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夜談
繁星浸入海中，細浪湧上銀河。
霍格沃茨的夜景也是一絕，漆黑的夜幕下群星閃爍，巍峨的城堡燈火通明，校內仿佛披上一層朦朧的面紗。
黑湖靜謐而幽深，在星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彩球魚在裡面歡快遊動，格林迪洛揮舞著觸手在後面追逐，莫特拉鼠則在岸上四處亂躥。
尤利西斯漫無目的地走著，此時是宵禁時間，路上空無一人。就算是有，也是個別情侶冒著違反校規的風險在夜色的掩護下躲進小樹林裡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就像現在，尤利西斯路過一片樹林旁，裡面傳來若有若無的低吟聲。
還有幾句類似「我的很大，你要忍一下」的話斷斷續續地從裡面飄出來。
尤利西斯會心一笑，準備走遠，不打擾他們。但他忽然發現，裡面傳來的男聲似乎有些耳熟。
尤利西斯仔細聽了一會兒，心中一陣無語。他想了一下，走到不遠處的亭子中坐下，拿出《頂尖變形術揭秘》，在螢光閃爍的柔和光線下翻開書頁。
樹林裡，安德森和一個面容秀麗的女孩享受著戰鬥過後的餘韻，緩了好一會兒之後，二人才依偎著走出樹林。
安德森警惕地往四周瞧了瞧，眼睛掃描著可能有人出沒的地方，顯然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
然而下一刻，他的表情就跟見了鬼一樣，在亭子中的長椅上看到了自己的室友。
他攬著新女友的肩膀，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在尤利西斯對面坐下，笑著問道：
「這麼晚了在這裡看書？」
「睡不著。」
尤利西斯言簡意賅地回答，抬眼看著安德森旁邊的女孩，露出一個笑容，「怎麼稱呼？」
「霍爾蒂·艾莉。」
那個赫奇帕奇的女孩臉上紅紅的，尤利西斯的目光很有穿透力，讓她有點不好意思，小聲說道。
「安德森的眼光很好。」
尤利西斯笑著說道。
「那是當然。」
安德森略帶自豪地應了一句，在霍爾蒂·艾莉的額頭上輕輕一吻，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說道，「親愛的，你先回去吧，我跟他坐一會兒。小心點，別讓費爾奇抓到了。」
「好。早點回去。」
霍爾蒂·艾莉順從地說道，朝著尤利西斯揮了揮手，悄悄走進城堡。
「說吧，這個準備談多久？我可不想記住她的名字第二天就看到你換了個新的。」
尤利西斯合上書本，調侃著說道，「對了，這個名字我好像聽過……」
「你剛來那天我說要介紹給傑拉德來著，可惜那傢伙不爭氣。也幸虧他不爭氣，不然這麼好的女孩我還有點捨不得……」
安德森聳了聳肩膀，湊到尤利西斯身邊，眉毛一挑問道：
「怎麼，揍了那個瓦倫·沙克爾一頓，太激動了睡不著？」
尤利西斯輕笑一聲，沒有說出那個詭異的夢，輕描淡寫地說道：
「一個瓦倫·沙克爾還不至於讓我激動。我只是在想，英國魔法界的純血家族是不是都這個德性……」
安德森沉默了一下，緩緩說道：
「也不盡然。我也是出身二十八純血家族中的沙菲克家，就讓我來跟你說說吧。」
他靠在長椅的背上，仰望著星空，「二十八純血家族，也叫神聖二十八家，指的是現存的從幾百年前流傳至今的純血家族。當然，你是個萊斯特蘭奇，這個概念你肯定知道。」
「在過去，二十八家的地位不可動搖，他們掌握著魔法界的絕大部分權柄，政治、財富、威信，牢牢握在手中，相比之下魔法部部長簡直形同虛設。也正是那段時間的榮光，讓他們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天生就是魔法界的主宰。」
安德森的語氣淡漠，聽不出來感情，「他們看不起混血，看不起麻瓜，這種觀念持續至今。」
「這兩個世紀以來，非純血巫師的隊伍逐漸壯大，他們漸漸獲得了更大的話語權。之間發生了幾次大規模的衝突，純血家族敗多勝少，吃了個大虧。純血家族們不得不割讓出一部分權柄，從此開始一退再退。」
「最近幾十年，是英國魔法界最為動盪的幾十年。兩代黑魔王先後掌權，純血家族紛紛戰隊，而結果是兩代黑魔王均以失敗告終，格林德沃自囚紐蒙迦德，而伏地魔死在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哈利·波特手中——或許還沒死，去年有傳言說救世主保護住了魔法石，擊敗了伏地魔一次。」
尤利西斯安靜地聽著，這時候的安德森完全不像個花花公子，而是一個真正的純血家族傳人。但從他口中，尤利西斯聽不到半點為這個身份而自豪的意味。
「這兩次失敗給純血家族造成了巨大的打擊，直接讓他們一蹶不振。除了少數幾個家族還能保持權勢，其他家族的影響力已經大不如前。當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有沒有底牌誰也無從得知。」
「沙克爾家族就是那些衰弱的家族之一。他們急於回到往日的地位，因此培養後輩時不可避免地操之過急，大多急功近利，目光短淺。但是，並非所有的純血後人都是那個樣子。」
安德森輕聲說著，尤利西斯點點頭：
「從你身上就看得出來。」
他沉思了一下，也打開了話頭，「法國的純血家族也是一樣。只不過伏地魔的勢力沒有蔓延到法國，因此他們的處境要好一點……咦，這個時候還有其他人？」
尤利西斯眉頭一挑，目光遠眺，視線落在小路盡頭一個小小的身影上。
安德森也愣了一下，對尤利西斯敏銳的感知心驚不已。
等到那個人影小心翼翼地走進，尤利西斯看清了她的臉後，眼睛微眯。
頂著一頭紅髮的金妮·韋斯萊看著亭中坐著的兩個人，神色匆匆的臉上浮現幾分慌張與不自然。裡面有一個是她認識的尤利西斯，她自然不可能裝作沒看見，只好猶豫地朝他打了個招呼。
「一年級就出來夜遊可不是個好習慣，金妮。」
尤利西斯笑著說道。
金妮紅著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快回去吧，注意繞開費爾奇。」
尤利西斯也沒再調侃她，金妮聽到之後如獲大赦，貓著身子溜進了城堡。
「又是一個純血。」
安德森在一旁點評道，「韋斯萊……有人說他們是純血家族中的恥辱，不過這個小姑娘看著還不錯。」
也不知道這個「還不錯」是指哪方面。
這回尤利西斯沒搭理他，他看著金妮來時的路，眼底光彩幽幽流轉。
那兒是禁林的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