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戰後
泰晤士畔，一片平靜的夜空之中，突然裂開了一條粗大的縫隙，裂縫之中隱隱還有電光閃爍。
一個接一個衣衫破碎狼狽不堪的巫師從裡面掉了下來，重重摔在地面上。
鄧布利多和尤利西斯最後從裂痕中落下來，落地時尤利西斯的眉頭皺了皺，看了眼四周後，輕聲說道：
「看來那些人都逃走了。」
這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人走動的痕跡，還殘留著一些尚未乾涸的血液和破碎的巫師袍。
從泰晤士河入口逃脫的深淵成員在出來的一瞬間就逃之夭夭，而那些純血家族的巫師在看到他們走之後全都躺在地上，不停地喘著粗氣，一根手指都懶得動。
方才那一陣仿佛可以毀天滅地的大爆炸深深植入他們的腦海之中，他們能夠無比清晰地察覺到死神獰笑著與他們擦肩而過。
「走了就走了吧，當時也管不了他們了。」
鄧布利多嘆息著說道，他的紫色巫師袍上也沾上了許多灰塵，整個人就像在地上滾了幾圈一樣，與以前優雅而一絲不苟的形象完全不符。
「我好像看到了，最後伏地魔的靈魂……」
尤利西斯聳了聳肩，遲疑著說道。
「毫無疑問，考爾比·德卡蒙納並沒有得逞——或者說，沒有完全得逞。」
鄧布利多慢慢說道，「如果我沒猜錯，他是打算等湯姆恢復到全盛時期再下手……到時候他就可以獲得湯姆完整的生命能量和他的魔法實力……但現在，湯姆的靈魂逃脫了，他只得到了一幅由梅林權杖塑造而成的軀殼，這固然也很珍貴，但比起他原本的打算，就不值一提了。」
「所以……伏地魔又回到了那種憑藉著殘魂在世界上遊蕩的日子了是嗎？」
尤利西斯說著突然有點想笑。
「應該是的……」
鄧布利多同意道，「這個結果還可以接受，畢竟現在還不能徹底地殺死湯姆……」
他們說話間，金斯萊·沙克爾帶著他的傲羅小隊走了過來。
「辛苦了，金斯萊。」
鄧布利多伸出手，拍了拍黑人傲羅那滿是灰塵的肩膀。
「真是沒有想到……倫敦之中竟然還存在著這樣一片空間……黑巫師將那兒當做了一個大本營，而我們完全沒有發覺……」
金斯萊·沙克爾心有餘悸地說道，「還好將那兒毀掉了……」
「不好。」
尤利西斯突然臉色一變，驚呼出聲。麗塔·斯基特之前還在混亂之城之中，尤利西斯答應過她事情結束之後會將她帶出來，結果打得那麼激烈一時間把她給忘了……
但他扭頭在河畔的那群人中看了看，神情很快就放鬆下來，一個消瘦了許多的女人正接過一個巫師遞給她的食物，狼吞虎咽。
似乎察覺到了尤利西斯的目光，麗塔·斯基特身體顫抖了一下，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連忙朝著他這邊走了過來。
「原來你出來了。」
尤利西斯放下心來，如果她死在了裡面，尤利西斯會有一點點的愧疚。
「當時我在那個博德先生的那棟樓里，察覺到外面那麼大的動靜……我就躲在一邊……看到那些人都往一個地方跑我也跟著去了……」
麗塔·斯基特訕訕說道。
尤利西斯笑了笑。她本來就是很會找機會的人，而且她的阿尼瑪格斯形態讓她爭奪出口時要輕鬆很多。
「斯基特小姐，原來你也在這兒……」
鄧布利多扶了扶眼睛，意味深長地說道。
「噢，晚上好，鄧布利多校長……」
麗塔·斯基特緊張地說道，同時朝著尤利西斯投去一個哀求的眼神。
如果被鄧布利多知道了她是個非法阿尼瑪格斯，那她不知道自己的下場會是怎麼樣，反正不可能會比現在更好。
「斯基特小姐是被博德先生帶進去的……我順便將她救了出來。」
尤利西斯明白她的意思，思索了一下後笑著說道。
鄧布利多笑著看了他一眼，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而是對金斯萊·沙克爾問道：
「今晚損失了多少人？」
「我的小隊中損失了兩個人……全是為了掩護我們才……」
金斯萊·沙克爾低下頭咬了咬牙，森然說道，「純血家族的巫師應該也損失了一大半……」
「這個後果可真的很難承受啊，阿不思……」
說話間，諾曼先生已經走了過來，語氣不是那麼友善。
在他身邊，跟著羅齊爾先生和普維特先生，他們身上都帶著或多或少的傷痕。
「我帶的幾個家族子弟中有兩個死在了裡面……本來他們都是很優秀的人才……」
「但他們的死是有價值的，夏奈爾。」
鄧布利多臉色沉重地說道，「對此我也深表遺憾，但是他們為阻止魔法界的下一次動亂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我知道，我不是不明時務……」
諾曼先生揉了揉眉心，繼而把目光落在尤利西斯身上，開口說道，「這是你的學生？」
「是的，先生。」
尤利西斯點點頭，替鄧布利多答道。
「今晚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諾曼先生笑了笑，「看來明年我得將一些年輕族人送到霍格沃茨去了……」
「歡迎之至。」
鄧布利多頷首。
經過這一戰之後，隱藏在巫師界中的諾曼家族和二十八純血家族中的羅齊爾家族、普維特家族已經宣布站在鄧布利多這一邊了，這算是他們的表態，鄧布利多也樂見其成。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諾曼先生頓了頓後，對尤利西斯說道，「年輕人，有機會的話到諾曼家族來做客。」
說完之後，他轉身就走。
羅齊爾先生一臉驚訝地跟在他後面，他萬萬沒想到，當時自家兒子邀請的一個在校生，竟然會有那般恐怖的實力。
普維特先生則是目光閃爍地看了尤利西斯一會兒，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純血家族的巫師走完之後，金斯萊·沙克爾說道：
「先回魔法部吧，我想部長應該很想了解第一時間的信息。」
『不，他不想。他希望消息越晚傳來越好，這樣他就能再多當一段時間的鴕鳥……』
尤利西斯心裡默默吐槽道。以他對康奈利·福吉的了解，他可以輕而易舉地猜到福吉心中所想。
但他沒有說出來。
傷痕累累的傲羅們跟著金斯萊·沙克爾沉默地回到魔法部。
夜晚的魔法部沒有白天那種熱火朝天的熱鬧程度，只有寥寥幾個部門還在工作。
部長辦公室中，康奈利·福吉正在裡面坐立不安，焦急等待。
從霍格沃茨回來、得知伏地魔很有可能還活著並且捲土重來之後，他就陷入了焦慮之中。今晚的行動他也是知情人，此時只能無奈地等著消息，房間中滿是混亂的腳步聲。
「篤篤篤。」
門被敲響了，他幾乎是用吼的喊道：「進來。」
看到傲羅們的狀況之後，福吉的冷汗直接下來了，戰戰兢兢地問道：
「結果……怎麼樣了？」
金斯萊·沙克爾皺了皺眉頭，對福吉的表現更加不滿，但他是個很守規矩的人，還是老老實實地將混亂之城中所發生的一切說了一遍。
「呼……」
聽完始末之後，福吉癱坐在辦公椅上，抹了一把冷汗，如釋重負，「成功就好……成功就好……」
「但無論是逐暗者，還是伏地魔都沒有死亡……他們逃脫了，接下來很有可能會在暗中繼續積攢力量，威脅魔法界的和平。」
金斯萊·沙克爾淡淡說著，讓福吉的神經又緊繃了起來。
「是啊，是啊……這可真是個大麻煩……」
福吉喃喃說道，隨後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的鄧布利多，「阿不思，你怎麼看？」
「英國魔法界的深淵勢力經過今晚之後應該被掃蕩得差不多了，儘快將那些逃脫出去的成員抓住，並且加強防範吧……」
鄧布利多淡淡說道，「可以在適當的時機里，逐步向魔法界透露這個消息，要控制在他們可以理解並接受、且不會引起大範圍恐慌的範疇之內……這件事，只有身為魔法部部長的你來做最適合。」
「可是，萬一、萬一伏地魔再蟄伏個十幾年……」
福吉仍舊抱著僥倖心理，結結巴巴地說道，「那我們這麼做豈不是……」
鄧布利多安靜地看著他，直到將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之後，才慢慢說道：
「這就得看你的決定了。」
福吉掃了一圈眾多傲羅和一旁的尤利西斯，發現辦公室內的氣氛突然有點不對勁。他乾笑兩聲，決定先跳過這個話題，站起來拍了拍手，看到尤利西斯眼睛亮了起來，高聲說道：
「好吧……不管怎麼說，今晚你們英勇的舉動都應該受到獎章……尤其是你，尤利西斯，我會向威森加摩申請，給你一級梅林騎士勳章。」
聽完金斯萊·沙克爾的講述之後，他才知道尤利西斯擁有怎樣的魔法實力，心中浮現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要不計代價拉攏他，讓他和自己站在同一個陣營。
他這個魔法部部長做得並不如意，因為頭上時刻都有一個鄧布利多壓著。要不是鄧布利多志不在此，魔法部部長的位置絕對輪不到他頭上。
如今的尤利西斯雖然年輕，但福吉馬上意識到了假以時日，尤利西斯肯定能夠成長到與現在的鄧布利多地位相等，在這個方面他一向有敏銳的嗅覺。
尤利西斯聳了聳肩，笑眯眯地說道：
「沒事的部長先生，我對這些榮譽沒有興趣。」
「那可不行，這麼傑出的貢獻如果沒有表彰可說不過去。」
福吉連忙搖頭，堅持己見。
「那就這樣吧。」
鄧布利多出聲道，「這方面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先回學校了，尤利西斯，你跟我一起走嗎？」
「那當然，教授。」
尤利西斯馬上答道。
福吉欲言又止，似乎是想挽救，但沒給他開口的機會，鄧布利多和尤利西斯已經走出了辦公室。
「你的周末外出應該到此為止了，尤利西斯。」
升降梯之中，鄧布利多笑著說道。
「說起來，還有點想念在學校里的周末了，安穩地研究魔法還是比較適合我。」
尤利西斯眯著眼睛說道。
「是嗎？」
鄧布利多瞥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走出魔法部之後，鄧布利多抓著尤利西斯的胳膊，原地旋轉了一圈。
隨著一道爆炸聲，兩人已經出現在霍格莫德小村莊之中。
「湯姆接下來可能會隱匿一段時間了……」
走在回城堡的路上，鄧布利多幽幽說道，「德卡蒙納應該也會逃離英國……深淵成員也完全暴露在魔法部的視野之中，總的來說，這次的行動還算有些收穫。」
夜晚的霍格沃茨顯得格外靜謐，只有兩人走動的沙沙聲。
尤利西斯對「湯姆接下來會隱匿一段時間」這個說法不是很認同，但他也不清楚這次過後，伏地魔會不會在明年的三強爭霸賽上再動手腳，便沒有發表意見，而是好奇地問道：
「教授，那個諾曼先生是什麼來頭？」
「諾曼家族的家主。這是一個隱藏在魔法界之中的家族，實力不容小覷。」
鄧布利多慢慢說道，「不要以為巫師界的純血家族只有那神聖二十八族……他們只不過是明面上的純血，還有一些隱藏得很深。就像我的家族，曾經也是在魔法界中很有話語權的家族……不過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有您在的話，什麼時候都有足夠分量的話語權。」
尤利西斯貼心地附上一記馬屁，「可據我所知，大部分的純血家族不都是贊同伏地魔的理念的嗎？他們為什麼會……」
「你也說了是大部分，也有一些家族不甘心被湯姆掌控。」
霍格沃茨城堡已經可以望見，鄧布利多說道，「純血家族之間的事情錯綜複雜，立場、敵人說變就變，有時候我也很煩。」
尤利西斯沉默了下來。走進城堡大門時，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鄧布利多回校長室之前，拍了拍尤利西斯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
「今晚你表現的實力已經足夠讓所有人驚嘆……但是還不夠，尤利西斯。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
說完，他慢慢朝著樓上走去，尤利西斯則通往地下的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
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提到梅林權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