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住,我們已經結束了。」她盈盈笑著,眸里的星火熄滅得徹底,「你和徐願,最讓我噁心。」
許鳶輕飄飄地說著,以為他被戳了痛處,會勃然大怒。
時琛澤卻沒有發火。
他只是看著她,眸光深沉而複雜,許久,都沒有說一句話。
「叮——」
一聲微弱的聲響打破了這尷尬的沉默,時琛澤拿起手機,眉頭緊鎖。
新招的秘書告訴他,合作商已經等候多時。
他深深地看了許鳶一眼,轉身離開。
見他要走,許鳶冷不丁開口了:
「時總,把你的東西帶走吧。」
時琛澤抿緊薄唇,沒有回應。
許鳶閉了閉眼,感到一陣頹然。
半晌,門口傳來徐願的聲音:
「我不走,你不是讓我給她道歉嗎?可以,我現在就給她道歉。」
緊接著,夏麗麗就擔憂地沖了進來,見許鳶毫髮無損,才鬆了口氣:
「鳶鳶,徐願這沒臉沒皮的貨還想挑釁你呢。」
許鳶搖了搖頭,示意她把門關上。
夏麗麗剛起身,徐願就破門而入。
她惡狠狠地盯著許鳶,忽然變了副臉色,笑得格外甜美:
「許鳶姐,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我和阿澤要結婚了。」
她一步一步朝許鳶走過去,夏麗麗趕緊擋在許鳶面前。
病房的門敞開著,外面沒有動靜。
想必時琛澤聽信了徐願的藉口,已經離開了。
許鳶淡淡地笑,毫不在意:
「是麼?他剛才還說要和我復婚,看來,我們倆之中,一定有一個人在說謊。」
「你!」被戳穿了謊言,徐願一陣憋屈,臉色難看到像是被潑了黑乎乎的墨水,「少騙人了,他怎麼可能和你復婚?醒醒吧許鳶,他根本就不愛你,他只是想讓我吃醋!」
許鳶覺得好笑,挪開視線:
「讓我醒醒的人,自己還在夢裡。我該說是可憐,還是可笑呢?」
徐願面色一扭曲,氣得要跳腳,揮手就是一巴掌。
還好夏麗麗及時攔住了她:「少在醫院撒野!」
她看這個破壞許鳶家庭的罪魁禍首不爽,已經很久了,於是用力攥著徐願的手腕,反手一扭。
「咔嚓」一聲脆響,徐願疼得尖叫一聲。
許鳶擔心徐願失去理智,對夏麗麗動手,立刻補刀:
「徐願,相信我,如果你再惹是生非,就不只是進去那麼簡單了!」
徐願揉著自己的手腕,眼底的恨意迸發,一副幾乎要吃人的模樣。
「好,很好,我記住你們了!」
她跑掉了。
病房裡才恢復了安寧。
「真是個瘋子!」夏麗麗提心弔膽,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緊張地問許鳶,「不是吧,你真打算和那個渣男復婚?」
「鳶鳶醒醒啊,渣男回頭是岸了也改變不了他曾經是渣男的事實!」
許鳶輕咳一聲:「誰說我要和他復婚了,那是騙徐願玩的。」
「原來如此,」夏麗麗放心了,禁不住抱怨,「還以為你對時琛澤還有感情呢。」
許鳶抿唇,眸中波光粼粼。
許久,她開口安撫夏麗麗,也像是在提醒自己:
「放心,我和他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在醫院裡休養的日子如流水般一晃而過。
或許是害怕坐牢,徐願沒有再來招惹過她。
到了出院那天,許鳶收到消息,是校長要請她到辦公室一敘。
她抱著忐忑的心情走進辦公室,在看到維克的那一瞬間喜出望外。
「姐姐?是我!是我!」
小女孩穿著她買的衣服,上面灰塵撲撲的,幾天不見,她又變瘦了。
許鳶牽起她的手,低聲問:「怎麼找到我的?真聰明!」
「咳咳,」校長清了清嗓子,強行拉回了兩人的注意力,「這個小女孩暈倒在校門口,被保安發現了,我把她帶了回來。」
「嗯!」能看到許鳶,維克顯然很激動,忍不住低聲呢喃,「維克聽他們提許鳶姐姐的名字,就知道姐姐在這裡上學,所以求他們幫忙找姐姐。」
「……就是這樣。」校長神色複雜,「我還在找這個小女孩的家人,許鳶,拜託你先照顧她幾天吧。」
許鳶總算知道了前應後果,摸了摸維克的鬢髮,當然是一口答應了。
維克趴在她耳邊低聲說:「姐姐,維克不敢告訴他們,爸爸媽媽不要維克了。」
回憶起維克那個混帳的繼父,許鳶心頭一顫。
她主動對校長說:
「這個孩子的情況有些特殊,就讓我收留她吧。」
校長有些猶豫:
「許鳶,不是我不答應你,這實在不符合情理。這孩子還沒成年,最好由監護人看管。」
聞言,維克埋在她懷裡的腦袋動了動,身體也一陣顫抖。
許鳶知道她在害怕。
「校長,如果出了什麼問題,我會負責的。」她很堅決,「就讓我收留她吧。」
校長思考了半天,才嘆息一聲: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許鳶,我需要你去參加一場辯論賽,如果你願意,平常把她留在H大生活也是可以的。」
許鳶答應得很爽快:「我願意。」
與校長交涉完,她準備帶小維克回醫院的單人宿舍。
一大一小慢慢走在路上,維克的小手被她攥在手心:
「維克,告訴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麼?」
女孩的眼神有點躲閃,她咬了咬唇,猶豫了一會兒,才說:
「他們不要我了。」
除以之外,她沒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許鳶覺得詫異。
沒了變態繼父的束縛,對維克來說當然是好事,
但是那天康多強行擄走維克的場面還歷歷在目,他又突然遺棄維克。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不得而知。
「咕嚕」維克的肚子忽然發出一點聲響,許鳶暫時拉回了思緒,到路邊的麵包店給她買了一袋奶油夾心麵包。
維克捧著那袋麵包,狼吞虎咽,最後依依不捨留下半袋。
「怎麼不吃了,沒胃口?」許鳶問她。
維克搖了搖頭,臉上帶著純淨的笑意:「留下來晚上吃,明天還可以吃。」
許鳶忍不住停下腳步,摸了摸她的頭:「吃吧,想吃多少吃多少,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