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晉江獨發

  溫氏覺得自己的想法很不對,但偏偏沒法克制,只能盡力壓下了想要向上翹的嘴角,象徵性的斥責了一句:「你這孩子,也太不謹慎了……」

  然後容辭還沒來得及懺悔,就聽溫氏話鋒一轉,迫不及待的問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

  看女兒一言難盡的表情,溫氏略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我知道你是個有盤算的孩子,你既然能跟我說了,就說明心裡也是有數的。Google搜索」

  說著催促道:「你快與我仔細說說,我也可以幫你拿拿主意啊,你放心,有了恭毅侯再前,但凡比他好的,我就不罵你。」

  把謝懷章和顧宗霖相比……就算不加地位的差距,單論他們兩人作為愛人的表現,有可比之處麼?

  「您的要求也太低了吧?」

  溫氏看著容辭提起那人亮晶晶的眼睛,心裡的那種擔憂竟悄悄放下了一些,她不禁露出個笑來:「真有那麼好?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

  容辭臉頰微微發紅,掩飾一般的將頭靠在溫氏肩上:「就是很好嘛,娘,您要是見了他,也會喜歡的……」

  她這情形真的和當初與顧宗霖在一起是那種冷靜到冷漠的態度完全不同,溫氏這時是信了女兒這是真的喜歡那個男子,而不是隨口糊弄。

  溫氏伸手摩挲著容辭的側頰,繼續追問細節:「他可曾成過婚,可有妾室兒女?」

  容辭身子一僵——按這個來說謝懷章可是全是缺點。

  她支吾道:「嗯,是娶過妻子,他比我年紀大……一點點,要求是頭婚的話也太難為人了……」

  溫氏微微皺起眉頭,但仔細一想也是那麼回事,要是這個年紀還沒有女人,保不齊就是另有貓膩,萬一再和顧宗霖是一個情況,那才真是個火坑呢。

  她被容辭的避重就輕糊弄過去了,一時沒想到再追問孩子侍妾的事,「他家是哪裡,可有功名爵位?」

  「他家就在京城,算是……有爵位吧。」

  溫氏疑道:「什麼叫算是?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難道不是襲爵的長子麼?這有什麼,只要人品好對你體貼,這些身外之物我是不會在意的。」

  容辭不知道該怎麼說,她自己也不知道謝懷章打算怎麼安排他們二人之事,這事又非同一般,前朝後宮必然阻力重重,現在跟母親和盤托出,先不說這會不會嚇壞她,說句不好聽的,萬一以後不成……可怎麼跟她交代呢?

  容辭低聲道:「您不知道,他姓謝。」

  溫氏一頓:「是宗親?」

  容辭遲疑的點了點頭。

  溫氏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凝重:「這倒不好,齊大非偶的虧咱們已經吃的夠多了,萬一以後再又什麼不好,沒人撐腰怎麼辦……」

  「您想到哪裡去了?」容辭捂著臉:「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哪裡就又要考慮這樣多了。」

  她怕再說下去自己就要頂不住了,裝著看了看天色:「天也不早了,您早些休息,我先回去看看……」

  溫氏忙把她拉住:「你跑什麼,我不過是擔心這才問一句罷了,好不容易跟我說這會子話,沒兩句就要躲……我不問了還不成,你心裡有數就好,什麼時候覺得合適了再來跟我說。」

  說著又提起比容辭的婚事讓她更掛心的事:「老太太說你在外邊受了傷,快給我看看,傷在哪裡?重不重?」

  容辭的傷其實還沒好全,傷的位置又極兇險,溫氏非要查看,她也實在推不過去,這下又是一番雞飛狗跳。

  溫氏知道了她受傷的真正情勢,一邊心有餘悸的幫容辭把衣服整理好,一邊埋怨她傷勢這樣重還想瞞著,之後又道:「你既已經和那邊斷了關係,也應該搬回來住才是,一個女孩子單獨住在外面也不像個事啊。」

  其實按理說婦人和離之後,若不是長輩同意,是應該大歸回娘家住的,但顧宗霖那邊從不提這事,容辭的嫁妝還在恭毅侯府放著,她不提,顧宗霖也像不知道似的從不說要人來拉走。而郭氏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抱著兩人能複合的心思,也沒提讓她回許府住的事。

  容辭道:「老太太既沒說什麼,我還是在外邊住好些,我看大伯母還沒把當初那事兒放下,我在這裡時時礙她的眼,萬一再出什麼么蛾子,咱們還要費心周全。」

  溫氏聞言立即改了主意:「正是這話!你是不知道她這幾年是怎麼作天作地的,你瀟二哥哥膝下遲遲未有男嗣,為了這個不知生出了多少事故,今天給個通房,明天抬個姨娘,把他們兩口子折騰的雞飛狗跳,瀟兒媳婦委屈的什麼似的,偏沒兒子就沒底氣,一句話也不敢抱怨。」

  靖遠伯府共有四房,大老爺許訓和二老爺許訟一母同胞,都是郭氏親生的。而三老爺許謙——既容辭之父和四老爺許識都是庶出。

  庶房對吳氏威脅不大,她的態度向來都是無視加上不屑一顧,可二房不一樣,二太太在她之前生了大爺許沛,許沛又有兩子,可偏偏吳氏的獨子二爺許瀟成婚多年只有兩個女兒,大房到現在只有一個男孫——還是庶出的三爺許沐生的。這樣一來吳氏就急了,把二房當成了眼中釘一般防備,鬧得早在幾年之前就有了兄弟失和的預兆。

  「老太太不管麼?」

  「她年紀大了,這幾年身體也不好,有些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容辭蹙眉:「大伯母可有來找您的麻煩?」

  「你二伯母這幾年一直暗地裡幫著我,有事也能讓她支應著點,日子倒也不難,況且吳氏現在也沒那功夫管我了。」溫氏壓低聲音在容辭耳邊道:「她統共就生了一兒兩女,除了慧大姑娘還順趟些,另兩個就夠她忙的了。」

  「瀟二哥哥是因為子嗣的事,這我知道,三姐姐又是怎麼回事?」

  容辭的三姐就是許容菀,她在容辭嫁人沒多久就定了一門親事,很快也出了閣,容辭只聽說她嫁的是個出身官宦世家又前途無量的進士,除了了家中沒有爵位,想來也不比顧宗霖差到哪裡去。

  上一世許容菀也是嫁的這人,過的怎麼樣容辭也不清楚,不過表面上這婚事應該也不差才是。

  「嗐,人家林家也是書香門第,林公子溫文爾雅儀表堂堂,可你三姐也不知道從她娘身上學了什麼招數,成日裡這不滿意那不滿意,林公子二十出頭的年紀都已經升到正六品了,她還不知足,就因為嫌嫁的不夠好,三天兩頭鬧彆扭回娘家,結果有了身子也不知道,在路上出了事小產了。」

  溫氏嘆道:「這還不算完,去年底她好不容易又懷了孕,結果生下來個死胎,之後一口咬定是有人要害她,懷裡話外是說她婆婆做的,結果伯夫人氣勢洶洶的闖到人家家裡,逼著林氏請太醫來查——你猜怎麼著,原來是容菀那丫頭自己不聽老人家的話,孕期吃的太多把孩子養的過大了,生生在肚子裡憋死的,哎呦,當時咱們家那個丟人呀,老太太氣的大病了一場,現在還沒緩過勁兒來呢。」

  容辭也覺得這事兒一言難盡,她之前就覺得許容菀可能不太聰明,誰知道年歲漸長竟然蠢到了這樣的地步。

  「出了這樣的事,林家自然不會幹休,鐵了心要把她休了,還是你大伯親自上門賠禮道歉才把這事兒平下來。」

  容辭沒想到這幾年自己經歷了不少波折,本該順順噹噹的靖遠伯府竟也一點沒消停,這一場場大戲也相當令人震驚。

  溫氏雖說也覺得容辭回來住容易被吳氏針對,但想著她受的傷,到底捨不得女兒,硬是留她住了一晚才放她回去。

  謝懷章那邊正忙著調查遇刺一事,正查到了關鍵之處,那個耿全的妻子受不住重刑,終於在極度恐慌之下想起了些許線索,現在正照著這些話往下查。但他還是擔心容辭的傷勢,聽她回來了就立即帶著孩子過來了一趟,知道她情況穩定,傷口也癒合的很好才放心回去做正事。

  而容辭本想著顧宗霖憋了這麼長時間應該會來找自己問個究竟的,她都做好了兩個人再吵一架不歡而散的準備了,誰知道因為靺狄會盟需要有人善後,調了好些人在北邊,顧宗霖竟也在其中,這一時半會兒恐怕回不來。

  ……其實容辭猜測謝懷章是故意這樣安排的。

  明明她和顧宗霖還有話要談,可偏偏就能有意無意間被各種事岔開,她在獵場的養傷的時候,顧宗霖先是忙於公務,後來乾脆被調回了京城,現在容辭倒是回京了,他又被調回去了,從容辭受傷那天開始,兩人一次也沒見過面,倒是「巧」到不能再「巧」了。

  可容辭拿這事問謝懷章,卻被他一口否定,說是這種小事都是五軍都督府和京衛司的長官決定的,如非必要他從不干涉,謝懷章還義正辭嚴的說他並不在意顧宗霖更沒把他放在眼裡,絕不會在這種事上使絆子,故意不讓他們兩個見面。

  對此容辭保持懷疑態度,偏偏沒有證據揭穿他,只能就這樣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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