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欲加之罪

  時琛澤勾唇,也做口型:「謝謝。」

  維克擺擺手,眼見著媽媽走遠了,忙不迭又追上去。

  男人大長腿一邁,跟在兩人身後,嘴角始終掛著淺淡的笑意。

  「這就是你說的矜持?都帶著別的男人和女兒遊街了,」張艷從樹後走出,嗤聲冷笑,「哥,看來你的目光也不怎麼樣啊。」

  一旁的張雄臉色僵硬。

  許鳶拒絕和他吃飯,他還為她找補,贊她矜持,作為一個單身母親,不輕易和男人約會。

  結果呢,她說有約,是真的有約,帶著女兒約見一個年輕男人!

  那他們這些天的接觸了解算什麼?

  一連幾日,張雄都想盡藉口接近許鳶,他以為和她相談甚歡,以為她也願意慢慢了解自己,卻沒想到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哥,你打算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吃虧吧?」

  張雄陰沉著臉:

  「還能怎麼辦,她就是心術不正,算我看錯人了!」

  次日,張雄罕見地沒來上班。

  許鳶本不知道這個消息,路過主任醫師辦公室時,聽到張艷在冷嘲熱諷:

  「……要不然她那麼有本事呢?免除面試也就罷了,還得到那麼多機會,換做是任何人,都該知恩圖報了!」

  「免除面試」四個字,讓許鳶眉心微蹙。

  據她所知,整個科室里,只有她是主動投遞簡歷,獲得免試資格入職的。

  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哪裡又得罪了張艷?

  她放慢了腳步,像是察覺到她的存在,張艷的聲音陡然變大:

  「反正人在做天在看,她用不正當的方式占到便宜了,就別怕別人議論她,那都是事實!」

  「主任,許醫生好像在門外……」有人怯懦地提醒。

  「我害怕她?既然心思不乾淨,就不要怪別人指出來!」

  「請教一下,我哪裡心思不乾淨?」

  許鳶進入辦公室的那一瞬間,眾人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她直視張艷,面無表情:

  「這麼喜歡造別人的謠,是不是講自己沒人理會啊?」

  「啪——」張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瞪視著許鳶,目光冷戾:「你說什麼?」

  許鳶不願示弱,水眸眨也不眨,冷靜地盯著她:

  「對我不滿還不直說,我只能當作你造謠心虛。」

  話音剛落,辦公室里的冷氣更深重了。

  所有人都望著她們,目不轉睛,許鳶也在等張艷的回覆。

  許久,女人冷哼一聲,笑里滿是輕蔑和不屑:

  「許鳶,你做的那些,丟臉都快丟到家了!根本不配我明說!」

  她不給許鳶接招的機會,大步走出辦公室,還用力摔上了門。

  許鳶深吸一口氣。

  如果說,過去她對希里多、溫柔柔的一忍再忍,導致了後患無窮。

  那麼這次,她不會有絲毫的忍讓!

  辦公室里的其他人都低著頭,假裝無事發生。

  許鳶語氣淡淡的:「我覺得大家不會信她的一面之詞,如果有什麼誤會,我們可以當面說開。」

  她的另闢蹊徑果然奏了效,有同事平日就多受她照顧,給她發消息解釋緣由。

  「張主任對你可能有誤解,她說你和張院在曖昧期,還和其他男人約會,張院一怒之下請了假,她作為妹妹不能原諒你。」

  她,和張雄曖昧?

  許鳶沉不住氣了。

  張雄不會把上周的友好交流,當成他們的曖昧了吧?

  怪不得他時常出現在門診部,借著監督之名與她聊天,現在想來,都是沒話找話題。

  怪不得他會約飯,還因為所謂的別的男人破防。

  準確來講,那個男人,不會就是時琛澤吧?

  許鳶禁不住笑了。

  饒是她再冷靜,也覺得張雄自作多情。

  「許醫生,你沒事吧?」

  瞧著許鳶的神色越發冰冷,同事開始擔憂。

  「放心,我不會有什麼事的。」她平靜地勾起嘴角,「我工作很忙,沒空和男人約會,他指的男人,是我前夫。

  至於曖昧期,不好意思,我對張院,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可是張院說你們相談甚歡啊。」不熟的男同事插了一嘴。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要對方足夠友好,我可以和任何異性同事相談甚歡。」

  剎那間,男同事被懟得啞口無言。

  「許醫生,流言都傳開了,你打算怎麼辦?」

  許鳶垂眸,紅唇輕啟:「解鈴還須繫鈴人,我會找院長說個清楚,讓他們明白自己錯在哪裡。」

  巧得很,院長也正要找她。

  一刻鐘後,許鳶端坐在院長辦公室里,對面的正院語重心長:

  「你和張副院的糾紛我有聽說,你剛入職,緋聞都傳得滿天飛了,這樣,對他,對你的前途都不好,你應該心知肚明。」

  指尖扣入掌心,許鳶忍受著錐心的痛楚:

  「不是您想的那樣,我和張雄除了工作以外沒有任何關係,唯一一次聯繫,也是他主動約飯。」

  許鳶向他展示了未接來電的截圖:

  「我拒絕了他,因為我對他沒有這種想法,而且,他口口聲聲說我約的男人,是我前夫。」

  她坦白了所有的真相,可即便如此,院長這隻老狐狸,也沒有站在她這邊:

  「許鳶,我理解你焦急想要澄清的心情,可是既然謠言已經傳出去了,我們能做的,只有把影響化到最小。」

  院長進一步表示:

  「你不和他來往,他怎麼會誤會?所以,具體怎麼做,你應該知道了。」

  許鳶柳眉倒豎,保持了沉默。

  見狀,院長嘆了一口,沒有放棄說服她的念頭:

  「我還是希望你顧全大局,去跟張雄好好道個歉,讓他平復了心情,趕緊回來上班。至於張艷那邊,我再做做溝通工作。愛珍醫院缺了你還是缺了他們,都不合適,你明白嗎?」

  一顆心沉到谷底,許鳶無法再保持冷靜。

  委曲求全。

  到頭來,還是要她委曲求全!

  「容我考慮考慮吧。」

  許鳶留給院長的是委婉的拒絕,她離開科室,積壓已久的委屈盤旋在心頭,有了逼著她衝動的趨勢。

  她走上天台,習習涼風吹過,卻吹不散心中的鬱悶。

  「許鳶!」

  于晴高聲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