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修真路漫漫

  瀕臨死亡,虞晚求生欲再度上線。

  她用盡全身力氣掙扎著不讓自己沒入溫泉里淹死,艱難開口:「濯...淮師兄好,我是...虞晚,剛剛拜入宗門。」

  莫名出現一條鮫人,不是身在宗門的四師兄還能是誰?

  總不能是師父一時興起養的觀賞魚吧?

  難怪雲殊師兄讓她不要去招惹濯淮!

  濯淮睥睨般瞧了她一眼,縹緲的哼唱聲更加高昂,用力扼住虞晚的呼吸,讓她無法繼續出聲。

  虞晚頭暈暈眼花花,七竅無意識流出血來,浸染溫泉使之一點點冰封,意識更是糊成一團。

  腦海深處的求生欲迫使她爬出溫泉撲進寒潭,直直往聲源處游去。

  漆黑的污穢混雜著通紅的血跡以虞晚的身體為中心點,在清澈凌冽的寒潭污染蔓延。

  魅惑的哼唱聲一頓,片刻後變得溫和輕柔,卻直刺靈魂。

  靈魂被撕裂的疼痛無比清晰。

  在濯淮寒氣逼人的視線中,虞晚死死咬住下唇勉強保持清醒,掙扎游上前,抬起血糊糊黑漆漆的手就往濯淮嘴上懟。

  閉嘴吧你!

  虞晚的動作撲了個空,哼唱聲卻忽然停了下來。

  濯淮冷淡地打量虞晚片刻,眼眸里生出幾絲趣味,唇角微鉤。

  虞晚喘著粗氣狠狠閉了閉雙眼迫使自己清醒過來,正準備質問濯淮,雲殊先一步闖了進來,小心避過虞晚,一掌打在寒潭中。

  「好你個濯淮,竟敢傷害小師妹,我要去跟師父告狀!」

  鱗片殘損、尾巴上帶著猩紅血絲的銀白色鮫人尾上下擺動,掀起數道水流。

  濯淮眸子裡滿是興奮,他攤開手輕笑:「二師兄,你撿來的小師妹,當真有趣。」

  他用了三種音律也僅逼出虞晚心臟處的一縷寒氣。

  雲殊狠狠瞪了濯淮一眼,揮手施展清淨術清洗全場,小心地催動靈力抓來浴袍包裹住虞晚瘦小的身軀,並輕輕放在寒玉床上。

  濯淮興致勃勃地盯著雲殊的動作,心裡的趣味更是濃厚。

  小師妹身上藏著的秘密不少啊。

  雲殊留下一個冰冷的眼神,轉頭就去拂雲殿告狀,濯淮瞅了瞅寒玉床上的小小身影,一個猛子扎進寒潭深處,水花四濺。

  *

  不知過了多久,虞晚清醒過來,心累地躺在榻上,微閉雙眼漫無目的地神遊,支離破碎的夢境碎片突兀浮現在腦海。

  不等她深思,一股劇烈的疼痛感如排山倒海般朝她攻來,虞晚悶哼一聲,疼暈過去。

  再一睜眼,凝霄殿內大亮,太陽懸浮在半空。

  虞晚迅猛地翻身起床,門也不關腳上覆上靈力,撒腿就往拂雲殿跑。

  拜師大典不能遲到啊啊啊!

  趕到拂雲殿時,太陽即將到達最高點,沈瓊白一人面容嚴肅地坐在祖師牌位前。

  見她進了殿門,沈瓊白默不作聲一指。

  虞晚瞭然,從容跪在祖師牌位前的蒲團上,看來看去沒瞧見雲殊和濯淮,好奇問道:「師父,師兄去哪兒了?」

  沈瓊白言簡意賅:「關禁閉。」

  虞晚乾咳兩聲,心想難怪雲殊師兄提前送她拜師禮。

  「師父,濯淮師兄他...」

  虞晚遲疑著開口,琢磨是先告狀還是等拜師禮成,正式拜入仙重宗後告狀。

  沈瓊白半寐著眸子,語氣冷淡:「是他越界了,我已懲罰過他。你若是想自行報仇,不如全心修煉。」

  虞晚若有所思地點頭。

  陽光高懸正中,虞晚依照指示虔誠地磕了三個頭,而後站直身體,好奇地瞅著沈瓊白,等待下一個動作。

  沈瓊白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容,袖袍一揮,一隻通體雪白的小貓崽出現在原地:

  「這是為師前不久去青尋秘境裡得來的,專門留給你當坐騎。」

  坐騎?

  這么小?

  虞晚定眼望去,白色小貓崽不過兩個巴掌大,身上沒有一絲雜色,但額間的毛髮隱隱勾勒出一道拇指大小的太極八卦樣式,左為皮毛原色,右側的毛微微發紅。

  突然來到陌生環境,它似乎有些怕生,怯怯蹲在原地一動不動。

  直到虞晚在沈瓊白的指點下咬破指尖逼出一滴精血滴在它的額上,精血滲進小貓體內,主僕契約成,小貓那雙琉璃般的眼珠頓時鮮活起來。

  它探頭打量一圈,靈動目光最終停留在虞晚身上。

  小貓崽繞著虞晚轉了兩圈,不時用鼻子去嗅探氣息,又在虞晚腳上蹭了蹭。

  從未養過寵物的虞晚沒忍住一把抱起小貓崽,單指在它額間一點,輕笑:「一白一紅,日後你就叫火鍋!」

  「咳......」沈瓊白繼續道。

  虞晚捧過不足巴掌大的火鍋,認真記下沈瓊白提及貓崽的日常吃食。

  等等,小貓吃靈石?

  ...修真界的貓也不走尋常路?

  見面禮收完,拜師儀式畢。

  虞晚默默收下沈瓊白遞來的宗門令牌,看著令牌上偌大的『仙重宗』三個字,眼裡多了幾抹感慨。

  還真是...反派炮灰湊一窩啊。

  「跟我來。」

  輕飄飄的聲音打斷虞晚的思緒。

  虞晚抬眼望去,沈瓊白正扒拉著輪椅前往後殿。

  她連忙跟上,乖巧推著便宜師尊繞過仙氣朦朧的花園,停在一處精緻大氣的道場裡。

  沈瓊白習以為常取出存放在袖袍中蒸騰著熱氣的桂花魚羹放在桌上,慢吞吞推向虞晚一側。

  「先吃飯罷。」

  修真路漫漫,也不差這一會兒。

  虞晚臉上的嚴肅散去,捧起魚羹幾下吃個乾淨,飽腹感傳來,再度勾起了她心底的不好意思:「師父,我也會下廚...」

  沈瓊白一怔,半晌後輕笑著搖頭:「無妨,我獨有個嗜吃的癖好,順便而已。」

  幾千年來撿到的小崽子個個都不問凡俗,偏偏撿來時年紀太小,修為普通,無法消化辟穀丹,他只好親自操持照顧。

  自虞晚入了宗門,他還是按以往的習慣來,卻是忘了她跟前面幾個師姐師兄不同。

  「把木劍取出來。」沈瓊白轉移話題。

  虞晚沒有多問,聽話地取出斷了半截的木劍,目視沈瓊白凌空施法,將一道道炫酷玄奧的符文附在木劍上。

  不久前木劍飲完虞晚的血後出現的神秘氣息被封印,無數耀眼星芒划過,木劍一圈圈亂飛旋轉間,個頭越來越小,直至變成不到一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