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虞晚早早醒了過來，呆呆在床上發了會兒愣，才想起來已不用去煉器堂幫忙。
這三天來，虞晚的確累得夠嗆。
但在鄭長老的冷嘲熱諷下，對靈力的操控熟練了好大一截。
她無意識搓搓小貓的腦袋，先吃下師父越過傳送陣送來的早膳，又看著小貓吃下兩枚下品靈石。
猶豫片刻，虞晚還是拎著小貓來到煉器堂。
天剛剛亮起，會仙同盟主道上空無一人。
煉器堂的門已大開，鄭長老專屬的煉器室里禁制已啟動，聽不到外面的動靜。
虞晚再次警告了一番小貓，就開始繼續工作。
鄭長老指導了她三天，她打算再幫鄭長老乾三天活，好不讓自己心中有愧。
——雖然不清楚鄭長老的指導是有意還是無意，但他冒著觸犯會仙同盟內規矩的風險。
虞晚也的確從中獲益。
飛速在器宗弟子過來前完成任務，虞晚轉身準備帶貓離開此地時，煉器室的大門悄然打開。
虞晚猶豫片刻，正準備上前行禮，一柄灰不溜秋的劍從煉器室內飛出。
鄭長老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這是前幾天練廢的劍，勉強夠得上不入流，你收下吧，日後不必再來煉器堂。」
虞晚一怔，下意識想要拒絕，卻被連人帶貓加劍丟出煉器堂。
她強行站穩身形，單手摟回小貓，一手拎著灰撲撲的鐵劍。
煉器堂的大門轟然關閉。
虞晚小心放下貓和劍，朝鄭長老恭敬磕頭，將劍收入乾坤戒中後，帶著小貓離開。
上了幾天課，虞晚對於劍的品階已有了更深的了解。
修真界中的劍分五等，普通、法器、靈器、仙器、神器。
而自法器開始，每一大品階中，又分不入流、下品、中品、上品和極品，五個小品階。
鄭長老口中的不入流，就是靈器中的不入流。
要丟在商會和拍賣行，起碼得花上上百枚中品靈石。
除去雲殊師兄給的一萬塊極品靈石和沈瓊白去各個宗門打劫來的靈石外，虞晚全身上下加起來也不夠買上一柄不入流的劍。
甚至還沒鄭長老給的劍品質高。
......不錯，她還在吃著仙重宗師父師兄的軟飯。
*
「鄭梁，你壞了規矩。」
鄭長老不在意地縮回專屬煉器室，慢悠悠朝熔爐內加入各種礦石：「幫你插個隊，半個月後替你煉製碧霄簪。」
「......不是簪子的事。」
「唔，七天後如何。放心，我有分寸，的確是練廢了的劍，不入流罷了。」
「......你前些陣子，似乎跟沈瓊白打了個賭。」
鄭長老悻悻，沒有再繼續嘴硬：「我輸得心服口服，但想我幫著煉器，可沒那麼簡單。」
暗處的聲音沒有再開口。
顯然也是清楚鄭長老的為人。
若不是虞晚的天資不錯，人又懂事，鄭長老就算被沈瓊白打上幾頓，該不答應的，絕不會答應。
*
「師妹，你明天準備繼續修煉嗎？還是去任務堂接些簡單的任務？」
顧岫擠在虞晚身邊，好奇問道。
接連上了六天課，明日總算可以休息一天。
加上今天課後的半天，再請個假，湊個兩天半，足夠完成一個簡單的任務。
虞晚邊閉著眼睛打坐，邊反問了一句：「你呢？」
顧岫苦笑：「昨晚碧玉石階一行，雖逼出了前陣子受傷後心口的瘀血，但到底損傷了幾分根基。加之修為還不夠......怕是得回器宗一趟，讓師父幫著看看傷。」
虞晚睜開雙眼，若有所思：「我得去接個任務。」
否則要養不起貓了。
顧岫眼睛一亮，小聲道：「我聽說鍊氣期只能接黃級的任務，都是幫著采採藥、跑跑腿之類的，簡單得很，不過可以去其他宗門逛逛，也能長長見識。」
「聽起來倒還不錯，我過會兒去看看。」
顧岫正欲繼續開口，古樸的鐘聲響起，兩人當即停下對話。
十幾名劍宗弟子魚貫而入，領頭的是個一臉陰沉的陌生弟子。
虞晚皺了皺眉：「怎麼不是蔣師兄？」
顧岫詫異地瞅了她一眼：「你不知道？新弟子內都傳遍了，蔣師兄即將突破築基五層，從今日開始閉關。」
她往領頭弟子那抬了抬下巴：「換成這位比蔣師兄資質稍差的王師兄，聽說非常嚴厲。」
虞晚瞅著王師兄面無表情的臭臉，贊同地點點頭：「看上去的確很嚴厲。」
王師兄聽到聲音，狠狠剜了她們兩眼，語氣冷淡：「課上禁止說話，第一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就別再來傳功殿了。」
虞晚和顧岫對視一眼，同時閉了嘴。
王師兄行事一板一眼，又無比嚴厲，鬧得新弟子們都是苦不堪言，恨不得飛去劍宗求蔣師兄回來。
鐘聲一響起，偶爾會留下來問問修煉中遇到的問題的幾個人都是拔腿就跑。
虞晚慢吞吞出了傳功殿，去屋舍用了午膳，接上小貓，就往任務堂走。
任務堂在會仙同盟外圍和核心的邊界處，來往的弟子繁多，甚至能看到親傳弟子。
虞晚走進任務堂，越過擠擠攘攘的人群來到一處空蕩的櫃檯，取過一枚玉簡放在額間。
霎時任務堂內的規矩與限制一一出現在腦海中。
會仙同盟內的任務分天地玄黃四個級別，其中鍊氣五層為接任務的最低修為，到築基期都只能接黃階的任務，報酬也多是下品靈石。
築基期以及金丹期，則能接玄級的任務；元嬰到煉虛期，對應的是地級。
煉虛期以上，則為天階。
虞晚邊瀏覽著腦海中的任務和報酬，邊好奇揣度兩位師兄的修為。
聽沈瓊白的語氣，似乎濯淮的修為比雲殊更高，但又不及他。
加之雲殊跟葉知酒相遇時，修為在合體期......
雲殊目前應當是在化神、煉虛之間。
至於濯淮......怕是早就能接天級的任務了。
肩頭的小貓似在回應她的猜測，輕輕用柔軟的貓毛蹭著她的臉。
虞晚挑來挑去，神識停留在了報酬最高的任務上。
——去奇會山幫靈味軒弟子獲取指定的妖獸肉和采靈植。
報酬二十個下品靈石。
她定了定神，剛準備接下任務，耳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虞晚師姐，你可有看好的任務？不如我們一道接了，路上也好做個伴。」
虞晚眼睛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