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黑色羽毛筆
福吉被彈劾了，勉強靠著這幾年混的聲望，使得彈劾法案沒有通過，這才避免了被灰溜溜趕下台的尷尬下場。
但他本人卻急了。
前段時間，是他自己決定了要和鄧布利多分道揚鑣，但現在對方已經積蓄力量，要進行反攻了。
而且，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人心又是善變的，這一次沒有通過，下一次就不好說了。
福吉清楚地知道，烏姆里奇的靠山是自己，而自己背後已經沒有靠山了，況且他的魔法實力只能說是稀疏平常，一旦被彈劾下台後，一切都完了。
因此，福吉急得一夜沒睡，焦慮不安。第二天一大早，他連忙下達命令，讓烏姆里奇加快進度，在最快的速度內將霍格沃茨的局勢攪亂，最好能夠直接將鄧布利多趕出霍格沃茨。
烏姆里奇欲哭無淚，有苦說不出。開學以來短短一周，她已經見識到了鄧布利多在這所學校中的恐怖影響力。
針對教授沒什麼，雖然有些學生會被教授表示同情, 但是如果自己挑他們討厭的教授的刺, 他們非但不會有什麼過激反應，反而樂見其成。
但是……只要自己說一句鄧布利多的壞話，聽到的學生就會對自己怒目而視，格蘭芬多的學生反應最為激烈, 有好傢夥烏姆里奇都以為他們要撲上來打自己。
鄧布利多搞不動, 烏姆里奇馬上想著轉移目標，挑其他人下手。
她本來最想拿尤利西斯開刀, 但是幾次被尤利西斯反擊得啞口無言大失顏面之後, 烏姆里奇同樣很明智地選擇先跳過尤利西斯。
甚至在她心中，已經對尤利西斯隱隱產生了一種畏懼的感覺, 只要看到他就繞著走, 完全不給他羞辱自己的機會。
烏姆里奇也看出來了，尤利西斯同樣對她抱有敵意。
因此，烏姆里奇只能從自己所教授的課程中入手了。
在她的課上, 經常指使著學生們干一些無聊透頂毫無意義的事情，比如讓學生們大聲朗讀尼克·勒梅在上上個世紀發表的一篇論文：《宮保火雞烹飪工藝參數優化》——沒錯，這還真是尼克·勒梅當年閒著沒事幹寫的東西。
又或者是鄧布利多寫過的一篇論文：《石頭剪刀布博弈中的社會循環與條件響應》——校長作為學術大師，水幾篇論文在所難免。
諸如此類，只要是對學生們的水平沒有絲毫幫助的文章，都可以被拿來當做課堂上的朗讀對象。
每個年級的學生都對她有著濃濃的怨氣, 只差一個導火索, 他們的怨氣就會被引爆。
終於，在五年級的某節黑魔法防禦術課上, 哈利終於按耐不住心底的怒氣，朝著烏姆里奇發起了自殺式進攻。
在課堂上，他不但對著烏姆里奇大呼小叫, 還提到了與伏地魔有關的事情。
在哈利的話中，伏地魔已經被徹底解決了, 只不過還有更深沉的黑暗正在醞釀, 並且告訴烏姆里奇, 如果不加以防範, 後果只會比伏地魔帶來的災難更加嚴重。
這些話是他胡亂說的，只是想著攻擊烏姆里奇的時候能夠更加有底氣一點, 不過誤打誤撞倒是說對了一部分事實。
烏姆里奇表面上勃然大怒，內心卻是竊喜不已，總算抓到這幾個刺頭的把柄了。
她直接扣了格蘭芬多二十分，並且讓他周五傍晚到她的辦公室關禁閉。
哈利氣瘋了。
但是烏姆里奇明面上還是霍格沃茨的教授, 還有一個高級調查官的身份, 連麥格教授也不太好出面保下她, 因此周六的傍晚五點鐘，哈利怒氣沖沖地來到了烏姆里奇的辦公室。
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的人也氣瘋了。因為哈利是他們當中的重要一員, 而周五傍晚有一場重要的人員選拔。
進入她的辦公室後，哈利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 問她下周五能不能不關禁閉，另外找一個晚上補上。
不過他話還沒說完，烏姆里奇就咧開大嘴，肉麻地笑著, 好像剛吞下了一隻特別美味多汁的蒼蠅：
「哦，不, 不行, 不行, 不行。這是對你散布邪惡、卑鄙、譁眾取寵的謊言的懲罰, 波特先生, 懲罰當然不能為滿足有過失者的方便而隨意調整。不行。明天、後天，還有星期五，你都必須在下午五點到這裡來，按計劃關禁閉。我認為，你錯過一些你特別喜歡的活動，這其實倒是一件好事。它應該能強化我打算給你的教訓。」
事實上，她就算打算狠狠教訓哈利一頓，再讓哈利回去在城堡中散播恐懼，這樣她以後掌控霍格沃茨起來會更加容易。
哈利感到血一下子衝上了腦袋，耳朵里嗡嗡作響。他憤怒地高聲說道：
「你說那是『邪惡、卑鄙、譁眾取寵的謊言？』全校的所有師生還有其他兩所學校的人都看到了，難道他們也是譁眾取寵的小丑嗎？況且鄧布利多和尤利西斯也證實了這件事, 一個是霍格沃茨的校長，一個是霍格沃茨的教授, 這樣的人說的話你都能直接否認的嗎？」
「我不在乎他們是什麼身份, 波特先生。」
烏姆里奇微微偏著腦袋注視著哈利, 臉上仍然掛著肉麻的微笑, 「我只在乎他們說的話是否是真相。很顯然，那是他們胡編亂造的說辭。而且我想提醒你一句，如果你再敢說一句類似的謠言，這個學期的周末你就都在我的辦公室中度過吧。」
她頓了一下，甜膩地笑道：「仔細一想，這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你說呢，波特先生？」
哈利的心情就像吃下了一隻死蒼蠅一樣噁心。
烏姆里奇滿意地點點頭，嬌滴滴地說道：
「不錯，我們已經比較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了，是不是？現在，我要你為我寫幾個句子，波特先生。不，不是用你的羽毛筆。」
看到哈利彎腰去打開書包，她趕緊補充道，「你要用的是我的一支很不同尋常的筆。給。」
她遞給哈利一支細細長長、筆尖特別尖利的黑色羽毛筆。
「我要你寫：我不可以說謊。」烏姆里奇語調輕柔地對哈利說道。
「要寫幾遍？」
哈利咬著牙，深呼吸幾次後，也做出一副值得稱讚的彬彬有禮的樣子。
「哦，一直寫到這句話刻在你心裡。」
烏姆里奇嗲聲嗲氣地說道，「開始寫吧。」
她走到自己的書桌旁坐了下來，埋頭對付一堆羊皮紙，看樣子像是一批等待批改的論文。
哈利舉起尖利的黑色羽毛筆，這才發現缺少了點什麼。
「哦，你不需要用到墨水的。」
烏姆里奇說著，聲音裡帶著一點淺淺的笑意。
哈利疑惑地皺了皺眉頭，剛把羽毛筆的筆尖落在紙上，就聽到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烏姆里奇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疑惑，她有自知之明，學校里的學生沒有事情的話不會找她，就算有事也會儘可能地找其他教授。
她魔杖一揮，辦公室的門自行打開。二姑，她的瞳孔微微縮了一下，嬌滴滴地說道：
「萊斯特蘭奇教授？不知道來我的辦公室有什麼指教呢？」
「鄧布利多叫我過來和你確認一些事情。」
尤利西斯雙手攏在長袍里走了進來，看到哈利後眉頭一挑，笑著說道，「這麼巧，哈利你也在啊。」
「在……被烏姆里奇教授關禁閉。」
哈利撓了撓頭，有些難以啟齒地說道。
「波特先生犯下了一些難以被原諒的過錯，我需要給他一點小小的懲罰……正好，萊斯特蘭奇教授既然你來了，就一起看看，怎麼樣？」
「看什麼？看哈利在這罰抄嗎？」
尤利西斯的目光落在那隻黑色羽毛筆上，微微一凝，口中卻不動聲色地說道。
「當然不止是簡單的罰抄那麼簡單，或許會有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發生也說不定呢。」
烏姆里奇笑眯眯地說道。
哈利心底一陣惡寒，不詳的預感籠罩在他心頭，他感覺原本輕飄飄的羽毛筆這一刻重如山嶽。
聽她的意思，這支筆肯定有什麼古怪。
尤利西斯點了點頭，攏在長袍中的雙手滿意察覺地動了一下，兩道幾乎透明的光束從長袍中沖了出來，一道落在烏姆里奇的身上，一道落在那根黑色的羽毛筆中。
「那我的事情就先放一邊吧，看看你能給哈利什麼樣的懲罰。」
尤利西斯同樣笑眯眯地說道。
哈利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原本他以為尤利西斯的到來沒準能幫他擺脫這個局面，沒想到尤利西斯非但沒有這個意思，反而看上去是站在烏姆里奇那一邊的。
這讓哈利心裡悲憤不已。他恨恨地看了烏姆里奇一眼，拿起黑色羽毛筆在羊皮紙上重重寫下幾個字母。
一道震耳欲聾的尖叫聲響了起來。
哈利被嚇了一大跳，忙不迭地望去，看到烏姆里奇捂著右手手背，尖聲尖銳得都破音了。
哈利低頭一看，出現在羊皮紙上的字，看上去是用鮮紅色的墨水寫成的，隱隱還帶著一股血腥味。
與此同時，他寫下的字母出現在了烏姆里奇右手的手背上，而且深深陷進了皮肉里，像是用解剖刀刻上去的一樣。
然而，那些紅艷艷的傷口出現沒多久，皮膚又癒合了，剛才有字的地方只比以前稍微紅了一點，看上去很光滑。
「怎麼了，烏姆里奇教授？」
尤利西斯側過身子，關心地問道。
「停下！停下！」
烏姆里奇尖聲叫著，眼睛都瞪直了。
哈利眼前一亮，感覺自己已經明白了其中的貓膩，再次拿起黑色羽毛筆，把「我不可以說謊」這幾個字在紙上寫了一遍又一遍。
「停下！波特！我叫你停下！」
烏姆里奇撕心裂肺地叫著，眼淚從她的眼眶裡噼里啪啦往外掉，她捂著手背在地上打滾，已經帶上了哭腔。
哈利又被嚇了一跳。烏姆里奇這副樣子實在有點嚇人，他只不過想讓烏姆里奇多感受幾次那種痛苦，但是還沒有到想殺她的程度。
哈利停下之後，烏姆里奇才從地上爬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指著尤利西斯悽厲地叫道：
「是你！是你對不對，萊斯特蘭奇！」
她幾乎沒有猶豫，就將動手腳的人認定為尤利西斯。這支羽毛筆是她以前在魔法部審訊犯人時，廢了許多功夫才偷偷摸摸拿到手的，哈利不可能有那樣的實力對它做出更改。
「什麼東西？」
尤利西斯一臉莫名其妙，「我幹什麼了？我一直站在這裡沒有動，碰都沒有碰過你或者哈利……污衊人總得找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吧？烏姆里奇教授？事實上，我還在疑惑您發生了什麼事情……」
烏姆里奇劇烈地喘著粗氣，死死地盯著他，突然一指門外，厲聲喝道：
「出去！」
尤利西斯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
「烏姆里奇教授，我找你是真的有事……」
「出去！」
烏姆里奇指著門再次吼了一聲。
「好吧。希望事後不會後悔。」
尤利西斯聳了聳肩，往門外走去。
「你也滾！」
烏姆里奇怒氣未消，對著哈利咆哮道。
「滾就滾。」
哈利撇了撇嘴，極為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快速收拾好書包，準備溜出她的辦公室。
「混蛋！把筆留下！」
烏姆里奇緊緊盯著他的動作，看到哈利想要將黑色羽毛筆塞進書包後氣得直接沖了過來。
哈利嚇得往後面一躲，將黑色羽毛筆扔給烏姆里奇後抓起書包跑了出去，心中一陣可惜，他還想著回宿舍後再用這支筆偷偷折磨烏姆里奇的。
出了烏姆里奇的辦公室後，哈利看到了前面慢悠悠走著的尤利西斯，回想起對尤利西斯有著一瞬間的誤會，心中頓覺愧疚和懊悔，追上去誠懇地說道：
「謝謝你，尤利西斯……你是怎麼做到的？」
「簡單的轉移咒罷了。那支筆還挺有意思，上面藏匿了一種比較奇特的黑魔法……不過想要應對也很簡單。」
尤利西斯隨口說道。
「原來是這樣……多虧了你專門來救我，不然我今天就慘了……」
哈利回想著烏姆里奇的慘狀，心有餘悸。
「誰說專門來救你了？」
尤利西斯疑惑地說道，「我來找她是真有事，不過看來她現在是沒有談事情的心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