚的架勢就心驚肉跳。

  「流產?」

  鹿之綾呆了下,下意識摸向自己的小腹。

  姜浮生見狀連忙道,「是差點,差點,不過你接下來要好好保胎了,不能再像之前那樣辛苦。」

  聞言,鹿之綾鬆了口氣,可隨後又有些消極。

  沒流產又怎樣,她能留住誰?她誰也留不住。

  「我的手機呢?」

  鹿之綾問道。

  姜浮生連忙將擦乾淨的手機遞給她,鹿之綾現在連坐起來都費力,躺在那裡打開手機查看新聞。

  果然,熱搜第一條就是谷娜死亡的消息。

  姜浮生看過去,嘆了一口氣,轉頭擺弄花瓶里的花,說道,「谷導那麼好的人說沒就沒了,真讓人難受……現在網上鋪天蓋地的猜測,都不相信她是自殺,都說是谷導拍《豪門》影射了現實中的好幾個豪門才會死。」

  鹿之綾躺在那裡看著新聞,她看向姜浮生單純圓潤的臉蛋,「你害怕嗎?」

  聽到這話,姜浮生擺弄花朵的手一頓,轉頭看向鹿之綾,不解地問道,「我害怕什麼?」

  浮生心性太簡單了,她什麼都不懂。

  SG娛樂公司這場爭鬥中,夏美晴、郁芸飛都下場過,不止谷娜,浮生也在夏美晴面前周旋過,如果浮生再為她盡心做事……

  「以後就老老實實呆在奶奶身邊,別再跟著我了。」

  鹿之綾躺在床上淡淡地道。

  「為什麼?那你身邊不就沒人了?」

  姜浮生把花瓶放到一旁,在她的床邊蹲下來看著她,以為她是因為谷娜的死難受,便勸慰道,「之綾,你現在很難受是嗎?你要振作起來,你不要被打垮,你不是說一定要找到那個要沉你江的兇手才罷休。」

  「我沒說不找,但我身邊不需要親近之人了。」

  她承受不起一個一個的離開。

  解決這件事情的唯一辦法,就是不親近任何人,不在任何人身上再傾注一絲一毫的感情。

  「之綾……」

  姜浮生沒想到鹿之綾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遠離自己,頓時呆住,「我做錯什麼了嗎,之綾?」

  「你沒錯。」你只要開開心心地做條鹹魚就夠了。

  「那為什麼趕我走?是你說,我們是朋友。」

  「不用了,我不用朋友。」鹿之綾把手機放到一旁,緩緩閉上眼,語氣決絕,「你走吧。」

  「之綾……」

  姜浮生難過得眼眶通紅,還想說什麼,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薄妄從外面走進來,手上端著一碗粥。

  見姜浮生在,他直接趕人,「出去。」

  「是,大少爺。」

  姜浮生站起來往外走去,眼睛紅紅的。

  聽到男人的聲音,鹿之綾睜開眼看過去,目光極為平淡。

  「怎麼了,又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薄妄走到床邊,一雙黑眸沉沉地盯著她。

  鹿之綾這才記得,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允許她有多少自己的情感,那在他的眼裡全是多餘負累的,她一貫的樣子就是愛慕、微笑、善解人意。

  她勉強擠出一抹笑容,用盡力氣從床上撐著坐起來,「沒什麼,就是身體還有些虛,鬧這麼大陣仗,你昨晚……沒睡好吧?」

  沒睡好?

  他是一夜沒睡!

  他的手現在還酸著。

  薄妄在床邊坐下來,把手裡的碗遞給她,沒什麼好氣地道,「吃吧。」

  「……」

  鹿之綾看過去,有些愣住。

  碗裡的粥被燉得又白又爛。

  是她小時候最喜歡吃的山藥薏米粥,江北和江南的口味相差很大,薄家一般不會做這種軟糯鮮甜的粥。

  「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