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紛紛歡笑著,乖乖拉好家長的手,衝上兩人三足的跑道。
許鳶拿起綁帶,把她和維克的腿綁在一起,站在跑道上,等候發號施令。
「媽媽,你知道嗎?兩人三足的第一名有金獎牌,還有巧克力禮盒。」維克滿懷期待,「真想得第一啊。」
許鳶把頭髮高梳成馬尾,英姿颯爽:
「既然寶貝那麼想要第一,我們就努努力把它拿下。」
於霆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神色莫名。
比起傳言裡時琛澤冷靜寡言的前妻,他所見到的許鳶似乎更加外向。
隨著一聲發號施令,一對對家長和孩子費力邁步,向終點走過去。
起初,許鳶和維克的配合有點小問題,不是她太快,就是維克太快,兩人的步伐配合總是不一致。
眼看著其他人都超過他們半米了,維克有些著急了。
「寶貝別急,聽我的指揮,我儘量配合你的步幅。」許鳶低聲對維克說,「我數一的時候,我邁左腳你邁右腳,數二,綁在一起的腳一起移動。」
維克用力點點頭,聽許鳶溫聲指揮著,她的不安不由得隨之煙消雲散。
時琛澤遲遲趕來,正巧看到跑道上的許鳶母女配合默契,一騎絕塵,別人整整落後她們七八步。
「大忙人可算來了。」於霆把終點處的裁判位讓給他,見時琛澤的目光落在某人身上,促狹地擠了擠眼,「別看了,一會記得記錄比賽成績。」
時琛澤紆尊降貴般接過計時錶,被終點處的小彩旗一襯,高大挺拔的身影也帶了幾分滑稽。
許鳶自然看到了他,面上的尷尬一閃而過。
她怕維克亂了「軍」心,攥緊了女孩的小手,暗示她專注比賽。
終點處的男人微眯雙眸。
許鳶逆光而來,燦暖的日暉襯得她白皙的肌膚更加瑩潤,她盯著小彩旗,神色專注,穩穩帶著維克奔向終點。
也如願以償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績。
於霆趁機為時琛澤創造機會:
「有請我們的評委給獲獎者頒發獎品。」
時琛澤淡淡挑眉,反問道:
「獎牌不是結束後統一頒發?」
「我說的是獎品,」於霆毫不慌亂,「我看維克小朋友很想要這份巧克力,你就滿足她的心愿吧。」
時琛澤無奈,用骨節分明的手捧起禮盒,要送到維克手中。
不知是不是還有心理陰影,維克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似的,匆忙躲到許鳶身後。
女人愣了愣,瞧見男人俊美無雙的臉上多了幾分尷尬,撲哧一聲笑了。
這一笑,像是春日暖陽融化了堅冰,眸中光輝映得時琛澤微微垂眸,淺淺勾起唇角。
他一笑,許鳶才反應過來,半邊臉微紅,接過禮盒,低聲說了句謝謝,就去追維克。
那廂維克早就跑到大樹下,跟沮喪的艾瑞克打招呼了。
「喏,分給你。」維克看了看許鳶手中的禮盒,挑出包裝最可愛的幾顆巧克力,大方分享。
艾瑞克還不服氣,眼見著維克撕開包裝紙含了一顆,聞著巧克力香甜的氣息,終於投降了。
「記得分享給其他小朋友們。」
許鳶叮囑維克。
「嗯嗯,這五顆給鮑勃,這五顆給伊莎貝爾……還有於老師,每個人都有份啦。」
維克挑揀著巧克力,興致勃勃。
小朋友們呼啦一下圍過來,圍著維克眾星捧月。
許鳶和其他家長又參加了一場接力賽。
這是家長之間的較量,她接最後一棒。
前三個人跑完,她們組才堪堪處於第三。
許鳶握著接力棒,像弓箭離弦似沖了出去。
束成馬尾的長髮在空中飄揚,纖瘦的身姿在跑道上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她一心再次為她的寶貝奪得桂冠。
隨著心跳越來越快,呼吸也越發吃力,汗水從額際滴落。
許鳶的速度卻絲毫沒有降下來,她掙脫體力的束縛,越跑越快,一路追平第二,趕超第一!
於霆吹下口哨,時琛澤配合他,掐了秒表,面無表情地宣布:
「第四組,第一。」
他裝得一臉冷漠,看到許鳶滿眼歡喜地朝著隊友揮手時,嘴角還是控制不住上揚了。
無論工作,還是小小的比賽,她都那麼認真。
一點沒變。
許鳶沒注意到他的神色,只覺得渾身力氣都被抽乾了,好像輕飄飄踩在雲端。
好累,快要虛脫了……
她揉了揉太陽穴,眼前恍惚著閃過重影,難受到半跪在地上。
時琛澤臉色一變,嘴角的笑意驟然消失了。
「媽媽——」
遠處的維克看到這一幕,慌忙推開人群衝過來。
許鳶眨了眨眼,只覺得渾身都沒有力氣,眼前還冒金星。
她緩了一會兒,沒注意到身後的男人,注意力全放在安慰維克身上:
「維克,媽媽,沒事,休息會就好……」
說罷,暈感加重,好在時琛澤單手扶住了她。
維克看到男人,一臉驚悚,把剩下的所有巧克力攏在掌心:
「媽媽,快吃點巧克力!」
許鳶心裡一暖,嘴角一彎,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剝好的白巧克力已經遞到了嘴邊。
她含住白巧,滿口甘甜,力氣也暫時復甦了。
她坐在草地上,手邊也恰好遞來一瓶礦泉水。
「謝謝……」許鳶不知道是誰扶了她,剛要好好道謝,就聞到一股熟悉而清冷的木質香。
礦泉水瓶差點沒拿住。
「不用謝。」時琛澤像是沒看到她的震驚,接過維克手中的巧克力,若無其事問,「需要我幫你剝幾顆麼?」
冰涼的礦泉水瓶變得格外燙手,許鳶喉嚨發乾,終究擰開喝了幾口。
等力氣又恢復了一些,才低聲回答:
「不用了。」
汗珠流過她白皙的臉頰,落在草地上,很快消失不見。
她以為時琛澤會離開,沒想到男人學著她的模樣,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地坐下來,也不顧昂貴的西裝會沾上什麼草葉。
時琛澤攤開掌心,一顆顆巧克力出現在許鳶面前。
他的聲音大提琴似的,溫柔又好聽:「是不是早飯吃得不多?吃幾顆吧。」
他還記得,她不怎麼愛吃早餐。
許鳶心尖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