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許鳶,嘈雜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眾人侷促著,不知道怎麼面對許鳶。
而她選擇無視了他們。
她在想,惡意散布謠言的人,真的只有希里多嗎?
如果是她主動誤導別人,更可能會引火燒身,讓別人懷疑到她頭上來。
許鳶不覺得希里多會這麼傻。
但是,這一切也僅僅只是自己的猜測而已。
「許醫生,請留步!」
耳畔傳來院領導急切的叫喊,許鳶腳步一頓。
只見他神色殷切,歉疚地表示:
「許醫生啊,剛才警官已經把嫌疑人帶走了,誤會了你,真是不好意思。」
許鳶抬眸,語氣淡淡的:「領導,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院領導暗道一聲不好。
現在希里多和另外兩個串通她的醫生被警方逮捕了,科室剩下的專家不多了。
許鳶雖然是兼職,卻也是婦產科專家。
如果她再請三天假……
「許醫生,既然風波已經平息,你就留下來繼續工作吧。」院領導笑眯眯的,完全不見了一個小時前的冷漠態度。
許鳶譏諷地勾起嘴角,拒絕得很乾脆:「領導,我假都請了,當然是要回去休息的。」
頓了頓,她似笑非笑道:「而且攤上這種事,任誰都會困擾吧,領導,我想休息一陣子,您應該能理解吧。」
院領導無奈,額頭有豆大的冷汗滴落。
他才明白,眼前的許鳶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行吧,你走吧。」
院領導疲憊地點點頭,許鳶便轉身走出醫院大廳。
一陣涼爽的秋風吹來,吹得她心底有了些許悲哀。
她垂著眸,沒看到角落裡,時琛澤的秘書正默默注視著她。
他拿起手機,把今天所見所聞發給時琛澤。
消息發過去,不到幾秒鐘的時間,時總就發來一條語音消息:
「調動人力,協助警方調查清楚希里多的作案證據。」
偌大的莊園裡。
徐願一手端著海鮮粥,敲了敲書房的門:「阿澤,我進來了?」
她推門而入,時琛澤站在陽台上,指間夾著一支煙,繚繞的煙霧朦朧了他的神色。
徐願放下粥,輕咳了咳:「阿澤,別抽菸……」
時琛澤掐了煙,修長的指將菸頭碾進菸灰缸。
他俊美立體的輪廓才漸漸清晰。
「心情不好麼阿澤?」徐願湊過去,小鳥依人般偎著他的胸膛。「怎麼了?」
時琛澤瞥了她一眼,眸中情緒複雜:
「許鳶工作的醫院,她的上司涉嫌販賣嬰兒被抓了。」
徐願聞言,心跳漏了半拍。
既然涉嫌販賣嬰兒,被抓的居然不是許鳶?
那她一直在宣傳的,不就成了謠言?
「願願,聽司機說你這兩天經常去醫院。」時琛澤問她,「對這件事,你了解多少?」
徐願渾身一冷。
他不會是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了吧?
她忙搖了搖頭,一臉無辜:
「我不知道呢,人家只是想諮詢諮詢醫生,給寶寶抓點補藥,寶寶需要補補身子。」
時琛澤凝視著她。
她俏美的臉上看不出來一點的破綻。
寶寶病好了,她還堅持去醫院,或許真的只是想給她抓藥。
徐願趁機環住他勁瘦有力的腰身:
「阿澤,他們醫院居然有賣嬰兒的,太狠心了,好可怕。」
「嗯。」時琛澤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撫,「別怕,有我在。」
徐願埋頭抱緊了他,沉甸甸的心一點一點變得輕盈。
她是說錯了話,做錯了事。
可那又如何,直到現在都沒人來找她,說明根本沒人查出她傳了許鳶的謠。
想明白這點,徐願的情緒安定下來。
許鳶回到了單人宿舍,落寞又沮喪。
這個點兒,維克還在幼兒園,宿舍里空無一人。
她嘆了口氣,打算把自己埋進被窩裡休息會。
手機鈴聲突兀的異響,打斷了她的思緒。
來電人是許久不見的賀霖。
「鳶鳶,你的遭遇我知道了。」他語調很穩,語氣溫暖得讓人安心,「別怕,你還在醫院麼?」
許鳶下意識搖搖頭:「嫌疑人被抓走了,我沒事,在家休息。」
賀霖沉默半晌,才說:「鳶鳶,我知道造謠的人是誰。」
說罷,手機里同步接收了一段視頻和一段錄音。
賀霖溫聲繼續說:「你看完,可以拿它當證據報警。」
說罷,他掛了電話。
許鳶好奇,點開視頻,看到徐願的身影在醫院走廊里反覆出現,她渾身一涼。
又點開錄音,她聽到徐願對自己的污衊:
「我也沒想到許醫生會狠心到賣嬰兒呢,不過我親眼在太平間看到過她,肯定不會有假。」
錄音里有環境的嘈雜音響,看來,這應該就是監控錄像的對應留聲片段。
她對每個路人都這麼說。
許鳶終於無法克制住心底的憤怒。
她報了警,想了想,又把錄音連同視頻一起發給了那個陌生號碼。
那個發來鑽戒照片的號碼,如果沒猜錯,應該就是徐願的私人號。
做完這些,她才恢復冷靜。
許鳶:【賀大哥,這些醫院監控還有錄音,你是怎麼拿到手的?】
賀霖那邊過了很久才回復。
賀霖:【托人打聽要來的。】
他所謂的藉口,其並沒那麼有說服力。
比如,他怎麼知道傳謠者另有其人?
他又怎麼會在醫院有認識的人?
可她還是很感激賀霖。
至少,他向她伸出了援手,為她指明了方向。
徐願收到簡訊,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
盯著監控錄像里自己的背影,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背後一陣發涼。
到底是誰出賣了她?
許鳶說已經報警了。
證據確鑿,她要完了!
徐願此刻才真正意義上害怕起來。
時琛澤這會兒不在家,她趕緊拿起手機給他打電話:
「阿澤,大事不好了,許鳶她要報警告我!」
時琛澤那邊正在進行跨國會議,他壓下怒意,寒聲道:「有什麼事會後再說。」
「不行啊,你一定要救我,不然我就……」徐願說不下去了,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她再看向手機,發現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徐願氣得一巴掌把桌上的東西全推翻了。
東西全滾到地上,脆弱的玻璃插花瓶直接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