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後。
時楠整個人都處於不真實的雲端。
兇手已經浮出水面了?
就這樣破案了?
是的。
就這樣破案了。
杜凱庭一隊人幾經周轉,終於在一家高級餐廳里將兩人抓獲。
為什麼是兩人呢?
因為除了鄭錢鋒,還有死者的閨蜜高雨桐。
在情人節這天,兩人正在浪漫的約會。
將兩人帶回來後,時楠便跟著韓珩去了審問室。
原本打扮精緻的高雨桐此時已經嚇得紅了眼眶,甚至身體還不停的打顫。
而鄭錢鋒只有片刻的慌亂,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對方會抗拒尿檢,韓珩直接讓時楠帶上抽血針以及試管。
鄭錢鋒拒絕的話一出口,就立刻上來了三四個警員將他摁住,強制抽了血。
吸血時,時楠見警員摁著鄭錢鋒的左手,本想趁機摘下他的戒指確定一番,看是不是有斷指的傷口。
但她剛碰到戒指,對方就反應極快的握緊了拳頭,讓時楠根本沒機會下手。
相比他的劇烈反抗,高雨桐則表現的相當配合。
不過在抽完血,她那隻沒帶手銬的左手立即抓住了時楠的衣擺,紅著眼圈問她:「警察同志,如果……如果被迫吸毒,會判死刑嗎?」
這句話,相當於不打自招了。
不等時楠說什麼,就立刻上來兩個警員,將她的手掰開了。
時楠對她對視,看著她祈求的目光,心裡五味雜全,但唯獨生不出同情。
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很快,血液檢測的結果出來了。
兩人雙雙中標。
而且濃度很高,應該是剛吸不久。
高雨桐的心理承受極差。
當檢驗報告擺在她面前時,她根本沒反抗,審訊的警員問什麼,她都招了。
具她交代,兩人確實剛吃了那東西不久。
原本是吃完打算直接去開房的,但她覺著餓了,鄭錢鋒便帶她去了餐廳吃飯。
說起她認識鄭錢鋒,已經將近三年了,是通過范倪玲認識。
當時范倪玲與前男友分手不到一周就與鄭錢鋒結識。
然後就跟閨蜜高雨桐說對鄭錢鋒有好感,要勾搭。
之後就展開了行動。
范倪玲長相姣好,性格也不錯,又有手段,很快就將鄭錢鋒勾搭到手。
兩人戀愛了一兩個月後,范倪玲就與高雨桐說她這次可能要認真了,以後的結婚對象就是他了。
在高雨桐眼裡,范倪玲是個很缺愛的女人,根本離不開男人。
一旦察覺這個男友不寵她了,滿足不了她的愛了,就會立馬甩掉,尋找下一任。
之前高雨桐還調侃范倪玲,說她更換男友的速度比換包的速度都快。
但讓范倪玲提起結婚這個詞,這算是第一次,高雨桐不由的對這個叫鄭錢鋒的男人好奇起來,嚷嚷著讓范倪玲將人帶出來瞧瞧。
不得不說鄭錢鋒是個挺有魅力的男人,不光長相,舉手投足間也都帶著紳士風度,而且家裡還有錢。
這樣優質的男人不光吸引了范倪玲,同樣也使高雨桐產生了好感,不過她當時還有理智,知道閨蜜的男友不能碰。
而且她也清楚范倪玲對男友都有著極端的控制欲,便在心底隱隱期待著鄭錢鋒與之前那些男人一樣,受不了范倪玲束縛,兩人大吵一架,然後分手。
這一等,一年就過去了。
兩人不但沒有吵過架,甚至還越來越甜蜜,甚至開始同居。
這讓高雨桐很失望,但這並沒有打消她對鄭錢鋒的念頭,反而有種越得不得越想要的架勢。
終於,同居半年後,兩人發生了爭吵。
但這次范倪玲沒有像之前那樣提出分手,反而是跑過來與她哭訴。
高雨桐處於私心,還勸她如果不合適就分手吧。
沒想到說完范倪玲不哭了,反而冷靜下來,整理自己的錯誤,回家主動跟鄭錢鋒認錯去了。
事後,還當著鄭錢鋒的面打電話過來責問高雨桐,說為什麼不在她委屈生氣的時候攔著點,萬一真聽她的話,分手了可怎麼辦?
掛電話前還嘟囔一句說她這閨蜜做的真不到位。
可能這個電話激怒了高雨桐,讓她顧不得朋友不朋友,閨蜜不閨蜜的,生出了勾搭鄭錢鋒的計劃。
都說大多男人好色,對於主動送上門的獵物,從不拒絕。
鄭錢鋒就是其中之一。
也就是兩人在床上逍遙時,高雨桐被鄭錢鋒哄著騙著吃了藥。
當時她還不知道這是毒、品,只以為是助興的東西。
直到吃了幾次後,她突然離不開了,一段時間不吃就覺得渾身難受,生不如死。
這時候,鄭錢鋒才告訴高雨桐,那是甲(這)基(是)苯(分)丙(界)胺(線),以後她想要繼續吃這種東西,就必須跟著他,什麼事情都得聽他的。
高雨桐當時毒、癮發作,正難受的厲害,讓她去死都有可能答應,所以這條件她根本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了。
就這樣,之後的一年半里,兩人背著范倪玲發展成了地下床友的關係。
時間久了,高雨桐發現,鄭錢鋒的地下情人並不是只有她一個。
這天下到底是沒有不透風的牆,。
五個月前,鄭錢鋒在他的另一個小情人家裡跟人翻雲覆雨,高雨桐被范倪玲拉去,將兩人捉姦在床。
當時高雨桐負責拍照,范倪玲則拿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直接就朝那女人捅去,那女人嚇得躲在被子裡,可柔軟的被子到底躲不過堅硬的刀子。
她胳膊上被劃了一刀,那女人見范倪玲動真格的,也不躲了,直接跟她扭打在了起來。
鄭錢鋒怕出人命,將水果刀奪了過來交給高雨桐,還對她說趕緊走,以免事情牽扯到她身上,當時作為鄭錢鋒地下情人之一的高雨桐的確心虛,還以為鄭錢鋒是為了保護自己,想都沒想就拿著水果刀就走了。
後面的事情,她便不知道了。
不過聽鄭錢鋒話里的意思,最後三人應該是和解了。
令人意外的是,鄭錢鋒劈腿,依舊沒讓兩人分手。
直到一個多月前,范倪玲突然失蹤了。
這讓高雨桐十分的欣喜,她給在國外出差的鄭錢鋒打去電話,說了這事兒,兩人商量一番,決定報警。
不管三人私下的關如何亂,明面上高雨桐還是她的閨蜜,鄭錢鋒也是她的現任男友。
范倪玲失蹤,兩人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眼瞧著一個月過去了,卻依舊沒有范倪玲的半點消息,兩人也有了撤銷案子的打算。
沒料想,范倪玲自己報案了。
聽完高雨桐的審訊。
時楠跟著韓珩走出了警局前廳。
經過一番整理,她不由感嘆,這關係還真是沒有最亂,只有更亂吶。
沒想到鄭錢鋒長得挺斯文,卻是個人渣。
同時腳踏兩隻……啊不,三隻船。
也不怕腎虧死。
這麼想著,她的目光不由偷偷打量起了前面的男人。
韓珩長得可比鄭錢鋒斯文俊秀多了。
平時不知道被多少小姑娘惦記著。
他是不是也跟鄭錢鋒一樣,明顯上一本正經的禁慾紳士。
暗地裡……
「哎呦。」
她的額頭被男人彈了下。
她剛才想的太認真,完全沒注意到韓珩什麼時候停下了步子。
「不准盯著我胡思亂想。」
韓珩語氣嚴肅的訓斥。
時楠下意識的反駁:「我沒有……」
韓珩冷著臉,抿著唇,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時楠對上他那雙深邃的黑眸,逐漸心虛,輕咳一聲,躲開目光,轉移話題。
「挺晚了,我們收拾一下,下班吧。」
說完,她邁著小短腿快步朝科室的方向溜去。
此時,已經十一點了。
夜色漸濃,白天的炙熱已經褪去。
時楠穿著長褲短袖竟覺得有點涼。
不光冷,還餓。
她已經兩天沒好好吃飯了。
一看到肉就想起兇殺現場那一桶軟膩膩的東西。
瞬間反胃。
昨天中午、晚上都沒吃飯。
今早兒,也只吃了兩口蔬菜,一個雞蛋,一盒牛奶,硬生生挺到了現在。
這會不光肚子咕咕亂叫,腿肚子都有點發軟了。
可她之前是個肉食動物,回想起最喜歡的食物,基本都與肉沾邊。
可此時她對肉,生不出半點胃口。
停車場上:
又是只剩下兩人的車。
一大一小,好不孤單。
時楠將鑰匙拿出,正要朝自己小電車的方向走,卻被身後的男人拽住了後衣領,硬生生後退兩步。
時楠疑惑的轉頭看向他:「做什麼?」
難道剛才那事兒還沒完?
「送你。」
時楠也不客氣:「哦,好。」
這會兒確實太晚了,她騎著小電車回去的確不安全。
反正韓珩也不是第一次送她了。
一回生、二回熟,這都是第三次了,再拒絕說不用就顯得太矯情了。
還不如以後請他吃飯來的實在。
時楠將電車鑰匙放回包里,正要朝著韓珩的摩托車走去。
剛邁出一步,又被男人抓著後衣領拉了回來。
時楠覺得自己t恤的衣領都被拽大了,皺眉再次仰頭看他:「又要幹嘛?」
「開車走。」
時楠長嘆一口氣。
但介於今天他出色的破案思維,不與他過多計較。
這麼想著,她轉身朝轎車的停車場走去。
這裡不比空蕩蕩的電車充電處。
此時,依舊停放著不少車輛。
其中大半都是警局的公車,剩下的幾輛則是杜凱庭他們的。
不過瞧這架勢,今晚他們應該要通宵審問了。
與之前一樣。
兩人在車上基本上零交流。
若是平常,時楠肯定要問一問韓珩是怎麼想到從畫具品牌下手之類的問題。
可這會兒她又累又餓,實在沒心思再聊案子。
車內,放著舒緩的音樂。
時楠單手支撐著下巴,眼巴巴的看著外面燈光閃爍的小吃街道。
就算隔著玻璃聞不到味道,時楠也能猜出其味道有多美味。
「咕嚕嚕——」
這一聲抗議,就連音樂都掩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