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琛澤勾唇,也做口型:「謝謝。」
維克擺擺手,眼見著媽媽走遠了,忙不迭又追上去。
男人大長腿一邁,跟在兩人身後,嘴角始終掛著淺淡的笑意。
「這就是你說的矜持?都帶著別的男人和女兒遊街了,」張艷從樹後走出,嗤聲冷笑,「哥,看來你的目光也不怎麼樣啊。」
一旁的張雄臉色僵硬。
許鳶拒絕和他吃飯,他還為她找補,贊她矜持,作為一個單身母親,不輕易和男人約會。
結果呢,她說有約,是真的有約,帶著女兒約見一個年輕男人!
那他們這些天的接觸了解算什麼?
一連幾日,張雄都想盡藉口接近許鳶,他以為和她相談甚歡,以為她也願意慢慢了解自己,卻沒想到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哥,你打算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吃虧吧?」
張雄陰沉著臉:
「還能怎麼辦,她就是心術不正,算我看錯人了!」
次日,張雄罕見地沒來上班。
許鳶本不知道這個消息,路過主任醫師辦公室時,聽到張艷在冷嘲熱諷:
「……要不然她那麼有本事呢?免除面試也就罷了,還得到那麼多機會,換做是任何人,都該知恩圖報了!」
「免除面試」四個字,讓許鳶眉心微蹙。
據她所知,整個科室里,只有她是主動投遞簡歷,獲得免試資格入職的。
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哪裡又得罪了張艷?
她放慢了腳步,像是察覺到她的存在,張艷的聲音陡然變大:
「反正人在做天在看,她用不正當的方式占到便宜了,就別怕別人議論她,那都是事實!」
「主任,許醫生好像在門外……」有人怯懦地提醒。
「我害怕她?既然心思不乾淨,就不要怪別人指出來!」
「請教一下,我哪裡心思不乾淨?」
許鳶進入辦公室的那一瞬間,眾人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她直視張艷,面無表情:
「這麼喜歡造別人的謠,是不是講自己沒人理會啊?」
「啪——」張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瞪視著許鳶,目光冷戾:「你說什麼?」
許鳶不願示弱,水眸眨也不眨,冷靜地盯著她:
「對我不滿還不直說,我只能當作你造謠心虛。」
話音剛落,辦公室里的冷氣更深重了。
所有人都望著她們,目不轉睛,許鳶也在等張艷的回覆。
許久,女人冷哼一聲,笑里滿是輕蔑和不屑:
「許鳶,你做的那些,丟臉都快丟到家了!根本不配我明說!」
她不給許鳶接招的機會,大步走出辦公室,還用力摔上了門。
許鳶深吸一口氣。
如果說,過去她對希里多、溫柔柔的一忍再忍,導致了後患無窮。
那麼這次,她不會有絲毫的忍讓!
辦公室里的其他人都低著頭,假裝無事發生。
許鳶語氣淡淡的:「我覺得大家不會信她的一面之詞,如果有什麼誤會,我們可以當面說開。」
她的另闢蹊徑果然奏了效,有同事平日就多受她照顧,給她發消息解釋緣由。
「張主任對你可能有誤解,她說你和張院在曖昧期,還和其他男人約會,張院一怒之下請了假,她作為妹妹不能原諒你。」
她,和張雄曖昧?
許鳶沉不住氣了。
張雄不會把上周的友好交流,當成他們的曖昧了吧?
怪不得他時常出現在門診部,借著監督之名與她聊天,現在想來,都是沒話找話題。
怪不得他會約飯,還因為所謂的別的男人破防。
準確來講,那個男人,不會就是時琛澤吧?
許鳶禁不住笑了。
饒是她再冷靜,也覺得張雄自作多情。
「許醫生,你沒事吧?」
瞧著許鳶的神色越發冰冷,同事開始擔憂。
「放心,我不會有什麼事的。」她平靜地勾起嘴角,「我工作很忙,沒空和男人約會,他指的男人,是我前夫。
至於曖昧期,不好意思,我對張院,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可是張院說你們相談甚歡啊。」不熟的男同事插了一嘴。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要對方足夠友好,我可以和任何異性同事相談甚歡。」
剎那間,男同事被懟得啞口無言。
「許醫生,流言都傳開了,你打算怎麼辦?」
許鳶垂眸,紅唇輕啟:「解鈴還須繫鈴人,我會找院長說個清楚,讓他們明白自己錯在哪裡。」
巧得很,院長也正要找她。
一刻鐘後,許鳶端坐在院長辦公室里,對面的正院語重心長:
「你和張副院的糾紛我有聽說,你剛入職,緋聞都傳得滿天飛了,這樣,對他,對你的前途都不好,你應該心知肚明。」
指尖扣入掌心,許鳶忍受著錐心的痛楚:
「不是您想的那樣,我和張雄除了工作以外沒有任何關係,唯一一次聯繫,也是他主動約飯。」
許鳶向他展示了未接來電的截圖:
「我拒絕了他,因為我對他沒有這種想法,而且,他口口聲聲說我約的男人,是我前夫。」
她坦白了所有的真相,可即便如此,院長這隻老狐狸,也沒有站在她這邊:
「許鳶,我理解你焦急想要澄清的心情,可是既然謠言已經傳出去了,我們能做的,只有把影響化到最小。」
院長進一步表示:
「你不和他來往,他怎麼會誤會?所以,具體怎麼做,你應該知道了。」
許鳶柳眉倒豎,保持了沉默。
見狀,院長嘆了一口,沒有放棄說服她的念頭:
「我還是希望你顧全大局,去跟張雄好好道個歉,讓他平復了心情,趕緊回來上班。至於張艷那邊,我再做做溝通工作。愛珍醫院缺了你還是缺了他們,都不合適,你明白嗎?」
一顆心沉到谷底,許鳶無法再保持冷靜。
委曲求全。
到頭來,還是要她委曲求全!
「容我考慮考慮吧。」
許鳶留給院長的是委婉的拒絕,她離開科室,積壓已久的委屈盤旋在心頭,有了逼著她衝動的趨勢。
她走上天台,習習涼風吹過,卻吹不散心中的鬱悶。
「許鳶!」
于晴高聲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