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祺看了看桌上的退學申請,對校長說:
「校長,如果您還是堅持原來的決定,那麼,我會帶著我的學生們一起離開。」
一起離開?
校長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是,趙祺神色凝重,怎麼也不像開玩笑。
他問沈晴:
「你呢?你也想走?」
沈晴禮貌地回應校長:
「我跟著我的導師,她在哪個學校,我就在哪個學校。」
校長臉色一垮。
為了表明態度,不但新秀許鳶,就連資深教授趙祺、優秀學生代表沈晴都要求退學。
這都是怎麼了!
趙祺尚嫌不夠,補刀似的,遞上一份聯合聲明。
校長趕緊接過來一看,頓時瞠目結舌。
趙祺所帶的二十多個關門弟子,為了跟隨她和許鳶,居然都要求退學!
他盯著那一連串的學生簽名,額頭有冷汗滴落。
好傢夥,如果他沒改主意,一意孤行為溫柔柔「出頭」,不得虧麻了!
「趙教授,這都是誤會,誤會啊!」
趙祺皺了皺眉,見校長擺出笑臉解釋:
「我已經調查清楚了,那個溫柔柔,她已經被開除了!」
趙祺一愣,這才注意到辦公桌旁低著頭啜泣的溫柔柔。
她和趙祺的目光交匯了一瞬間,眼中的陰冷和羞憤一閃而過。
隨後,如同再也忍受不住屈辱了似的,抹著眼淚跑出了校長辦公室。
「真的?」趙祺問許鳶。
許鳶點點頭:「真的,教授。」
趙祺和沈晴一走進辦公室,她就想攔下她們,解釋一下。
沒想到兩個人特別堅定,越過她徑直走到校長面前,和他對峙。
趙祺聽罷,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沈晴也喜上眉梢,拍了拍許鳶的肩膀以示安慰。
見趙祺臉色稍緩,校長連忙許諾條件:
「趙教授,澄清公告最遲兩個小時之後就會出,至於溫柔柔,明天她就不是H大的教職工了。」
他又安撫許鳶:
「對於給你造成的影響,我深感抱歉。許小姐,溫柔柔離職以後,我會把你轉入趙教授的門下。」
說到最後,校長懇切地敞開心扉:
「實在抱歉。關於這次風波,我會在我職責範圍之內,盡我所能補償你們的損失。
請你們好好考慮到底要不要留下來,畢竟,你們是合作項目的負責團隊,如果失去了你們,對H大來說,將是無法承受的損失。」
許鳶想了想,發現自己沒有理由再拒絕他。
處理結果勉強讓人滿意,校長的道歉也很誠懇。
更何況,她還是不願意看到趙祺和學長學姐們冒著風險,從H大退學。
「謝謝您,校長先生。」許鳶朝著他鞠了一躬。」
校長有些激動,不確定地添上一句:
「許鳶,你如果有留下來的想法,H大永遠向你敞開大門。」
迎著趙祺和沈晴的目光,她點了點頭:
「我願意留下來,我想,教授和學長學姐們也願意考慮考慮。」
聞言,趙祺明白,許鳶還想再給他們一個機會。
她點了點頭,言簡意賅:「可以。」
沈晴:「教授的決定,就是我們的決定。」
太好了,看來這批人才終於同意留在H大了。
校長頓時鬆了口氣,卻還有些後怕。
他是真沒想到,許鳶會有那麼大的號召力。
「既然這樣,許鳶,沈晴,你們兩個學生先回去休息吧,趙教授你留下來。」
校長又把敬重的目光投向時琛澤:「時總,多謝您出手相助。」
時琛澤靠在門框上,一言不發,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幽沉的眸光卻聚焦在了許鳶身上。
說不清楚是什麼意味。
許鳶抬眸對上他的眼神,神色平靜無波。
兩個人之間隱隱約約有暗潮湧動,校長不知道他倆那層關係,還以為時琛澤有話要問許鳶:
「許鳶,時總幫你提供了人證,如果有時間,你可以和他單獨交流一下。」
時琛澤聽了,卻蹙起眉:
「我沒時間,先走了。」
說罷,他就推門而去。
仿佛剛才盯著許鳶出神的人不是他。
許鳶看著他的背影,一時間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
時琛澤幫了她,她是不是該好好道謝?
她心中一動,立刻追了出去。
辦公室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校長和趙祺。
校長疲憊地靠在椅子上:
「趙教授啊,你也是H大有資歷的教授了,怎麼能說離職就離職?」
趙祺淡淡地說:「校長,您知道學術研究需要好的環境,如果環境受到了污染,我當然沒法待下去。
您能做出正確的決定,這才是我留在H大的理由。」
校長摘下眼鏡,只覺得有些頭暈,又問:「我真好奇,許鳶這個學生的影響力就這麼大,能讓你的學生全跟著轉學?」
「許鳶潛力極大,她這樣的醫學人才,百年難出一個。」趙祺評價,「我的學生,當然會追隨強者。」
其實,他們追隨的是趙祺。
但是她不介意順水推舟,提升許鳶在校長眼中的影響力,好讓他不敢再為了別人,欺負許鳶。
校長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無人關注的角落,天台上。
溫柔柔痛苦得恨不得跳下去,一了百了。
她直到現在也無法接受。
不過是小小地懲戒一下許鳶,怎麼就落得被開除的下場了?
她的高薪工作,她的獨立辦公室,還有她的學生……
「嘀嘀——」消息一條接一條跳了出來,都是她學生發來的。
「溫柔柔,你根本就不配當老師!」
「你這個騙子!」
溫柔柔手指顫抖,還想辯解,輸了回復發過去,卻顯示了紅色的感嘆號。
她蹲了下來,聽到遠處的議論聲:
「看啊,就是她,聽說她嫉妒自己的學生,硬說別人推她呢。」
「啊,師德這麼敗壞,她還有臉見人?」
「可不是嘛,她還腆著個臉,說校長認識的大人物是她的男朋友,結果,當場被戳破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天台邊,溫柔柔臉色鐵青,手指頭狠狠扣進掌心。
疼得她無法保持理智!
都怪許鳶,都怪許鳶!
如果不是她斤斤計較,如果不是她收買了那麼多人幫她說話,如果不是她拿退學威逼校領導……
她根本就不可能有這麼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